莊園中的第二坊間門前。
勞倫德浮想翩翩,他喉頭涌動,嘴角的笑容愈發(fā)明顯。
又要見到小姐的那一面了。
他非常清楚,那平日里端莊優(yōu)雅的小姐,另一面是多么地令人乍舌。
當然,他也清楚這一切的來由。
小姐會變成那副模樣,一切都是源于手中的這杯液體,或者說,是他和這杯液體。
這副手套與藥物組合而成一級工程“欲望的夢矢”,在“欲望的夢失”日積月累的作用下,她會徹底淪為藥物的奴隸。
單獨檢驗任意一方,都絕對查不出任何異常,只有飲用后并且被他觸碰過,“欲望的夢矢”才會起到作用。
不過說是觸碰,他最多也只能做到和小姐握手而已。
他可不敢有任何覬覦之心,小姐從來都是那些有權(quán)有勢之人的獵物。
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生出那般令人瘋狂的美貌。
就連他們這些仆人們都知道,自小姐12歲起,上門提親的人幾乎能從第一模塊排到第二模塊去。
直到老爺表示出明確的意愿,要用小姐撮合與海森家族的合作,這種明面上的追求才漸漸淡了下去。
不過私底下類似用藥的這些手段依舊層出不窮。
但在這些手段中,只有這一次幾乎成功,完整的用藥周期將在今天之后徹底完成。
也不知道對方付出了怎樣的代價,竟讓卡倫克少爺都都親自入局布置。
他正是聽命于卡倫克少爺?shù)拿睿劣谛〗阒蟮拿\會如何,就與他無關了。
雖說已經(jīng)下藥一年有余,但這一次他更加興奮,因為他從未在小姐的“獨立時間”中單獨探訪過這間坊間。
想起那些關于小姐的流言蜚語,他再次咽下嘴中的口水。
動作緩慢小心地推開坊間的門。
坊間內(nèi),光線暗淡曖昧,溫濕的空氣中藏著一絲甜膩的香味。
“咕唧……”細微的水聲響起。
勞倫德的目光立刻被絲綢沙發(fā)上的那道俯趴著的身影吸引住。
影影綽綽間,她的肌膚如剝開表皮的蔥白般潔凈,鋪著細密的汗珠,在弱光中泛出貝殼似的光澤。
撐起的身體上,內(nèi)裙半透明,隱約可見其中被遮掩住的玲瓏身段的陰影,在吊帶白絲蕾絲邊裝飾的勒裹下,大腿的豐腴柔軟又凸顯無遺。
她抬起頭來,終于得見她的臉。
柔和的光將她耳朵的凹凸形狀都勾勒出來,似乎融進了她的肌膚,令她的臉頰、耳根、甚至脖頸處都微微泛紅。
她的雙眸狹長,濃密的睫毛形成的陰影中,瞳孔碧綠,嫵媚中帶著一絲狡黠。
光滑美麗的唇瓣邊沾染了一抹殷紅,嘴唇微張,露出小巧的舌尖,白凈的牙齒上拉扯出一條晶瑩的絲線。
看得勞倫德眼神發(fā)直。
一年以來,他從未見過小姐如此夸張的狀態(tài),以往最多只是表情有些出挑。
可只是平日里端莊賢淑的小姐露出那般表情就足以令他興奮許久,所以眼前這一幕對他的沖擊可想而知。
他這才注意到那絲線的另一端。
在她身下,躺著一道男性的身影。
瞬間,勞倫德腦中嗡鳴。
他辨認出那道身影是個沒有生命的半機械人偶仆從,腦中很快臆想出剛剛坊間里發(fā)生的事。
平日里端莊美麗的小姐,剛剛正俯在那具機械人偶的身上,輕吻和舔舐著他的臉龐,那么接下來……
想到種種景象,他熱血下涌,口干舌燥。
胸口起伏間,液體中升騰起的淡紅色霧氣竄入鼻腔。
長久以來的接觸,他多少也有被藥物影響到,但以往他都是自己私下解決。
可這一次,在劇烈的視覺沖擊和藥物的影響下,身體的沖動頃刻間摧毀理智。
那些傳聞居然是真的!
冰冷的機械人偶哪能比得上我?!
替小姐排憂解難是我身為仆人的天職!
而且如果是小姐的要求,我肯定不能拒絕,之后卡倫克少爺也無法指責我,況且我能力那么強,小姐肯定會心滿意足,說不定根本不會暴露,以后也還有更多機會……
他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快步上前。
“親愛的小姐,到睡覺時間了哦!快來喝藥吧!”
伊蒂斯清醒了一些,從那半人半機械的人偶身上翻下,用抱枕擋住身子,隔開了勞倫德毫不掩飾目的的眼神。
她抬了抬下巴,臉上的表情迅速恢復淡然,伸出手來。
“嗯,給我吧。”
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勞倫德后槽牙一緊,心底愈發(fā)躁動難安。
裝什么裝?
他表情未變,放下餐盤,恭敬地遞出茶杯。
當伊蒂斯接住茶杯后,他卻沒有松手,并且還用另一只手覆住她的手。
伊蒂斯頓時眉頭皺起,表情嫌惡。
“松手!”
“小姐,我親愛的小姐,您又何必呢?我知道您的痛苦,肯定很難受吧……”
“與你無關,給我滾!”
“嘿,您別用那樣冰冷的眼神看我,我真的好傷心,您看,我是想幫助您。”
說著,勞倫德雙手暗自用力,俯下身子,高大的身軀蠻橫地逼向伊蒂斯。
“您知道的,我忠于您,忠于老爺,您永遠可以相信我,無論什么困難我都可以幫助您……”
“而且,您只要答應我的這點小小心愿,我就會把藥給您……相信我,我不會做什么的,我想做的只是為您排解痛苦。”
“不需要,給我滾開……”
拉扯間,藥液濺出,升騰起的粉色霧氣讓伊蒂斯手腳發(fā)軟,她的眼中不由得露出一絲慌亂和迷離。
藥液四溢,加上那雙手套的作用,伊蒂斯的瞳孔慢慢擴散,反抗的力氣也小了一些。
勞倫德的一條腿已經(jīng)跪上了沙發(fā)。
眼見快要得手,他的興奮已經(jīng)攀上臉,臉色漲紅,鼻息粗重。
“您看,您既然需要依靠這種機械人偶,我看不如……”
這樣說著,他用腿擠了擠沙發(fā)上那安靜地躺著的半人偶,甚至空出一只手扒拉了一下人偶的頭顱。
下一刻,只見伊蒂斯瞳孔重新聚焦,反抗的力氣漸漸恢復。
勞倫德頓時心道不妙,連忙接著道:
“……您想啊,相比于這種東西,肯定是我比較好吧。相信我,您只是沒有經(jīng)歷過那種美妙的體驗,只要體驗一次,您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要求我將那種破爛的人偶處理掉……”
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夠著脖子,似乎是生怕伊蒂斯看不清他的臉。
哪知伊蒂斯眼神瞬間變得冰冷,理智似乎已經(jīng)完全恢復。
勞倫德笑容立刻一垮:
“媽的,你他媽在裝什——”
罵聲和動作戛然而止。
勞倫德的表情瞬間變得木然,立刻松開手站直身子。
伊蒂斯優(yōu)雅地坐起身來,輕輕呼出一口氣,勾了勾手。
勞倫德立刻上前,為她仔細地擦拭雙手。
然后她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fā)和衣服,又伸手撫弄身旁半機械人偶臉上的碎發(fā)。
再優(yōu)雅地接過茶杯,小口小口地快速喝掉。
舔掉最后一滴液體,她舉起空杯,隨手朝遠處扔去。
“啪——”
茶杯瓷片碎了一地。
“去撿回來。”
勞倫德應聲沖向一地的瓷片渣,蹲下后一塊一塊地撿起。
手被割傷,鮮紅的血液滴落。
不多時,他雙手捧著碎瓷片,站在伊蒂斯面前。
勞倫德此時的內(nèi)心已掀起驚濤駭浪。
該死,就算是學徒也不可能扛得住這藥!
而且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了!
他完全無法控制身體。
只是看著伊蒂斯目光灼灼地粘在那具半機械人偶的身上,纖細的手指摩挲著那人偶臉上被短鞭抽打出的血痕,完全無視了他。
勞倫德此刻內(nèi)心再無任何沖動,只有一片冰冷。
雙手的鮮血還在緩緩滴落。
伊蒂絲輕輕道:
“餓傻了?急瘋了?”
勞倫德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嘲弄,心中升騰起不妙的預感。
“你怎么敢碰我的東西啊……”
她瞇了瞇眼,手指揉搓著半機械人偶的耳垂。
“行了,滾去玩吧,玩完以后自己吃了,嗯……”
“然后徹底消失吧。”
勞倫德一時沒有聽懂,只是心中警鈴大作。
他捧著碎瓷片,被控制著僵硬地離開坊間,輕輕關上門后,向著莊園邊緣狂奔而去。
很快,他來到了模塊邊緣。
狂風呼嘯。
他站在高臺上,身下是萬米高空。
雙手緩緩握緊,茶杯碎塊被硬生生扎進手掌中。
鮮血淋漓間,他絕望地看見,自己扎滿碎片的雙手正徑直伸進褲子中。
不……
不!
不要!!!!
不要啊!!!
……
莊園內(nèi)的某個套房。
臥室旁的書房內(nèi),華貴的油脂燈靜靜燃燒,燈光映亮了松木桌上的機械打字機和微型差分機。
以及書桌前伏案而作的男人。
他手中的鋼筆停頓了一瞬間,肩膀微微顫抖。
書桌下傳出的吮吸聲一停,轉(zhuǎn)而是女人的聲音:
“少爺,請問還需要其他的——”
“繼續(xù)。”
聲音再起。
卡倫克吹干墨水,抬頭示意。
桌的另一側(cè),他的夫人海蒂女士點了點頭,將穿孔銅板紙帶穿過打字機的齒輪軸,搬動手搖曲柄,確認鏈輪妥帖嚙合后,踏動踏板啟動打字機,開始將他所寫的文字在打字機上編輯。
“咔咔咔…”
打字機的象牙鍵起落。
“……我已按照您的要求妥帖安排好一切,我的妹妹將會靜候您的到來,相信這會是難忘的一天,也請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尊敬的……”
“……克努特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