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北上
- 呂奉先在此
- 作家D7Vedn
- 6279字
- 2024-03-23 23:59:08
一夜過去,黑幕破碎,東方漸漸變得明亮了起來。
山中樵夫正如往常那般擔著木柴往西面的東垣城而去,心中盤算著該將柴火送去哪家大戶,但沒走多久,他就頓住了腳步。
不是因為眼前道路被堵塞了,相反地,是前方的道路變寬敞了——那橫亙在東垣城外的大軍營寨不知何時沒了蹤影,除了那密密麻麻的腳印之外,便只剩下那一地的碳灰以及馬糞,還有那碳灰之上淡淡的煙霧了。
樵夫心下震驚,但又不禁松了口氣,雖然那些大軍沒有搶掠普通小民,可如今這個世道,軍紀松弛,兵匪往往就在一念之間,沒有百姓敢賭,賭一支大軍會一直秋毫不犯。
歇息片刻后,樵夫便又擔著木柴往東垣城而去,不管大軍有沒有停留,他都得為了自己的生計而繼續砍賣柴火,畢竟東垣城里的那些貴人們才是他的金主,是他生存的依靠。
而東垣城內的百姓們,也正如樵夫一般,在高順帶兵撤離之后,就又開始為了生計而忙碌起來,煙火氣息在城內飄蕩,而市井間也逐漸恢復了往日里的熱鬧和喧嘩。
縣衙內,縣令韋昌和曹掾張寬等人也正聚在一起,舉杯歡慶著呂布這頭九原虓虎終于離開了東垣。
“呂賊可惡,勒索了我縣兩千石糧食,結果還不夠那一萬多人吃的,這才幾天時間,就都給排泄成了臭泥,真是浪費啊!”
“不過這莽夫總算走了,今后這東垣還是我等說了算,富貴當由我等共享!”
在韋昌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后,張寬等人也跟著端起酒杯暢飲了起來。
場內氛圍很是輕松歡快,笑談之聲充斥到了整個府衙之內。
不知過了多久,韋昌喝得有些微醺了,張寬等人面上也不由多了一抹潮紅。
但這時卻突地來了一個衙役擾了眾人的興致:“啟稟縣尊,虎賁中郎將遣使相邀,有請縣尊去城南酒舍小酌!”
場內頓時一靜,韋昌酒意消退,腦子也跟著變得清醒了一些。
張寬等人思維緩慢,說不出話,只能閉著嘴巴,然后又齊齊地看向了上位處的縣令。
韋昌揉了揉腦門,起身長吐了一口酒氣,又低目看了一眼眾人,然后便走出了大堂。
在衙役的攙扶下,韋昌又往自己臉上澆了澆涼水,然后登上馬車,朝著城南徐徐而去。
……
而此時東垣北面的官道之上,一支綿延數里的軍隊正在緩緩向著朔方前進。
隨著時間推移,大軍也逐漸地分成了前后兩股,走在前面的是先鋒部隊,而走在后面的即是主力大軍。
先鋒部隊有兩千人,雖是軍中精壯,但都卸了鐵甲,只著皮甲在身,手中握著連鞘環首刀,另長兵、鐵甲和糧草都由駝馬拉運。
兩千人由高順統率,而李豐為高順副手,兩人一同帶著先鋒部隊輕裝前進,負責平整道路,勘探地形,偵查可能存在的敵人,并排除陷阱與埋伏,搜查沿途之民中有無細作。
更具體一些的話,這兩千人也是分成了三部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曲兩百人的斥候,中間是保持著戒備的五百士卒,后面才是一千三百人的行軍部隊。
至于為何不讓騎兵先行,卻是呂布擔心前方陘道處,不排除會有敵人埋伏,萬一中伏,哪怕僅是傷亡了一小部分騎兵,那都夠他心疼好幾天了,畢竟騎兵可是古代的技術兵種,訓練不易,培養代價更大。
因此在道路并不寬敞,地形并不熟悉的情況下,要么讓步兵探路,要么讓騎兵下馬探路,反正不可能讓騎兵直接過路。
而且先鋒部隊,必須要是精銳能打的,先鋒將領也必須是謹慎勇猛之將,因為在古時候行軍打仗,士氣必然排在第一位,先鋒勝則全軍士氣暴漲,先鋒敗則全軍士氣受挫。
若是先鋒敗了,大軍還能扭轉頹勢,甚至反敗而勝的,那主將必然是當世一流名將,甚至足以在青史上大書特書。
可凡是名將,除非很有把握,或者示敵以弱,或者誘敵深入,又或者軍隊內部矛盾重重,否則根本不可能讓一支弱旅去當先鋒,畢竟戰場乃是死生之地,由不得任何人輕忽半點。
特別是在這種陘道之間,任何將領都當慎之又慎,而呂布想來想去,麾下也就高順最為適合做先鋒之將了,畢竟他這人自律起來連呂布都要自慚形愧。
而高順也確實如此,不僅嚴格要求自己,還嚴格要求麾下各級軍士以及小卒,不到時辰必不休息,到了時辰也必然休息,衣食住行皆有律,每日雷打不動,不論陰晴雨雪。
所以,才不過三日時間,高順便帶著先鋒部隊走出了這中條山間的陘道。
……
冬天的日間很短,但相對地,夜幕來得很快。
灰暗的天空包圍了董池陂上的鄉邑,冬日的冷風徐徐吹來,凍得頭戴著黃巾的小卒趕緊搓起了手心,然后便轉身跑回了城墻之內。
說是城墻,但其實就是那種高不過一兩丈,厚不過兩三尺的土墻,就連整個小城也只長不過兩百步,寬不過一百步。
小城因董池陂而喚作董城,屬絳邑下轄鄉邑,雖然周圍土地不是非常肥沃,但卻因為地處于軹關陘的尾口,是從河東進入河內地區的站點,所以也分潤了一杯商貿的油水。
若是往常,董城接待的商旅、游士當不在少數,城內雖小,卻也熱鬧,但自從白波作亂以來,河東的商賈爭相逃難,而其他郡縣的商旅也不怎么愿意冒險前來河東,所以董城也就逐漸變得蕭條了起來。
直到前段時間,白波軍突然南下,不僅占領了絳邑,還占領了董城,不僅在城內大肆洗掠,還在城外搜刮農戶,徹底斷絕了商道往來,而董城也就此變得沉寂了下來。
鄉邑壯丁大多被白波軍裹挾去了南方,婦女也被抓到了軍營之中肆意玩弄,城內就只剩下了那些手無寸鐵的老弱以及毫無反抗之力的孩童,還有留駐于此的五百白波賊寇。
許是白波軍一路順利南下,一路攻破城池,董城里的白波賊寇也就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警惕,每日里只管休息淫樂,哪里還在乎敵人什么的。
只要天色一黑,他們就拉上拒馬,關上城門,然后回到城內盡情吃喝,盡情在女人肚皮之上發泄精力,又然后呼呼大睡。
畢竟他們當了這么久的被壓迫者,這次終于翻身做了主人,怎能不大聲慶祝,怎能不享受美酒佳肴,怎能不搶掠金錢女人。
至于敵人什么的,就算是有,那按道理也應該先去找他們的白波軍大渠帥,又怎么會盯著他們這些小卒狂追猛打呢。
昏黃的燭火之下,白波賊寇們肆意享受著時光,哪怕明天沒有未來,哪怕未來沒有光明,他們也只管享受當下,享受著這輩子或許只能享受一回的神仙般的日子。
他們一部分人聚在房內喝酒吹噓,一部分人靠近火堆烤著新鮮的耕牛肉,還有一部分人正拉著不知從哪搶來的婦女涌進了屋舍。
隨著天色變黑,有的人喝醉了就和其他人爭吵了起來,有的人吃著肉覺得沒飽就又去蒸了一些粟谷,還有的人因為遲遲排不到睡女人的隊,就直接和前面的人打了起來。
柴火劈啪作響,酒壇子啪啦碎地,喝醉的人在大聲吵架,吃飽了的人卻呼呼大睡,打贏了的人哈哈大笑,打輸了的人痛聲哀嚎,而那被輪番玷污的婦女聲音凄厲卻又沙啞。
不大的城邑里,怎一個亂字了得。
就在城內賊寇放縱之際,土墻之外卻突地多了近兩百道緩緩移動的黑影。
他們墊著腳尖,佝著身子,扛著短木梯,一步一步地接近了矮墻。
待到墻下,他們豎起木梯,斜靠在土墻上,然后拔出佩刀,咬在牙口,又抬目看向墻端,而后迅速趨身攀爬上了梯頂。
“砰”,十余人當先越過墻體落地,然后潛伏于墻角,靜靜地等待著其他人翻入城內。
待到人數過了一半,他們便迅速地小跑向了南面城門口,麻利地取下了門后的橫木,然后拉開城門,躍出去將路口的拒馬挪開。
等清除了所有的阻擋物后,一個頭領也從城內火盆上引燃了兩根火把,然后迅速跑至城外高舉揮舞。
不過一會兒,安靜的幕布之中便再次涌出了數百道身影,然后他們迅速地沖進了城門之內。
“凡不跪地投降者,有殺無赦!”
領頭一將大聲呼喝,隨即便帶領數百人沖進了內城之中。
而先前那兩百人則堅守在了城門口,倚刀而立,不為所動。
轉眼之間,那將領便帶人突入到了一處燃著篝火的地方。
“你是誰啊,要喝口酒嗎?”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白波卒正半躺在地上,抱著酒壇對著那將領說道。
但誰也沒有料到,他迎來的卻是一道白色的影刃,下一刻便頭顱滾落到了地上,鮮血從尸體脖頸處噴涌而出,接著兩手一松,酒壇子也跟著滑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吾有言,不跪者皆殺,此賊合該一死!”
話音一落,將領便又朝著前方那些尚還站著的白波賊寇殺去。
一個賊兵正吃著烤肉,卻突然聽到了莫名的腳步聲,于是他轉頭一看。
“啊——”
一道猩紅的血刃直接當頭劈到了他的臉上,削掉了他小半個腦袋。
賊兵栽倒在地,劇烈抽搐了兩下,身體便沒了動靜。
卻見那將領面上冷漠,轉身就又朝著前方一人橫腰斬去,而他身后部曲也同時躍出,各自殺向了城內其他頭戴黃巾之人。
柴火昏黃的光暈下,人影閃動,白刃翻飛,鮮血四濺,不斷有尸體橫陳于地,偶爾還有幾個圓溜溜的血物滾到了泥地之上。
喊殺聲,慘叫聲,逃命聲,尖叫聲,在柴火噼里啪啦聲的協調下,湊合成了一首午夜驚魂曲。
白波黃巾們爭相地逃向了離他們自己最近的那處城門,哪怕他們有的睡覺連口水都未擦凈,有的嘴上沾著粟米,有的面上帶著血跡,有的褲子都沒提起,有的在地上摔了一跤,然后又爬起來繼續逃跑…
可等他們打開城門竄出之際,卻見城外不知何時多了一群舉著火把、單手持刀的士卒,然后這群士卒又齊齊地揮刀向著他們殺來。
白波賊們慌作一團,加之手上兵刃不齊,方才與城外士卒短兵相接,便直接被殺得一個潰不成軍,落荒而逃。
而士卒們隨即便搶占完了幾個城門,然后從四方合圍,殺向街道中央。
不過一刻鐘時間,此間城邑便徹底安靜了下來。
……
天亮了。
但董城的城門卻依舊緊閉著。
只是偶爾會有一群不知道哪里來的青壯,推著掩蓋好的板車從城內排隊走出。
然后他們又推著板車走向了不遠處的山林之間,又在里面待了沒多久,便齊齊地返回了城里,只是在走出林間之時,他們的布鞋之上卻奇怪地沾了一層新鮮的黃泥。
而且有時板車上會流出一股紅色的液體,浸到城門前的土地之上,留下一道淡淡的印跡。
直到巳時,董城幾處城門才被徹底打開,然后一群持著步矛的青壯便站到了往日里白波守卒們所處的地方。
但城門前的拒馬卻被橫在了道上,仿佛在告訴其他來客——董城不歡迎他們的到來。
哪怕是附近鄉民,雖然聽到了昨夜的殺聲,但懾于白波軍的殘忍,也都不敢近看鄉城一眼,甚至連自家家門都不敢出。
所以,盡管城內已經發生了大變,但卻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普通人只以為是白波軍內部發生了火并,不許外人得知。
沒人知道這一天的城內有多安靜,也沒人知道城內出現了新的軍隊,沒人知道這支軍隊有兩千人,而且他們的統領叫做高順。
也沒人知道高順卯時就起身了,辰時就開始練武,巳時便開始清點城內那殘留不多的物資,并處置昨夜跪地投降的那部分賊寇。
城中一處平地上,高順著甲而立,俯視著前方跪在地上的白波俘虜們。
“我軍糧草不多,只留有用之人!”
“爾等什長以上,全部出列!”
高順話音一落,俘虜之間便接連有十余人站起,然后依著高順的眼神列到了一旁。
待場內安靜下來之后,高順即轉身看向這十余人問道:“爾等可有消息對我漢軍有用?”
十幾人心思各異,全都轉動眼珠瞥向身旁站立之人,似乎是想看其他人的反應如何,所以遲遲未曾開口說話。
但高順可等不得他們,面上一冷,便對著一側的甲士揮手道:
“全部與我拉下去斬殺,懸首西門!”
甲士們聞聲而動,當即沖進人堆,然后各自拎著一人向外走去。
十余人全部面色慌張,想做掙扎,但雙手又被捆得死死的,根本不是眼前這些全副武裝的士卒們的對手。
“饒命啊!”“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但高順不為所動,仍看著他們被甲士拉到了左側二十步外的地方。
士卒們松手一放,又把他們推到一塊兒,然后便拔出腰間佩刀,雙手握刀向著這些白波賊寇砍去。
“啊——”“啊——”“啊——”
眨眼睛,便有將近十人倒在了地上。
剩余七人僵立原地,膽氣盡破,黃色的液體沿著腳跟流淌了一地。
待士卒們又作勢揮刀向前,七人雙腿一軟,不約而同地跪于地上叩頭求饒。
“小人有話說,將軍請留命!”
“小人有消息,對漢軍有用的消息!”
“小人也有消息,還請將軍饒命啊!”
士卒們動作一僵,面面相覷,然后又轉頭看向了統領高順那里。
而高順卻是淡淡地看了那七人一眼,隨后轉頭對著身側的李豐示意了一個眼神。
李豐點頭會意,當即走向了那七人,然后讓士卒們扣著這幾人走到了一處廢棄了的宅院之中。
待李豐等人的背影消失了之后,高順也收回了目光,然后掃視向了身前還跪著的那群白波賊寇們。
“爾等有家室者起身!”
三十余人聞聲便站了起來,還有幾個想起身卻又沒有跟著站起來的人。
果不其然,高順下一刻便道:
“爾等心不在我漢軍,當即時誅殺!”
一旁的士卒們聽得高順命令,當即撲向了人群之中,然后又像先前那般各自拎著一人走到了二十步開外。
只是這一次,任這些人怎么求饒,都只能迎來士卒們那白晃晃的刀刃。
不過片刻時間,三十余人便全部躺到了地上,血液浸紅地面,人卻再也沒了聲息。
而后高順又再次看向了那些尚還跪在他身前的白波降賊們。
在降賊們忐忑的心情下,高順再次冷冷地開口說道:
“爾等有殺過人者起身,吾有重用!”
白波降賊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高順,許多人都面露猶豫之色,生怕起身后就會重復了先前那些人的命運。
因此哪怕過了一刻鐘時間,也才僅有二十人心懷忐忑地站了起來,而其余近百人則依舊跪于地上,或許是他們覺得,法不責眾,這在軍中也應該是通用的。
但高順已經給了他們一刻鐘的時間,他的耐心也已經用完了。
“將此二十人全部拉到街上,任城中殘留百姓唾罵!”
又是一隊士卒沖入人群,將這些殺人者全部拉了出去。
這時跪地者們無不慶幸,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
而高順也確實沉默了起來,且再次沉默了一刻鐘。
但時間一到,他便轉身向著平地之外走去。
近百降賊無不面色欣喜,以為自己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但這時卻有一道熟悉的冷音飄了過來:
“此間賊寇,不用我軍命,無需留之!”
白波降賊們面上一僵,身子微微發顫,猶不敢相信他們此刻所聽到的處罰命令。
但還不等他們緩口氣來,場內圍立的士卒便紛紛拔出了環首刀,抑或是平握住了手中長矛,然后緩緩向著平地中間邁去。
“啊”“啊”“啊”“啊”“啊”
很快,場內白波賊便再無一人跪著,因為他們全都歪歪扭扭地倒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液浸濕了大地,血腥氣飄蕩在了整個方城之內。
……
直到傍晚時分,一桿顏色赤紅的“漢”字大旗出現在了董城之外。
高順得到斥候回報,于是趕緊率領李豐等人出城迎接主力部隊。
但誰也沒想到,他這次卻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大軍依舊扎營城外,不可因為一些小事便壞了習慣!”
呂布一聲令下,上萬人立時就在城南扎起了營寨。
而高順雖然被拂了面子,但看著呂布時目光卻更加恭順了,這不是因為呂布的威勢,而是因為呂布的安排遠比他所設想的更好。
待大軍扎營完畢,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呂布等人也隨后用過了晚飯。
而后,諸將便齊聚于中軍大帳之內。
在呂布的示意下,高順、李豐兩人開始詳細地講述了一番這幾日行軍途中的發現。
但因為白波賊根本就沒在中條山陘道下功夫,所以兩人也只能分享一些急行軍的經驗,而并沒有其他什么特別的地方。
所以兩人很快便講到了此番在鄉邑之內的收獲。
比如有五百石糧食,有八萬錢,有一百匹綢布,還有一些短刀長兵,但沒有甲胄。
正在諸將聽得有些無聊之時,卻聽李豐突然講道:“今日審訊降賊,我等卻是意外得知了有一條通往絳邑的小道捷徑!”
帳內眾人立時來了精神,然后齊齊注視向了李豐。
而李豐面上嚴肅,依舊保持著鎮靜繼續說道:“這條小道是從董城往西北方向,直穿絳山,然后抵達絳邑!”
正當眾人面露好奇之時,呂布出聲問道:“此消息可有證實?”
李豐聞言,當即向著呂布拱手道:“回將軍,此消息是那降賊中的一個絳邑人說的,那人曾在絳山為匪多年,熟悉山中小道,并多次依靠這條小道逃離了官府的追捕!”
“今日審訊之后,高校尉即親自帶領斥候以及那俘虜,騎馬前去絳山探查道路,果是發現了一條人跡不多,但當地鄉民卻經常穿越的小道,只是那道路有些坎坷,未經平整,不便車馬通行!”
待他說完,張遼等人便都將目光轉向了高順身上。
只見高順起身對著眾人拱了拱手,然后便向著呂布抱拳道:“將軍,此事確實不假!”
眼見高順都如此表態了,呂布當下也不再猶疑,思慮片刻,即拍案說道:
“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明日或可借此小道,以精銳之師,速下絳城!”
話音一落,帳內諸將便齊齊抱拳呼道:
“將軍英明,我等敢不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