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奇蘭開始發愣。

“我已經加入了學生會，等凱撒畢業以后，我肯定是會長對不對？”

路明非循循善誘，說的一臉自信，絲毫沒有初次見面的生分感，不過奇蘭也是配合的滿目認可。

的確，眼前的S級，算上今后十年的卡塞爾還有誰能與他角力呢？

“看你比較可靠，我再告訴你個私密消息。楚子航，現任的獅心會長了解吧？”

路明非口中的私密消息說的一點也不私密，等來了奇蘭似懂非懂的點頭之后，又是拍拍胸脯聲音超大的開口：

“楚子航以前也是我中學的師兄，我們關系超好！他也準備以后把獅心會交付給我，所以再等到他畢業，到時候我就是身兼學生會和獅心會會長兩任于一身。

“而我打算在我的任期里把兩個組織合并！讓卡塞爾從今以后，只有一個聲音，再無紛爭！”

說到這路明非遺憾嘆息：“身上的擔子太重，實在沒空再兼任新生聯誼會的主席了，只能靠你了呀，奇蘭，也許你可以成長為我的對手。”

初次會面就被委以如此大任的奇蘭一時風中凌亂，路明非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后，擦身而過。

回到宿舍的路明非，第二次被攔下。

“給你。”

看著眼前三無少女遞過來的手機，路明非接過來不明所以。

“什么？送我的新手機？會不會太客氣？”

半個巴掌大小的諾基亞在手里翻來覆去，路明非卻不見開機的動作。

“他的電話。”

“你不能轉達么？”路明非問。

零沉默，見路明非始終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又從他手中把手機取了回去。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的開口：

“目標的蹤跡找到了，信息郵件發你。還有，這是第一次，你還有兩次機會。”

“哈？”路明非麻煩的撓撓頭，表情變為無奈。“好吧好吧，那麻煩你轉告我親愛的弟弟，不會再有下一次，讓他再等等，等我忙完老唐的事情，我就和他好好聊一聊。”

零細微的點點頭，默默側身讓開了攔住的道路。遠去的路明非背身擺手。

“記得讓他把想問的問題先準備好，到時候打感情牌我可是要扣分的。”

等到晚上終于見到芬格爾的時候，等待已久的路明非第一時間湊了上去，殷勤地把芬格爾推到座位前。

“師兄，來來來，這邊坐這邊坐，上好的豬肘子，還溫著呢！”

芬格爾自然毫不客氣，扭下一截一邊開吃一邊開口：

“師弟你又想讓我幫忙做什么？”

路明非委屈不公：“難道我只有找你幫忙才會請客么？這幾天的宵夜可都是我請的！”

“那倒也是。”芬格爾認可。“不過你前幾天可沒有這幅嘴臉。”

路明非風輕云淡地擺手：“嗨，這不是看你最近忙著給校長洗地太辛苦，慰問一下而已。”

“進展如何？”他問。

“校長的位子還是難搶哇，辯論了幾天最后也只能給他定一個任務失敗的過失，瀆職都算不上。說實話，大家都挺失望的。”

“哦，”路明非喜出望外。“那就是說接下來師兄你沒事了？”

芬格爾打嗝警惕：“你要干嘛？”

路明非把自己的筆記本推到芬格爾面前不影響他繼續干飯的地方。

“我們的目標找到啦。”

芬格爾嘴角的嚼動一點一點緩慢，目光看向屏幕上打開的文件，逐漸專注。

路明非在一旁簡化總結信息：

“在任務目標失蹤之后，長江以東流域的幾艘漁船在深夜曾觀測到一個巨大的黑影潛游在幾十米的深水之下，之后幾天的探查卻無果，沿著這條線索排查，我們發現從長江至東海的水道，沿途有過一次富有規律且持續時間短暫的漁獲減產事件。這件事的起始時間推測是我們執行完任務的第二天。”

“他蘇醒了，卻在，逃亡？”芬格爾擦擦手指，目光不動，將鼠標滑向下一頁。

路明非繼續講述：

“在派人尋找康斯坦丁蹤跡的時候，我也去尋找了我另一個朋友的行蹤。他在美國居無定所，四處飄搖。好在活在人類的社會里，找到他并不難。有趣的是，我這位朋友是個單身漢，也從來沒聽說他有什么父母兄弟。但我們的人在舊金山找到他的時候，他身邊卻多了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他稱呼他為老弟。”

路明非聳聳肩：“下午的時候我直接去向我這位朋友打聽了一下，他說他最近的確撿到了一個流浪的小孩。沒有身份，是個黑戶，一直可憐巴巴的跟著他，只能暫時收留下來。他也頭痛怎么處理，還問我有沒有辦法把他接回國。語氣很嫌棄，但我感覺他在向我炫耀。”

芬格爾沉默的目光投到了路明非的身上，路明非的眼神卻凝視向了資料里偷拍到的一張照片。

一輛銀灰色的破舊巴士車旁，一個翹腿坐在松散折疊椅上的黑發男人背影，朝著面前的踮起腳奮力擦車的瘦弱少年伸手指點著什么。兩個人都背對著畫面，看不到長相。

“于是我委托的人又去探查了那位少年的來歷。他第一次出現就是在舊金山，老唐的長途汽車外，而時間是長江至東海的漁獲減產事件的一周之后。”

“他就是康斯坦丁，青銅與火之王的雙生子之一。”芬格爾輕聲地陳述最后的結論，仿佛害怕觸碎這一場幻夢。

“是的，我們找到了他。”路明非平靜地點頭，諢笑的氛圍徹底消散。

“他也并非是在逃亡，而是在尋找。用一周的跨越了萬里海域，他最終見到了自己想要陪伴的人。”

“他是誰？”芬格爾指著照片里那個松垮地坐在一旁壓榨青少年勞力的監工。

“老唐，我的朋友。”路明非說。“不過還有個大家更愿意接受的身份--青銅與火之王，諾頓。”

芬格爾的粗壯手臂青筋迭起，眼睛閉上又重新睜開。深沉的一次呼吸之后開口：

“師弟，混血種和龍，沒有朋友，是永恒的仇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