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路明非隨口的呼喚，門口的芬格爾表情卻是意外的受傷，腳下紋絲不動。

“師弟，你昏迷的時候是經歷了什么慘無人道的事情么？”

路明非一臉意外：“這你都能猜到？！”

“你醒來以后一口一個芬狗！到現在甚至都不愿意稱呼我一聲師兄！難道現在的我就這么不配么？”

芬格爾憤憤不平地走到路明非身旁，路明非虛著眼睛應對他的指責發問：

“所以...你想說什么？”

“你傷了我的心，師弟。”

“豬肘子分你一半！”

路明非慷慨解囊，芬格爾頓時喜笑顏開：

“好嘞，我最親愛的師弟?？彀褨|西放下！我先去開門，這種體力活都讓我來干！還有你快去論壇上發個貼，要不然一會兒得有人來打擾我們的用餐?！?

“還是芬狗你最靠譜啊。”

“請！”

兩個人相互謙讓的出門回到對面，零在路明非離開之后也沒了留下的必要，朝其他人點點頭也離去。其他人也沒了吃下去的胃口，準備了兩個小時的大餐食之無味，相默以對。

“諾瑪發消息讓我明天去進行任務匯報，專門給我留了一晚上的休息時間，校董會還是蠻人性的嘛。”

路明非看一眼發來的郵件，拍著肚子隨口感慨。芬格爾聳聳肩回應：

“畢竟就算師弟你報卡塞爾心切，那群大老爺晚上還是要休息的呀?！?

“還有啊師弟，根據你剛描述的言靈現象，我查了言靈序列表，先知的上位序列目前還是空缺的。恭喜啊，新言靈的命名權歸你了。你打算起什么名字？”

路明非抬頭：“這么麻煩？”

“麻煩？這可是獨一份的榮耀?！狈腋駹柕膭幼骺鋸垺?

“這種小事還是以后再說吧，我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想找師兄你幫忙。”

“什么事盡管說，刀山火海我也陪你一起去?！?

路明非說到這一聲咂舌頗為不爽：

“本來給你什么報酬我都已經計劃好了，結果現在那個罐子丟了，我想讓你幫忙的事情晚點倒也沒關系，就是現在還得拜托師兄你也出點力氣，先幫忙找找骨殖瓶的下落?！?

芬格爾義不容辭的姿態一愣，繼而開口：

“等等，你要我幫忙的不是關于聽證會，是找骨殖瓶？你找骨殖瓶做什么？師弟，我除了能幫你在卡塞爾搞搞輿論的工作，剩下的最大作用就是再分擔分擔豬肘子帶來的壓力了。不然我要是還有其他本事，也不至于在卡塞爾待了十年啊。”

“不不不，”路明非搖頭先糾正芬格爾理解中的第二個錯誤點?！拔乙銕兔Φ牟皇钦夜侵称?，是找到骨殖瓶之后我才能給出讓你幫忙的報酬。之后才是我想讓你去做的事情?！?

然后是糾正第一個：“至于聽證會這種小事，和我有什么關系？校長自己負責就好，我懶得參與，我把任務經歷匯報完以后，對后續的發展并不關心。那個老家伙總不可能在自己的場子里丟人吧。”

“等等，你讓我捋一下。”

芬格爾坐起來沉思：“師弟你打算用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報酬讓我去干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然后，報酬也得我自己去找？”

“雖然說還是有歧義，不過也差不多吧?！甭访鞣菧惡现舱J下。

“但我可沒本事動員卡塞爾的人去幫你找什么龍王的轉生容器啊，這種事你還是找會長比較合適吧？或者校長，說不定他私底下已經在行動了。師弟你也沒必要這么著急不是么？反正找到龍王以后，你必然是參與戰斗不可缺少的角色?！?

芬格爾的語氣無奈，但路明非繼續搖頭否認了他的自謙：

“卡塞爾是校長的領地，讓他負責就好，我也會找另外一撥人去找骨殖瓶的下落，但師兄你的情報網總不能浪費。再說要真讓美洲新自由派里，那群沒什么自知之明的年輕人率先找到了，說不定反而會捅出什么大簍子。所以師兄你還是去坐鎮一段時間比較好?！?

沒有開燈的房間里一時寂靜，良久之后開口的芬格爾聲音失去情緒：

“師弟你又是帶著什么樣的立場來的卡塞爾？龍脈祭祀？軍骸遺老？蛇岐八家？不，是那些龍血世家對不對？看來我的身份已經被查的一清二楚?！?

“但我想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對不對？”

“師兄，別太緊張，平復一下創傷應激障礙的反應?！?

對芬格爾的審視，路明非沒有顯露絲毫的緊張，大咧咧的抱頭躺在床鋪上，姿勢都沒變。

“我哪一方的人都不是，只是路明非，只是多了一份虛構的未來記憶而已。知道了副校長選你當了新的繼承人。非要說的話，我和你一直都是自己人?！?

“未來？看起來你對過去的了解也一點不少?！?

疑問中并不存在信任。

“畢竟未來只能算是虛假的預演，最大的作用還是讓我多了些對世界的了解?！?

路明非解釋完繼續瓦解芬格爾的戒備。

“對我多點信任，師兄，我都叫你芬狗了不是？現在你想動手我一點反抗的手段都沒有，而且后面給你的報酬一定讓你滿意?！?

“師弟，我還能再稱呼你為師弟么？路明非？”

“當然，當然。你見到的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

“好，我幫你?！焙诎道锟床坏角榫w，窗外的夜風送來了芬格爾的回應，聲音重新變得松散。

“不過我只能保證那幫家伙不會給你添亂，找骨殖瓶還是只能你自己想辦法，畢竟我和新自由派也不是一路。”

路明非已然滿意：

“我懂我懂，未來我可是一直堅定支持師兄你當秘黨新領袖的。但現在我認識的能往新自由派遞話的人也只有師兄你啦，只要看住他們別讓捅簍子就行。”

深夜，站在臥室的地面凝望著上鋪毫無防備睡著的路明非，芬格爾低聲的自語：

“師弟，我想我猜到了你想要給我一份什么樣的報酬，可你又想要我做什么？我還能做什么？”

房門打開又關閉，魁梧的身體融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