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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麗

第二天早上,路明非睡眼惺忪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抹掉嘴邊的口水,旁邊的陳墨瞳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腦海里最后的印象是那個破爛機器人到了深空中的星艦,之后他就沉入了夢鄉(xiāng),沒了記憶。

時間已經(jīng)早上十點,夜機時間早就過了,qq竟還在線。順手把閃爍的消息按滅,回復一個早安,伸展一下軀體,下機出了包間。

“朋友,陳小姐走的時候幫你續(xù)了早機。”前臺看見把他攔住說道。

“沒事,我下機啦。”路明非沉醉于陳墨瞳的貼心。

網(wǎng)管聽了他的回答繼續(xù)轉述。

“她還讓我告訴你網(wǎng)咖出門左拐七十米的陳記早茶她幫你點了一份早點,錢已經(jīng)付過了。”

說不出網(wǎng)管的眼神是羨慕還是嫉妒。

“謝謝謝謝。”路明非也是激動的語無倫次。

要是陳墨瞳在他面前,高低他要磕一個,直呼義母在上,孩兒路明非今日方才識得己身真面目,始知悔矣!

等吃完飯更是與邵一峰感同身受,換誰太早遇見這樣一個女人不會淪陷?

“哦,師弟你也喜歡我?”

冷不丁的聲音又從身后響起,路明非打了一個嗝。

“師姐你怎么總這么神出鬼沒。”抱怨還是要抱怨的。

“我猜你這會兒也該醒了,就從酒店過來了。”陳墨瞳聳聳肩。

“接下來去哪?”路明非問。

“路明非,我要走了。”

路明非怔住,是了,時間蹦著跳著已經(jīng)過了兩周。

“最后一次,路明非,加入卡塞爾吧,這是才是你人生的真正開始。”

她站在路明非面前伸出手,沒有一絲嬉笑,肅穆如落日前最后一聲鐘鳴。

路明非沉默,“抱歉。”沉沉地鞠躬。

“我的心告訴我,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

“好的,”陳墨瞳輕松地點點頭,剛才的一幕似乎從沒出現(xiàn)過。

“諾瑪,結果記錄--任務失敗。”

路明非抬頭看向她,陳墨瞳臉上的確沒什么失望與遺憾。

“不用太在意,”陳墨瞳看到他臉上的愧疚反過來安慰著他。

“正如我們所說,人生不止一個選擇。倘若你的選擇通往幸福的人生,卡塞爾只會向你表達祝福。”

“再見了,路明非,期待未來與更好的你相遇。”

這一次是陳墨瞳灑脫的轉身,路明非看著她的背影遠離。

病房里,柔和的燈光下,繪梨衣坐在病床上在心中盤算時間。

五月下旬,這個時候路明非應該已經(jīng)加入了卡塞爾學院,可以不經(jīng)意的和他聊一些混血種的話題。怎么才能‘無意地’透露點消息,讓他彌補些遺憾?

前兩天因果線的莫名異動使讓她有些不安,連帶著這具蘊藏神威的身體也起了波動。

“路君,你入學面試的結果如何?”

手上按鍵不停,敲下發(fā)送。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再加上回憶,繪梨衣的中文也已掌握的大差不差。

入學面試?什么入學面試?

路明非放下手里書本,瞟一眼qq消息,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姑娘的消息還停留在十幾天前。

他隨口拿入學面試當過終止聊天的借口,收獲了一句‘祝君武運昌隆.’的祝福,沒想到Sakura到現(xiàn)在還記掛在心上,這讓他有些慚愧。

“這段時間我想起,也曾聽說過卡塞爾的名字。不知...”

繪梨衣皺著眉斟字酌句,繞著彎的說話非她所擅長。另一段記憶里,所有對外的交際都是路明非在負責。一段話艱難的才剛起了頭,路明非的消息已至,后面的文字再難成型。

“面試沒有通過,我在準備高考。抱歉吶,Sakura。因為結果太丟人所以我沒有及時告訴你,讓你一直念及在心,紅豆泥私密馬賽!”

路明非還在為自己發(fā)的這段‘日式信息’自鳴得意,學習間隙聊會兒天換換腦子也好。

沒有通過?怎么可能沒有通過?

繪梨衣的手指僵硬,她已經(jīng)驗證了很多信息與記憶中一致,她也不認為路明非曾經(jīng)告訴她的是謊言。但現(xiàn)在,未來出現(xiàn)了差錯。

是因為她的出現(xiàn)?

情緒中帶上了一絲復雜,但這只是性格天生使然,而非她覺得自己的選擇有錯。

但未知的變化還是給安適的房間里撫入一股寒意。再想到前幾天的變化,女孩有些后悔。或許改變早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已經(jīng)出現(xiàn),她卻被原身一如既往的日常所迷惑,以為只要等待,未來就會順其自然。

怎么辦?想到這她愈發(fā)想了解到路明非的近況,那個負責給她解決問題的人現(xiàn)在需要她來解決問題。

冷靜,她重新發(fā)起詢問。

“為什么?路君這么優(yōu)秀,怎么可能失敗?我也聽聞過卡塞爾學院的名字,路君在其中也該是頂尖。”

哇,素不相識,她竟然對我有這么高的期待,未來一定要去一趟日本親身感謝。

路明非感動中暗下決心,手下剛要打字客套又頓住動作。再故意貶低自己反而對她的尊重太過冒犯?

于是路明非決定坦言,這確實也沒什么值得隱瞞,只是身邊沒人關心而已。

“慚愧,是我主動拒絕了卡塞爾的邀請。我沒有從我的身上找到任何值得被卡塞爾看重的地方,自認難成大器,所以選擇了放棄。”

主動放棄?現(xiàn)在的路明非怎么會做出這種選擇?

繪梨衣神色失態(tài),一下瞪大了雙眼顯得呆萌。另一種可能卻在心中騰然升起一股驚喜。

是他么?

她自以為熟悉現(xiàn)在這個少年,但實際她在交流時,代入的一直是那個記憶里的路明非。

會下意識就覺得現(xiàn)在兩個人之間的交流方式理所當然,可現(xiàn)在的路明非在陌生人面前應該只會講爛話才對。

繪梨衣皺著眉頭仔細在腦海回憶,她沒有與這個階段的路明非相識過,但她聽過也見過路明非對過往的復雜沉默。

女孩有些開心,她本以為自己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是瞞著路明非的動作。世界外的爭斗結束后,隊伍里最后的離別時刻,是大家一同決定的放棄記憶。

無限的世界不會在交互,如果留下那段旅程的記憶是對所有人的折磨。

雖然她從未這樣覺得。

可現(xiàn)在,難道他也偷偷保留了回憶?

病床上的少女又陷入苦思冥想。

她有些氣餒,如果路明非在面前就好了,她可以直接問出疑惑。不對,現(xiàn)在在面前好像也不行,她還沒法開口,是物理意義上的。

“路君,我是凌波。”

想了想,繪梨衣還是決定做出試探。

反正都已經(jīng)偷偷來到他的世界,他又沒法也不會把她送回去,承認又怎么樣!

少女任性地想著。

“eva?”

路明非對這句話摸不著頭腦,雖說最近聊天中他也已經(jīng)了解對面的小女孩的性格,正如她的年齡一樣,繪梨衣是個堅信著動漫世界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中二病少女。

可之前也從沒見她扮演過任何角色。在她的世界觀里,所有‘人’都是真實存在的,她和‘大家’應該是朋友才對。

她怎么開始‘冒充’其他人了?

“沒什么。”

繪梨衣小小地嘆口氣。

“哦。”

繪梨衣最終打算先讓現(xiàn)在的路明非先一步了解了解混血種的世界,再由他來抉擇。

或許失去記憶是他歸來的選擇,但經(jīng)歷不會被消抹,承擔過一切的路明非也不會是以前的路明非。

“卡塞爾是...”繪梨衣忽的停下手指。福靈心至的光芒在她的內(nèi)心驟然折彎,畫出一條弧線。

如果路明非沒有加入卡塞爾,也就是說他會安穩(wěn)地度過兩年時間,在這期間不必經(jīng)歷任何危險,不用承受任何難過,失去記憶的現(xiàn)在,他與他們也不再有關。

兩年之后,她就可以接管一切。

未來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偏差,如果再來一次,他也不一定還會成為英雄。

少女的私心開始作祟。

“沒關系,放棄也是...”

可他會愿意么?

少女在煩惱中放棄了思考。

“路君,我有一位朋友。”

哦吼,這么說我可不困了呀。路明非霎時提起精神。

“請講。”

“他有著穿越時間的超能力,在他的未來里,見識過美好也承受過苦難。后來有一種選擇,讓他有機會改變過去,挽回遺憾,可他自己會置身危險。而且過去被改變以后,他也不一定會得到理想的未來。另一種選擇是跟隨命運原本的發(fā)展,結局一定會是幸福的。

“如果你是他,路君會選擇成為英雄么?”

路明非皺眉覺得這個設定有點熟悉,果然對中二廚少女不該有這么高的期待--

她哪里來的朋友?

于是他敲下鍵盤。

“你說的這個朋友,他是不是,有個名字叫---鳳凰院兇真?”

“......”

“沒錯!但如果是你,你會怎么選擇?”

繪梨衣氣鼓鼓,真是個笨蛋,以前就這個樣子,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雖然她講得的確和倫太郎有點相似。但是--

“倫太郎可從來沒選擇過。我的話,應該也和他一樣吧?”路明非隨意應付著小女孩的幻想。

他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繪梨衣深吸一口氣。

“路君,去卡塞爾吧”

“可惜我沒有他執(zhí)著的勇氣,要是干脆利落的只需要犧牲就好了,那我一定可以。”

路明非談興也漸起,不知道為什么,少女的幻想反而讓他愿意吐露自我的真實。

或許是因為現(xiàn)實中距離足夠遠?遠到可以一生不相會,社死的結局永遠不會抵達?

況且他的確也有很多話想說,只是無人聆聽。那就算是陌生人也好吧。

“那里”繪梨衣剛敲出的兩個字停留在輸入框內(nèi),顰起蛾眉。

“這段時間忽然對生活有了新的看法,說起來也巧,剛好也是這個時候認識了你。”

“就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好像經(jīng)歷了很多,雖然什么都不記得,醒來也很滿足。再回頭看到自己,明白以前活得有多縹緲。”

但我記得,她想要回應。

“去卡塞爾?為什么?”

路明非看到消息又插空詢問。

“請路君先講述自己,我在聽。”

“哦。”

“感覺和這個世界的任何人相比,我都要差勁的多。”

“不,應該說是--輕,我似乎比任何人,在這個世界的存在都要輕。”

“但沒關系”

繪梨衣咬著嘴唇又停下了打字的動作,莫名的不安重新籠罩身體,重疊的靈魂上淺藍色的光影似要分離,指尖輕動向前觸碰著什么。

“還來得及,我可以重新努力,與這個世界產(chǎn)生聯(lián)系。”

“簡直就和再世為人一樣。”路明非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

“為什么?”

溫煦的房間里,繪梨衣心底感到一股涼意,直覺促使她發(fā)出詢問。

路明非解釋。

“就像人們對故事里英雄自我犧牲的壯美稱頌也可以理解為自毀的欲望一樣。我有時候也會有種錯覺--

在這個世界上,已經(jīng)沒有我存在的位置。”

路明非打字的同時也反省著--過去辜負了許多年華,后悔也是應當?shù)摹?

“所以以后,想通過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好。”

帥氣的回復讓路明非神清氣爽。想了想又決定狡辯幾句,挽回一下在網(wǎng)友或許變得有些柔弱的形象。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硬漢來著。

“其實我倒沒覺得我太差勁,反而有一種看開的滿足感,就像終于做了一件正確的事。”

“換個角度想想,比如你剛問我的問題。需要的不就是我這種人么?”

壞了,怎么越解釋覺得自己越蠢?路明非趕緊把話題往回拉,一連串的文字想要刷過屏幕。

“Sakura為什么又要勸我去卡塞爾?我都搞不明白卡塞爾和你認定我優(yōu)秀的標準是什么”

“現(xiàn)在的我一無所有,要是答應只會讓別人收獲失望的。”

“你了解卡塞爾么?”

‘這個世界沒有我存在的位置。’

重重晦明的幻影在繪梨衣的腦海里一閃而過,記憶里的告別失去真實的顏色,最終只留下漆黑背景里,面色蒼白的男人給予她微笑。

‘我忘記了什么?’

繪梨衣的臉上已經(jīng)失去了血色,刺骨的冰寒凍結心湖。

失控的力量飄蕩出體外,只一瞬間身下的病床與周圍的一切就在重壓下扭曲,手中的手機也粉身碎骨。暴虐的兇意下房間發(fā)出刺耳的的哀鳴。門外站崗的烏鴉在動靜出現(xiàn)的同一刻,反身一腳直接踹開房門闖入。

他看到病弱的少女坐在一攤廢墟的中央靜止,長發(fā)遮面,看不到臉龐。

“聯(lián)系少主。”

他又輕緩地退出門外,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少女。“繪梨衣小姐的力量又失控了。”

當源稚生奔忙趕到,病房里的少女已經(jīng)在醫(yī)生的護持下轉移到了新的地方,檢查后醫(yī)生給出了好消息,這只是因為繪梨衣小姐情緒波動產(chǎn)生的意外,她的身體沒有惡化,一如既往的‘健康’。

她在發(fā)脾氣。源稚生坐在病床前沉默的自責。

許久,路明非沒有再等到回復。

Sakura的頭像灰了下去,路明非腦海里只有丟人兩個大字回蕩。還好,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今非昔比,完全受得住這種程度的磨煉。

自嘲一笑時瞥見了時間,九點四十一。反應過來早就已經(jīng)是少女日常休息的時間,灰白的內(nèi)心霎時又多了一絲安慰。

晚安。

發(fā)出最后的消息,他重新拿起書本。平凡的路明非在朝著高考努力。

深夜,當病房再次只剩下一人。繪梨衣將自己的力量努力的控制到足夠微小,比清絮浮羽更輕柔。直到不能產(chǎn)生破壞,不會讓門外察覺到的程度。

她攤開左手,純白的十字印記帶著棱角在掌心緩緩浮現(xiàn)。

“麗,發(fā)生了什么?”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身邊的空氣仍出現(xiàn)了淅索的微鳴,長久的等待之后,印記亮起。繪梨衣長舒了一口氣,重新抿起嘴唇。之后用心音溝通就可以。

“我們之間的羈絆,消失了。”

天藍色齊頸短發(fā)的少女,望著面前虛空被她拽出的因果線怔怔出神,其中一束的存在,在虛幻的假象被戳破以后,消失不見。

“怎么辦?”

現(xiàn)實里單純的少女即使不明白原因,依舊擔憂的問詢。

“我需要幫助,我要去找,以前的朋友。”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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