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次一腚
- 大時代1988
- 飯醉團火
- 2296字
- 2024-02-17 20:52:11
低矮閉塞的茅草屋里,一個簡單的床鋪就占據(jù)了一半的空間,更別說什么廁所和廚房了。
陳光耀看著坐在床邊,晃著腳丫子的徐瑤,回憶起了記憶中的點點滴滴。
他還記得當(dāng)年他和徐瑤的婚姻并不幸福。
一方面是因為他的確是太窮了。
下灣沱也叫朱家灣,無論南方還是北方,這種大宗族都有很大的影響力,偏偏陳光耀是個外姓。
事實上,陳光耀并不是下灣沱村的本地人。
五六十年代的曾經(jīng)發(fā)生過大饑荒,他的父母逃荒到這里,把他過繼給了下灣沱的一個老光棍。
名義上是讓他認個義父,實際上就是條件不好,只能把他賣了。
幸運的是,陳光耀的養(yǎng)父對他很好,不僅養(yǎng)他長大,還把他的身世告訴了他。
不幸的是,這個養(yǎng)父在87年就死了。
陳光耀此時在村里無依無靠,只有一間茅草房,還有繼承了他養(yǎng)父在生產(chǎn)隊名冊上的一塊地。
偏偏就是窮成這樣了,村里的本地人還是想要吃他的絕戶。
徐瑤本來就是城里人,跟著陳光耀不僅要在農(nóng)村種地,還要面對村里鄰里的排擠,這日子過得自然可想而知。
除了陳光耀自己無父無母,沒有親戚依靠之外,徐瑤自己的家庭也過于優(yōu)越。
以前下鄉(xiāng)的知青,的確有不少留在農(nóng)村的,但是大部分都是一般家庭。
真正有關(guān)系的家庭,哪怕是下了鄉(xiāng),最后也能托關(guān)系把人帶回城里。
唯獨徐瑤算是個例外,她不僅在八幾年來農(nóng)村下鄉(xiāng),而且一來就沒有回去的意思。
直到陳光耀和她生了個女兒因為重感冒夭折之后,陳光耀才知道徐瑤的父親是徐南山,是南省z法大學(xué)的教授,門生遍布南省各大z法系統(tǒng)。
他自己也曾在南省擔(dān)任要職,能量說大不大,說小卻也是陳光耀這種農(nóng)村人一輩子挖土種地達不到的層次。
自從女兒夭折之后,徐瑤就回到了徐南山身邊,從此和陳光耀再無來往。
陳光耀自己則是在心灰意冷之下,獨自去往沿海闖蕩,最終靠著進廠打螺絲賺了第一桶金,繼而擺地攤、開工廠。
一路兢兢業(yè)業(yè),靠著過人的膽識和非凡的運氣,接連踩中了時代風(fēng)口,成為躍升為萬億巨頭,瀚海系的掌舵人。
而如今,他想要改寫這場失敗的婚姻,同時為自己的人生按下一個加速鍵。
……
昏暗的茅草屋里。
徐瑤晃了晃腳丫,隨口說道。
“光耀,你去給我打盆洗腳水吧。”
“……好。”
久違的聽到徐瑤的聲音,陳光耀一時還有些愣神。
他遲疑了一下,四下看了一眼。
雖然對于這個老房子,他的確有印象,但是畢竟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一時間想要找個洗腳盆還真有點麻煩。
徐瑤見他四處打量,指了指墻角那堆鍋碗瓢盆,說道。
“那兒呢。”
陳光耀走過去,拿起一個印著牡丹花的搪瓷盆,有點拿不準的問道。
“這是洗腳的盆嗎?”
“這家里不就這么一個盆嗎?你還窮講究上了?”
“……”
陳光耀被嗆了一下,一時間還真不太好說。
他雖然也是窮苦出身,但也確實是好多年沒經(jīng)歷過這種苦日子。
八九十年代的城市里,一般的大院子弟已經(jīng)可以看電視,喝飲料,吃洋快餐了。
但是在農(nóng)村里,大部分的農(nóng)村人依舊是過著點煤油燈,沒有自來水的生活,甚至于窮得連擦屁股的草紙都沒有,只能拿著竹片去刮。
陳光耀上一秒還站在寬敞氣派的董事長辦公室里面,俯瞰著城市繁華,下一秒就要借著月光,摸黑找洗腳盆。
這日子實在是太有反差了。
陳光耀拿著瓷盆,看著徐瑤,愣著不知道該干嘛。
徐瑤看著他這呆瓜模樣,干脆直接下了床,說道。
“算了,不樂意就不樂意,不就是打盆洗腳水嗎?你們男人有這么矯情嗎?”
“我也不是矯情,我……”
陳光耀話還沒說完,徐瑤就“哼”了一聲,嬌氣的直接走了出去。
這三更半夜也不知道幾點了。
陳光耀趕緊也推門追了出去。
他一走出門,迎面便看到滿天的星光,一輪皎潔的明月高懸在天際,一灣溪流在月光下波光粼粼,水波輕靈。
沿著那小河溪流,周圍是一塊塊月牙似的稻田,層層疊疊,依山綿延。
陳光耀遠遠的看了一眼,甚至模糊的記得自己當(dāng)年在農(nóng)村的田在什么位置。
不等他多看一會兒,徐瑤卻沿著田埂,一路走到了小河邊上。
陳光耀趕緊跟了過去。
他還以為徐瑤要干什么,沒想到徐瑤走到了小河邊,直接挽起了褲腿,顯出了一小截白凈的小腿,在河邊就洗起腳來。
陳光耀氣喘吁吁的追了過去,看著她只是在洗腳,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倒是徐瑤看著他這氣喘吁吁的樣子,忍不住說道。
“你至于嗎?走兩步路都喘成這樣,就你還村里的勞動模范呢。你以前不是還擔(dān)一兩百斤谷子,能一口氣走十幾里地去糧站嗎?”
“是嗎?”
陳光耀尷尬一笑。
別說,這人真是被逼出來的。陳光耀雖然隱隱記得當(dāng)年的確有這勞力,但去打工之后就完全沒有這體力了。
徐瑤見他還是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轉(zhuǎn)頭繼續(xù)洗起腳來。
今晚的月光雖然皎潔,但畢竟是在夜里,所以陳光耀也看不太清楚她的腳丫,只能看到水面泛起的陣陣漣漪。
此時是春末夏初的時候,說不上太熱,卻也不算冷。
遠處的稻田里不時傳來夏夜的蟲鳴聲,算是給這安靜的夜晚帶來一些生氣。
陳光耀呼吸著這久違的田園稻香,心中不禁有些感慨,琢磨著要不要試著在村子里多待幾天,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發(fā)展。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徐瑤突然小聲說了一句。
“光耀,幫我看著點兒,我洗個澡。”
“啊?”
陳光耀還沒反應(yīng)過來,徐瑤直接把褲子一脫,露出一個大白腚。
一下子還把陳光耀給看呆了。
他知道徐瑤是城里人,很講衛(wèi)生,在農(nóng)村會不習(xí)慣。
他家里也沒有條件準備一個單獨的洗手間,準備洗澡的熱水,所以一般她都是在河邊直接洗的。
但是徐瑤現(xiàn)在直接在他面前這么顯擺,還是讓陳光耀措手不及。
徐瑤緩緩的往河水里走了兩步,一回頭見他跟個木頭似的站在岸邊,好像還臉紅上了,便笑著朝他潑了點水,玩笑道。
“你羞什么?又不是沒見過。”
“……確實很久沒見過了。”
陳光耀幽幽的感慨一句,看著水里的徐瑤,心中五味雜陳。
只可惜還沒等他感慨一會兒,一旁的草叢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陳光耀眉頭一皺,抬眼看去只見一個人影做賊心虛似的,起身就跑。
陳光耀頓時急了,大喊一聲。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