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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高曉淞的協助，現場迅速安置好了燈光攝像等器材，從演藝公司召集來的群演零散站在周圍，等待上場。

龍凡則坐在監控器后，神情專注盯著下方畫面，手拿對講機，鄭重道，“《青春》第一場拍攝，開始。”

隨后標注著場景序號，攝像機位等場景信息的場記板出現在畫面中。

場記在一旁喊道，“十九集，第一場”

“啪”

象征開始命令的場記板打下，幾位龍套路人從倚墻而坐的朱雨晨身旁匆匆走過，朝著上方出口前行。

“锃锃”畫面中的朱雨晨帶著些頹廢神色，撩撥著吉他琴弦，坐在那里自彈自唱，“我愿意放棄，如果你說你快樂…”

“許愿的蠟燭一根一根熄滅…”

不得不說朱雨晨的演技比起《奮斗》時的青澀確實進步許多，整個場景和龍凡的設想還算吻合。

按照曹羲文的玩笑來說，這位男演員除了歌聲刺耳點，表演實力還是可以的。

結束掉簡單試戲，龍凡在心里也有了些直觀印象，隨后拿對講機向攝像師說明自己的想法，“九十度側面角度，從特寫到近景拉攝，然后到‘蠟燭熄滅’那里準備切換機位。”

“好的。”聽到導演要求，四十來歲的攝像大叔也有了底，重新調整攝像角度。

為了避免情緒被破壞，朱雨晨忍著向龍凡詢問自己表現如何的沖動，保持著剛才的狀態準備正式開始。

場記在旁邊大聲提醒道，“群演就位！”

剛剛重復過的流程又重新開始一遍。

對于演員來說，這樣枯燥的重復每天都在經歷。像朱雨晨這樣唱歌的戲份還好一些，真要是碰上吃飯類的戲份不過關，把演員吃吐的事件也是時有發生。

盯著監視器里的畫面，龍凡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感覺，拳頭緊握喊道，“好，過。”

拍電視劇不比拍電影，細節方面只要沒有紕漏也不會計較太多，畢竟幾十集的量擺在那里，容不得斤斤計較。

終于拿下第一條，龍凡帶著些許成就感看了看時間，大概花費了二十分鐘不到。

“換正面角度，先來中景拍攝。”龍凡按照腦海中的場景安排著，“燈光老師，撤些光，太明了！”

此時天色比起剛來的時候明亮許多，路上早起上班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看到這邊在拍戲，一些鍛煉身體的老頭老太太們也好奇圍過來打量，少不了幾個人湊上前詢問這是在拍什么。

負責現場秩序的場工一邊阻止這些人湊得太近，一邊笑著解說道，“大媽，我們正在拍電視劇《無處安放的青春》，您靠的不能太近，不然就穿幫了。”

周圍帶著京城味的議論聲不時傳來。

“那個年輕人好像在哪兒見到過？”

“哦，想起來了，報上說過這部戲，沒想到在這兒遇上了。”

幾位興致勃勃的路人甚至嘗試現場報名龍套，想要湊個熱鬧參與進來。

除了這些路人，早早得到消息的一位本地娛樂記者也在拍攝第一天就趕到這里探班，想要抽空采訪下這位年輕導演。

“難道三分鐘的時間都沒嗎？我就想問問導演第一天拍攝的感想。”那位和路人一道被攔下的女記者解釋道，“這是我記者證，我們不是八卦媒體。”

“那麻煩您等到拍完收工的時候再采訪吧。”工作人員轉達著龍凡的意思。

身為導演的龍凡哪心思理會周圍的這些事情，兩耳不聞周圍事，在那里通過對講機不斷和燈光攝像協調著，力爭直接找準角度快速通過。

“彭”

就在龍凡準備試拍下一個畫面時，對講機里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下面怎么了？什么摔了？”被打斷思路的龍凡以為是誰不小心碰倒了機器，趕緊問道。

隨后對講機里傳來陣夾帶著模糊方言的叫罵。

“摔得是個盆子，不是我們的東西。”在下方配合龍凡指揮的高曉淞回話道，“有幾個乞討人員來討地兒，正在溝通。”

“乞討人員？”龍凡不禁皺眉，站起身準備親自下去看看。

距申請的時間剩下一個多小時，京城警察的辦事效率龍凡也見識過，要是意外拖延沒能完成拍攝任務，想要爭取幾分鐘都會很困難。

那樣的話再想拍這個畫面就得再等外聯去協商，沒準就是十天半個月后，那才叫折磨。

“別讓這些人下去了，剛才那倆警察還在嗎？”一邊朝通道口走去，龍凡示意正在糾集人員準備嚇跑那幫乞丐的工作人員放棄這個歪招，“這是首都，去叫警察。”

看到導演龍凡急急忙忙趕下來，其他正在和那幾個乞丐理論的劇組成員閃開身，指著前面幾個穿著破爛的男子道，“就這幾個找事的傻b。”

“**罵誰呢？知不知道這誰地盤兒？信不信我找人抽你！”為首留著亂糟糟胡須的男子揮舞著拳頭威脅道，“老子的地盤你都敢占，交錢了嗎？”

“我們已經給政府納稅了，這塊地方是我們申請下來使用的。”龍凡盤算著警察趕到的時間，指了指攝像機，先把話交代清楚，“這都是證據，要是因為你們的行為影響了拍攝，造成的經濟損失就是由你們來償還。不多，幾萬塊而已。”

看到龍凡不像在開玩笑，對面幾人臉上雖然帶著不屑，但也有了些心虛，“少他媽拿這嚇唬老子，不交錢就甭想占地兒干活！”

“給臉不要臉，欠揍是不是？”看到這樣耍無賴的場景，旁邊早就看不慣這些假殘疾人的劇組成員挽袖就要動手。

“唉呀媽呀，沒天理啦，打人啦。”一個抱小孩的婦女見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朝周圍那些扮成路人的群演哭訴道，“你們看看這伙人，這是拍戲還是耍流mang啊！”

“明明是你們不要臉。”幾個群演湊到一起，“要不是老板不讓，早把你們給揍了！”

看到這些剛剛還擦肩而過的路人居然都是劇組那邊的，鬧事的婦女傻了眼。

看到那個被那位婦女抱在懷里的小孩一臉驚恐的模樣，龍凡突然扭頭道，“攝像師，給這個小孩拍個特寫，回頭發出去，看看是不是誰家被拐走的孩子。”

聞言，對面幾人慌了神，趕緊擋上前，“知不知道行里規矩？京城丐幫老大胡生沒聽說過嗎？我一個電話你們全都被砍趴下！滾！”

“你一外地人還行里規矩了？”終于，負責監督現場的一名警察趕了過來，“我警告你，不想跟我回局里呆兩天就趕緊走人。”

看到警察出現，這些人知道這次算是碰上硬主了，咬咬牙罵了聲，“呸”這才有些不情愿的拿上摔在地上的鐵碗準備離開。

“嘿，滾吧。”

“呦喂，找你丐幫大哥去吧！”

看到這些人狼狽撤離，幾個劇組成員忍不住回罵道。

警察揮手道，“行了行了，別罵了，趕緊拍你們的戲，延誤了我可不給你們補時間。”

“等等。”這次反倒是龍凡叫住那幫人。

“怎么？又礙你事了？”沮喪不已的絡腮胡扭頭吼道。

沒有理會這個家伙，龍凡走上前，蹲下身看著那個小孩問道，“眼上的傷怎么弄的？”

看到導演突然去找那個小孩說話，其他人不知道龍凡想要做什么，忍不住提醒道，“導演，咱們趕緊拍戲吧？”

“要你管？”聽到龍凡的問話，那位婦女想要轉身離開，但無奈被龍凡一把抓住。

“告訴哥哥，哥哥給你買好吃的。”不理會那幾個乞討男子的臉色，龍凡帶上些笑，繼續問著那個半大孩子。

“爸爸打的…”猶豫許久，小男孩終于小聲開口，“…要不到錢，爸爸就打…”

“是親爸爸嗎？”

…男孩搖搖頭，隨后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要爸爸，我要媽媽，我要回…唔…”

沒等小孩喊完，那個扮成跛腿的婦女趕緊捂住小孩嘴巴，罵了一句后掙脫開來轉身就跑。

“你！站住！”見狀，那個本想放這些人一馬的警察趕了上去。

這樣拐來小孩然后弄成殘疾模樣騙錢的事情龍凡之前在網絡上看到過不少，沒想到會在這里被自己碰上。

他本可以事不關己的離開，但孤兒的生活龍凡深有體會，也不愿眼睜睜看著這樣本來可以有父母關愛的小孩淪為拐賣者的牟利工具。

“咔嚓”

閃關燈再次亮起

旁邊一直沒能等到采訪機會的娛樂記者敏感抓拍下了龍凡和小孩對話的場景，又追上前順道拍了幾張警察逮捕這些人的照片。

“唉，其實也沒什么用。”高曉淞拍拍龍凡肩膀嘆口氣，“這些事警察能不知道嗎？可是沒確鑿證據，小孩又什么都不記得，最后也就是送到孤兒院。”

“或許吧。”龍凡自然也聽說過這些事情，他現在還在慶幸當初收養自己的不是這些人販子，“但如果不這么做，恐怕我會后悔一輩子。”

從地下通道回來后，龍凡重新坐到監視器前，調整番情緒，恢復剛才被中斷的拍攝。

而那位前來探班的記者也收獲頗豐，翻看著相機里的照片，打算跟隨那個乞討婦女去派出所深度挖掘，同時不忘聯系自己的上司申請這次意外的追蹤機會。

“對，和劇組有關，好。”放下電話，意外得到這樣獨家新聞的女記者趕忙叫上輛車租車，開口道，“司機師傅，麻煩跟著前面那輛警車。”

“……”司機回過頭，沒吭聲

看到這異樣眼光，女記者尷尬解釋道，“……額，我是名記者要去采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