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接觸到邢玉兒那如同猛獸一般擇人而噬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連忙點頭道:“有,有。”
邢玉兒的眼神這才變得柔和起來,但語氣依舊森冷道:“那就好。”
“咱們這些修仙者不便出手,但是陸北那個小畜生,要是死在黃鼠狼的手里,就沒有什么人會懷疑到咱們身上了。”
“畢竟,他之前也是參與了剿滅黃皮子的行動。”
“現在死在黃皮子手里,大家都只道他是遭遇了報復,也不會有人去追究的。”
福伯連忙點頭道:“嗯嗯,主上說得對。”
邢玉兒再次道:“那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先去鎮上看燈火晚會了。”
“這樣我就有不在場證明了,陸北死了,也就沒人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了。”
“希望我后半夜回來的時候,能聽到你的好消息。”
說完,邢玉兒便起身向著門外走去。
……
一個小時后,陸家老宅的院子里。
福伯沐浴完畢,來到了院子里,將一根高香拿出來,插在面前的一個三足香爐里面。
這根高香呈現出翠綠色,透著一股妖異的光芒。
福伯上前將香點燃,便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起來。
這根高香是之前拜訪黃皮子精的時候,對方給他的。
說是他如果需要黃皮子的幫助,就可以點燃這根高香。
遠近的黃皮子要是嗅到氣味,就會趕過來幫忙。
之前,福伯一直沒有舍得用這根高香。
因為他很少會遇到需要黃皮子幫忙的事情。
但是現在正好可以將其拿出來使用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死寂一般的院子里,只有碧綠色的詭異煙霧,從老宅里面飄蕩而出,融入了周圍的黑暗當中。
很快,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就在福伯等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忽然就見四周的院墻上,冒出了一雙綠豆大小的碧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院子里的福伯。
看到這眼睛出現,福伯臉上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來了!
黃皮子終于來了!
隨著第一雙碧綠眼睛出現,越來越多的碧綠眼睛,緊跟其后出現。
最后,整面圍墻上,全都是綠油油的眼睛,像是一盞盞小燈。
這些小燈,全都泛著冷冷的幽光,死死的盯著院子里的福伯,透著怨毒、憎恨、以及濃烈的殺機。
不過,此時的福伯卻并未察覺到這些眼神的變化,而是想著待會這群黃鼠狼,是如何讓陸北那個小畜生在絕望中死去的。
嗖!
一只體型略大的黃皮子,驟然從墻頭一躍而下,然后人立而起,向著福伯這邊走了過來。
緊接著,第二只,第三只……足足上百只黃皮子,接連跳進院子里,向著福伯圍攏了過來。
“諸位黃仙大人,終于可把你們給盼來了!”
“這次老朽想要……”
福伯話剛說到一半,忽然就見第一只黃鼠狼的眼睛里,冒出妖異的光芒,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譏笑。
緊接著,他的腦袋就是一陣眩暈。
“嗯?你們這是做什么?”
福伯驟然驚醒,猛地一咬舌尖,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隨即,他連忙催動體內的道種,道種運轉,法力流遍全身,讓他立刻就從那只黃鼠狼的控魂之術當中掙脫出來!
“干嘛要對老夫動手?”
福伯察覺到了不對勁,連忙厲聲呵斥道。
同時,他雙眼放出精光,渾身氣勢暴漲,眼神兇狠的盯著周圍的黃皮子!
“吱吱!”
那只領頭的黃鼠狼,并未回答福伯的話,而是發出尖銳的叫聲。
立刻,周圍的黃鼠狼全都聚集了過來,眼睛里面全都冒出妖異的光芒,對福伯使用了控魂之術。
饒是福伯以道宮一橋境修為,調動全部的法力抗衡。
但是在上百只黃皮子,同時對他施展控魂之術的情況下,他也扛不住。
漸漸地,福伯的瞳孔里面,開始倒映出密密麻麻的黃皮子的身影。
緊接著他的身形開始變得僵直,身上的氣勢也隨之消失,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站在那里不動。
為首的那只黃皮子再次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然后當先向著屋子里面走去。
其余的黃皮子緊隨其后,全都向著屋子走去。
等到所有黃皮子全都進去,福伯才緩緩跟著往里走。
但是能看出,他的眼底還有一絲掙扎,雙手也在輕微的顫抖,想要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但奈何對方數量太多了,只能被動的跟著黃皮子們的腳步,往房間里走去。
……
今晚的安河鎮很熱鬧。
按照里長的話來說,榮國公帶著府上眾人,大老遠的從金陵回來祭祖,這是他們安河鎮的榮耀!
安河鎮的百姓家家戶戶在里長的吩咐下,都在門口掛上了花燈,將整個鎮子點綴的喜氣洋洋。
榮國公一家人,在里長等人的簇擁下,行走在熱鬧非凡的安河鎮街道上,看著街道兩邊的花燈,以及鎮子中心位置燃放的煙花,心情很是愉悅。
“國公爺,煙花結束后,還有咱們安河鎮最出名的流水席,您可一定要嘗一嘗啊!”
“流水席上全都是咱們家鄉的特色菜,還有父老鄉親們也都作陪呢!”
里長站在陸照天旁邊笑著說道。
“啊?大晚上的讓鄉親們不睡覺,跑出來陪我們吃流水席,這不太合適吧?”
陸照天一愣,遲疑著道。
“嘿嘿,事從權宜嘛。”
“您明天和諸位公子、小姐,以及貴人們,全都要回金陵了。”
“大家伙都想見您一面,跟您說說話,聽聽您的教誨。”
“也就談不上什么規矩不規矩的。”
“再說了,規矩不都是人定的嘛!”
里長拄著拐杖,樂呵呵的說道。
“那行吧!”
“不過,時間可不能太長了。”
“我看有很多老人都來了,他們年紀大了,可不能因為我而遭罪了!”
陸照天想了想后,點頭說道。
“沒問題,這個我曉的。”
里長連忙打包票道。
就在這時,邢夫人邁著妖嬈的步伐,踩著煙花碎屑,向著陸照天走了過來。
陸照天一怔,待到邢夫人走近之后,這才疑惑的問道:“玉兒,你不是身體不舒服,說不過來了嗎?”
邢玉兒上前挽住陸照天的手臂,柔媚一笑道:“我這會好多了,就想著今晚大家都熱熱鬧鬧的,我不能掃了大家的興。”
“再說了,我在老宅那邊看到鎮子上空的煙花,就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過年的情形。”
“所以我就過來陪陪你嘍。”
陸照天不疑有他,攬著邢夫人的肩膀道:“玉兒,謝謝了。”
邢玉兒輕輕一笑道:“你是我相公,咱們是一家人,別說這種客氣話!”
因為邢玉兒的到來,里長又趕忙去吩咐人,又緊急抬來了一些煙花燃放,讓國公府的大夫人一次看個夠。
……
待得天色漸漸放亮,東邊出現了一抹魚肚白的時候,榮國公才率眾從鎮子上返回老宅。
因為他們今早就要回金陵了,必須得回來整頓一下行禮。
眾人到了老宅門口,就發現幾個老宅的仆人,正在打掃門口和院子里的衛生。
他們見到陸照天等人回來后,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好。
陸照天微微點頭,便帶人向老宅里面走去。
半個小時后,邢玉兒等人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同時也到了早餐的飯點了。
邢玉兒坐在客廳里,將一個仆人喊過來道:“怎么還沒有人上早餐?”
那個仆人誠惶誠恐的說道:“回稟夫人,小的也不知道啊!”
邢玉兒皺眉道:“福伯人呢?”
仆人搖頭道:“不知道,平日里五點多鐘的時候,福伯就會安排人去采購今天要用的食材。”
“但是今天福伯一直沒有出現,我們也不知道要準備什么食物,所以沒敢私自行動!”
邢玉兒沉聲道:“福伯一直沒有出現?”
仆人點頭道:“沒有見到。”
邢玉兒微微點頭道:“行了,你去忙吧!”
就在這時,陸照天從外面走了進來問道:“怎么了,玉兒?”
邢玉兒站起身來氣惱的道:“福伯那個狗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一直沒有出現。”
“下人們沒有得到他的吩咐,也不敢外出采購食材。”
“所以,咱們一早上連個早飯都沒有!”
陸照天疑惑道:“會不會是福伯年紀大了,所以睡過頭了?”
邢玉兒遲疑道:“不可能吧,平時也就罷了,他知道今天咱們要走,是個重要的日子,怎么會犯下這種低等的錯誤?”
陸照天思考片刻后道:“你說的也對,要不咱們去福伯的院子瞧瞧怎么回事!”
“要是福伯生病了,或者因為其它的事情,沒有安排早飯那就算了。”
“咱們去鎮上的酒樓里面,弄些吃的就行了。”
“無非也就是一頓飯而已,沒那么講究。”
邢玉兒裝作很為難的樣子道:“老爺,這樣會不會讓人在背后說道咱們啊?”
陸照天擺擺手道:“無妨,沒事。”
邢玉兒這才點頭道:“那行,咱們去福伯的院子看看。”
隨即,兩人就一起向著福伯的院子里走去。
榮國公府的老宅很大很大,足足占據了一整條街,有上百處院落。
福伯則是住在老宅最后面一排的,最右邊的一處叫做長壽苑的院子里。
當陸照天和邢玉兒兩人,來到長壽苑門口的時候,忽然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死亡氣息。
陸照天下意識的停下腳步,眉頭緊皺道:“這里怎么回事?這么濃郁的死氣,福伯的院子里發生了什么事?”
邢玉兒也是疑惑不解,她是讓福伯找那些黃皮子去殺陸北的。
難道這其中出了什么差錯?
“我們進去看看!”
邢玉兒略微遲疑了一下道。
“嗯!”
隨即,陸照天抬手去推門。
發現大門被上了門閂,他右手輕輕一震,關閉的門閂,瞬間斷裂。
隨即,陳舊的大門,在一聲“吱呀”聲中,緩緩開啟。
兩人一前一后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