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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誅仙18

神州浩土,廣袤無垠,以中原大地最為富庶。中原之外,北方乃是苦寒冰原,東方則是浩瀚大海;南方十萬大山連綿不盡,瘴氣毒物不可勝數;西北則是荒涼戈壁一望無際的蠻荒之地;至于西南所在,便是陰冷潮濕巨毒匯聚的死亡沼澤。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死亡沼澤這等荒僻之地突然騰起巨大金色光柱,直沖云霄,日夜不息,三日之后才漸漸散去,此后異嘯不斷。消息一傳開,登時轟動天下,修道人皆以其是奇珍異寶出世的前兆。一時間天下震動,正邪高手紛紛云集。

離死亡沼澤還有半日路程的東方,有個荒涼凋落的小村莊,名叫“大王村”,是離死亡沼澤最近的有人居住的地方。最近常有修道高人來此購買些干糧清水,給這小村添了幾分生氣。

這一日,一個披著雪白毛絨圍脖的黑衣青年來到了大王村口,只見村里面人來人往,頗為熱鬧。忽聞一陣似曾相識的吆喝:“預知五十年前程,能斷三百年運勢,鐵口神相,筆判陰陽,欲知后來日子,且來看上一相!”

黑衣青年循聲望去,只見大街邊上,擺著一張破舊木桌,旁邊插著一根竹竿,上面掛著一快帆布,寫著“仙人指路”四字。竹竿之側,一個氣度不凡的老者朗聲喊話,而在他旁邊,有個昏昏欲睡的年輕女子,容貌生得頗為俏麗,此刻趴在桌子邊上,一臉無奈的表情。

一個年輕的藍衣男子站到桌前:“小姐,我想看相。”

待年輕女子以男子的名字算了他前往死亡沼澤的運勢問題,藍衣男子沉吟了一下,道:“在下還有一位朋友,也要到那死澤之中,麻煩姑娘也為他測上一字。他叫鬼厲。”

此話一出,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霎時間安靜了下來。有人悄悄退去,有人悄悄靠近,街角屋頂,人影隱約,雖是白日,卻升起幾分陰寒。

——這著實不是什么難以理解的事情,實在是“鬼厲”這個名字太有威懾力了。傳聞那個鬼厲是十年前鬼王宗宗主于正魔血戰后收留的一個正道叛徒,鬼王將其視同己出,非但傳下圣教經典天書二卷,更將平生所學、策謀決斷,一一相傳;近年來,魔教內斗日益慘烈,這人赫然變成了鬼王宗第一號戰將,帶領鬼王宗弟子縱橫殺戮,滅門無數,手中一根“噬魂棒”不知吸噬了多少人的鮮血,很快就成了鬼王宗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如今已是魔門大名鼎鼎的“血公子”。

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女子卻半點不曾驚惶:“對不住,客官,測字一道,必定要本人親書,方可測算。”

藍衣男子也不生氣,只微微一笑,道:“是么?”卻沒有離開罷休的意思。

女子臉色一變,正在這時,旁邊伸過一只手來,在紙上寫下“鬼厲”二字,然后有人淡淡地道:“姑娘,請看看我這二字。”

來人正是剛剛的黑衣青年,明明看起來只是個面容普通的平凡人,但周身卻纏繞著一絲濃烈的血腥氣,讓人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仿佛站在面前的,根本不是個人,而是掩下爪子和戾氣的兇獸。

“我也要到這死亡沼澤中去一趟,便請姑娘看看我的運勢如何?”

女子看著那熟悉的面龐,怔了半晌,接過了那張紙,忽地一笑道:“人皆有魂魄,死后魂魄不散者,多為陰靈鬼體,為世人所懼,客官取這等凄厲名字,分明未信鬼神,何必問我?”

名喚鬼厲的黑衣青年默然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但旁邊藍衣男子卻突然笑了一聲,開口道:“錯了,錯了,姑娘錯了。”目光卻是掃著鬼厲,微笑道,“上古時候,天煞明王開天辟地,幽明圣母創萬物生靈,乃是恒久確實之事,如何能夠不信?”

魔教之中,向來尊崇二圣,也就是天煞明王和幽明圣母,不過在正道中人看來,自然是歪門邪道。藍衣男子淡淡說來,卻仿佛質問什么一般。

大街之上,無形的壓力忽而高漲,兩個年輕人冷冷對視。

鬼厲的瞳孔微微收縮,聲音也變得低沉冷肅:“毒公子?”

藍衣男子的微笑也漸漸消失,面色凝重,但聲音依然平穩:“血公子!”

——這十年之間,魔教勢力大盛,其中最出色的三個青年才俊,被好事者并稱為“三公子”,即:萬毒門秦無炎,稱為“毒公子”;鬼王宗鬼厲,稱為“血公子”;合歡派的金瓶兒,人稱“妙公子”。

魔教四大派閥之中,只有長生堂年輕一代,沒有人名列其上,后繼乏人。

這些年來,三個年輕人在魔教之中手握重權,可謂呼風喚雨,蹤跡所至,時不時便是腥風血雨,但彼此之間,卻從未碰過面。故有人曾道,待到有一日這三人終于面對面之日,只怕也就是魔教四大派閥真正的大廝殺開始之時。

而此刻,魔教里勢力最龐大的兩大派閥,萬毒門與鬼王宗,就在這兩個年輕人彼此凝視的目光中,對峙著。

忽然,秦無炎勾唇一笑,立刻就把在場緊張的氣氛緩解了許多:“鬼厲兄,小弟早就仰慕你的大名,今日終于有幸見上一面,真是三生有幸!”

鬼厲面色也緩和下來,他們都知道,如今畢竟不是他們爭斗的時候。

“秦兄過獎了。”

秦無炎仿佛剛才那一陣對峙根本不存在一般,微笑道:“有鬼厲兄大駕到此,想必死澤之內那份異寶,必定逃不出兄之手心了。”

鬼厲深深望了他一眼,忽然道:“天下之大,鬼厲乃末流之人。這事物若是毒神前輩想要,只要他老人家開口,必定無人敢搶的。”

秦無炎臉色微變,立刻道:“家師早已不問世事,再說若有所屬,也該是經營此地的長生堂玉陽子前輩才是。”

鬼厲望著他,緩緩點頭,道:“秦兄說的甚是。”

他二人對望一眼,忽然都笑了一下。秦無炎雙手一拱,轉過身子,負手而去,身影飄然瀟灑,若俗世翩翩公子。

隨著他的身影越走越遠,原本熱鬧的大街之上,來往行人忽然間走的走,散的散,片刻間已消失了一半。

鬼厲緩緩轉過頭來,目光落到了站在一旁算卦女子的身上,又看了看旁邊的老者,最后目光回到了女子身上,忽然嘴邊浮起淡淡一絲笑容,低聲道:“你長大了。”

那久違的笑容,仿佛流風回雪,卻一拂即過,青年不待女子回神就已向西而去。周圍的人或遠隨、或近跟,漸漸的也消散了大半。

“十年了啊……足夠一個小女孩長成大姑娘,也足夠將一個人變成另一個模樣……”遠去的鬼厲輕輕地嘆息,語氣迷惘又堅定。

“可是,只要初心不改,你依然是你。至少,在我眼里,你還是與我一路同行的張小凡。”青年頸間的圍脖動了動,尖尖的狐吻蹭了蹭他蒼白的面頰,一道傳音落到青年的腦海,竟是源自他頸間扮成圍脖的雪白玲瓏的小狐貍!

“呵呵!變或不變,都不重要了……”青年低低輕笑,帶著久違的溫柔與暖意,“只要你在就好,宸兒……”

若天下間有人得聞這段對話,定然大驚失色——誰能想到,殺戮無算的魔門血公子鬼厲居然是當初青云門里單純木訥的血案遺孤張小凡?而身世奇詭硬抗誅仙生死不明的蘇宸音也已蘇醒,并化身白狐跟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便是先知先覺的宸音自己也沒能完全洞徹這十年的變化。

其實,受了誅仙一擊之后,宸音意識的復蘇遠遠比她預計得要早得多,她只是無法讓自己醒過來罷了——她的意識被久久地困在一處混沌色的空間,褪去最初的躁動,恢復了平和的宸音感知到那一處混沌空間似乎蘊含著如淵如海的大道,只邊緣一絲就讓她沉迷其中,不自覺地頓悟,時間也成了沒有意義的東西。等她頓悟結束,很自然地便蘇醒過來。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似乎耗盡精血令她破而后立,源自母親小癡的白狐血脈終于徹底覺醒,她也驚異地發現自己成了一只雪白的幼狐,除了充沛的元神力量,全身修為盡失,不得不重新開始修行。

不過那都不重要,能夠蘇醒本就是最大的驚喜,看鬼王和碧瑤那喜極而泣的樣子就明白了。而跟隨她叛來魔門的青年男子擁緊了宸音雪白柔軟的狐身,再不愿放手。

十年分離,物是人非,鬼王頭上的一縷白發和碧瑤身上的冷冽憂郁之氣讓宸音心頭酸澀,那改名換姓的青年一身血色孤寒亦是令她眼底濕潤。從張小凡到鬼厲,從一個單純木訥的正道弟子,到兇戾血腥的魔門公子,十年里他究竟走過了一條怎樣艱難的道路?而她的沉睡不醒又在其中占據了多少分量?這些東西,宸音已經無法計算清楚,但是,既然和自己一起能夠讓那雙森寒的眸變得溫軟,她又何惜親密的陪伴?

這一次“天帝寶庫”開啟,鬼厲強勢壓下鬼王的反對,依然堅持將他的小狐貍帶在身邊——他已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保護她,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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