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看不懂那個把自己關起來的男人。
除了不讓他做危險的事情之外,其余的那個人根本不會阻攔,無論是探查還是從對方嘴里套情報。
這算什么?
三天下來,降谷零逐漸煩躁,只是臉上依舊一片淡然。
相比于肉體上的折磨,這種心靈上的煎熬更加深刻。
“你的目的。”再一次面對那個男人,降谷零直接開口問道。
對方依舊是一身黑色的西裝,屏幕不甚清晰,讓男人的面孔有些模糊。
“沒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對降谷警官感興趣而已。”
男人雙手交叉著,漫不經心。
感興趣?呵,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這么有吸引力了。
降谷零神色冷下來:“這幾天我一直在思考你的行為,那么現在就讓我來說一下,我這些天總結出來的猜測。”
“噗。”
男人沒忍住笑了一聲。
“怎么?你覺得我不可能猜出來?”降谷零瞇眼。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會小瞧波本呢,你的名號我可是聽過的。”男人感嘆著。
組織里最優秀的情報專家。
男人如此想著,嘴角卻是忍不住的彎起來。
只不過在信息相差太多的情況下,你又能猜出多少事情呢?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目光灼灼:“第一點,你對我很熟悉,不是調查過的那一種熟悉,第二點奇怪的事情,你很害怕我受傷,我原本以為你收走那些東西是為了限制我,但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發現這個想法是錯誤的……”
屋中陷入一片寂靜,男人沒有再開口說話,仿佛在思考什么。
“你想把我困在這里?為什么?還有,你究竟是誰?”最后一句話降谷零聲音赫然陰沉下來。
啪啪啪,男人輕輕的鼓起掌來。
“我真是有點嫉妒了,那一群垃圾為什么會擁有零這么優秀的人,這件事情一直令我惋惜。”
降谷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等待著。
許久,男人嘆息了一聲:“你不是已經猜的差不多了嗎?”
降谷零猛的站起來,眼眶發紅,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獸:“死而復生?!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白蘭地!
那個稱呼卡在喉嚨上,降谷零只覺得有千斤重,怎么都說不出口。
“我們既是神也是魔?,因為我們要令時光倒流,讓?起死回?。”
“這是貝爾摩德在看到我的秘密之后說出的話,現在正好能拿來滿足你的好奇心。”男人語氣依舊平緩而又冷靜。
“覺得可笑嗎?我同樣也覺得搞笑,組織的建立竟然只是在一個癡心妄想上,哦,雖然現在不算是癡心妄想了,不過我想來組織的目的你們也不會在乎,你們只是想徹底將它毀滅。”
男人低聲笑了起來,到了最后已經有了幾分癲狂。
這跟之前白蘭地表現出來的性格還真是天差地別,或許這才是他的真面目?
降谷零盡力維持著自己的冷靜分析著,只是他攪在一起的手指完全出賣了他的內心。
除了煩亂和憤怒之外,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他對于白蘭地,并不是值得偏愛的了。
深吸一口氣,降谷零再一次冷靜下來。
不要再想那些沒用的東西,好好想一想,現在該怎么辦。
“你今天就只想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嗎。”
“沒用?不,這是潘多拉的魔盒,你猜,如果我把這個消息放出去,會發生什么?”男人感嘆著。
“你瘋了!”
降谷零猛的站起來,臉上帶著驚駭的表情。
雖然他知道白蘭地很有可能是在逗他,但是他不能去賭這個危險的可能。
以現在的時代,根本還不能接受這種技術,這個世界會亂的。
不會死亡,也就意味著沒有了后顧之憂,到時候會發生什么?人內心的黑暗會破土而出,我都不會死了,為什么不再大膽一些去做其他事情呢?
這是來自惡魔的誘惑。
“我當然沒有瘋,開個玩笑而已。”男人攤了攤手,笑出聲。
這個秘密暴露了,組織也不會好過。
為了活下去,那些人可是什么瘋狂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總而言之,暴露出這件事情,只有弊,沒有利。
“這可一點都不好笑。”降谷零瞇眼。
“真是難得,你竟然也會生氣。”男人聲音中帶著感慨:“也真是可惜,你不是組織的人。”
“我調查過你的過去,宮野艾蓮娜…嘖,那個女人當初怎么沒有把你一起帶過來,零,你曾經距離組織,是那么的近。”
“那我可真是慶幸。”降谷零嗤笑一聲。
“……”
“你在激怒我嗎?”
許久之后,男人才慢悠悠的出聲。
“也許?”降谷零挑了挑眉頭。
“我記得我明明沒有離開多久,怎么就全身長滿刺了呢?”男人嘆息一聲。
“你覺得我應該對一個騙我的人抱有怎樣溫和的態度?”降谷零冷笑著:“送你進去吃豬排飯,怎么樣?”
“……”
這就不必了。
“今天就聊到這里吧,我希望你做出正確的選擇。”
話音落下,電腦再一次變成黑屏。
降谷零感覺到了一股急迫感,他必須盡快離開這里,否則一定會發生什么。
抬頭望著屋頂的監控器,降谷零眼神深沉。
這座被嚴密監視起來的公寓漏洞,他昨天就已經找到了,至于為什么不趕緊離開?這里監控是全面覆蓋的,他要離開必須的找到白蘭地不在的時候,對方總不可能24小時盯著他。
至于怎么判斷?
降谷零瞇眼,這還不簡單嘛。
——
滴答滴答…
鮮血順著手腕流下來,降谷零默默在心里面數著時間。
五分鐘十分鐘,周圍依舊一片寂靜。
潦草的包扎了一下,降谷零站起來,他的運氣不錯,白蘭地這個時候并沒有在查看監控。
那么…
降谷零復雜的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電腦,這一次離開之后,他們就只能是陌路人了。
降谷零離開半個小時后,日本公安便已經包圍了整座別館。
把自己藏在陰影中的男人氣笑了,很好。
他只不過半個小時沒有看監控,那個人就可以消失的無影無蹤。
甚至抓起他來也毫不留情!
不愧是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絕對理性的零呢…
他失蹤好幾天,這一回來無疑又是幾天的監視。
降谷零神色晦暗不明,任由面前的人冷冷的打量著他。
這是正常的手段,畢竟誰也不知道被監視起來的危險人物突然消失究竟是去做了什么,如果是他,他也會那么做。
上面的人只會比他考慮的更多,也擔憂的更多。
“降谷先生。”依舊是上一次監視他的那個人,相比于上一次這一次的態度客氣了許多,不過眼中的懷疑更重了。
男人掏出一個本子拿出筆記著,在降谷零眼神飄過來的時候還下意識遮擋了一下,然后尷尬的咳嗽兩聲轉過身繼續記。
“那里面現在什么情況?”降谷零淡淡的看著他問道。
“里面跟您講述的情況一樣,不過并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座別館的主人十年前就已經在國外了,目前想要聯系到人有些困難。”
雖然對這一位上司心里面充滿了警惕和不信任,但是該匯報的工作還得匯報。
男人盡職盡責的把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果然…
降谷零嘆了一口氣,白蘭地果然不可能留下太明顯的破綻。
沒有收獲也在意料之中,看著面前毫不掩飾默默盯著他的人,降谷零揮了揮手讓對方離開。
心里面知道是知道,可被這么盯著,怎么能舒服的起來。
“降谷先生,上面的命令,讓我全程跟著您。”男人若無其事的說道:“經過這件事情讓我們發覺了您身邊還存在不少危險,為了您的安全,還勿怪罪。”
“……”
經過這一次的事,上面對他的監控越來越嚴了。
“隨便,但是別跑到我跟前來礙眼。”降谷零冷笑一聲,反正他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只要不出現在他眼前,他覺得自己還可以繼續忍一忍。
男人目送著降谷零離開,然后看著手上的筆記本嘆了一口氣。
目前來說并沒有太大的疑點,就露出來的這幾個疑點偏偏還有解釋,雖然這解釋怎么想怎么離譜,但結合那些證據來看,確實是事實。
真是糟心,攤上這件事情每天生活在壓力之下也是夠了。
……
【隨時準備撤出日本,這一切是時候該結束了。】
收到發過來的郵件,津月休瞇眼生了一個懶腰,浴袍半遮半掩的掛在他身上,露出了精致的鎖骨。
這是終于玩膩了嗎?
那可真是…太好了。
“琴酒。”津月休微笑著看向一邊還在溫泉里泡著的人,語氣顯而易見的帶上了一些看好戲的語調:“那位先生叫我們隨時準備撤出日本。”
雖然不知道那位先生的感情游戲出了什么意外,但明顯他們終于不用再陪著繼續玩下去了。
琴酒看著幸災樂禍的人,心情有一些復雜。
如果他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卡羅蘭斯之前還是比較尊敬那位先生的,但現在是找到了機會就迫害。
琴酒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位先生究竟是怎么把自己的形象給作沒的。
大概是自從那位先生開始想要玩游戲的童心開始吧…琴酒閉上眼睛,只覺得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