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內，巨大的水晶吊燈在中央非常顯眼。

在內的人都開始了他們之間的資源交換。

而沈祁還在對宋鹿笙耳邊不停的念叨。

“宋鹿笙你最好別出差錯，不然我跟你沒完！”

“要是出了問題，你的身體就別想要回去了！”

說得好像她現在就能要回去似的。

宋鹿笙只能按住有些焦躁的沈祁，保證并安慰道：“你放心，我既然已經成為了你，我會好好表現的。”

這話聽的怎么那么別扭。

沈祁：“……你最好是這樣。”

宋鹿笙：“嗯哼，我在你身邊那么多年了，也不是白待的。”說完，就對沈祁wink。

沈祁：……

他更加擔心了。

沈祁還想說什么，而宋鹿笙深情與他對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他欲要開口的紅唇。

“噓，別說話，我會對你負責的。”

沈祁:……

路過的人：！

沈總和宋秘書，是真的！！

又是一場巨大的八卦和謠言迅速傳播。

他已經累了。現在就算他自殺已經自證不了清白了。甚至大家還會認為他是因為宋鹿笙不愛他，為了讓她回心轉意而使出的苦肉計。

望著宋鹿笙在奮力地擦掉剛剛手碰他嘴時被蹭到的口紅。

他真的很想45度仰望天空，然后開始emo。

宋鹿笙，真的就是他的天敵。

對她，沈祁真的是無可奈何。

沈祁帶著宋鹿笙與眾多的大佬們周旋。

從前，宋鹿笙跟著沈祁去那些大大小小的會議或者宴會。都是沈祁在說，而她只需要在旁邊跟著笑和附和。

現在，他們反了過來，現在是宋鹿笙在說話，而沈祁在旁邊跟著笑和附和。

“沈總年輕有為，事業不僅在高升，也抱得美人歸啊。”那人舉杯要碰杯。

宋鹿笙也舉杯，笑道：“哪里抱得美人歸，其實是他們在亂傳。倒是李總最近好事將臨，氣色紅潤了很多。”

她主動與李仁碰杯：“恭喜貴子為貴司增添新技術，又讓你做首富第一位更牢了。”

剛剛與其碰杯的人，是當今首富李仁。在那個最混亂但是在發展的年代，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變成了什么都有。

勵志雜志書上都寫滿了關于當初他極為執著的追隨自己的夢想才成就了現在的他的故事。

其實每一個大佬都會有差不多一樣的故事經歷。像是一個樣本抄的。故事的事實如何究竟如何，都只有他們本身才清楚。

李仁聽了笑的很是開心：“哪里的好事。新技術也是瞎弄的。”

大佬永遠會謙虛。但是也會謙虛過頭。

那新技術可不那么簡單。

沈祁想。他就是需要這個技術的支持開發，加上李仁旗下公司本就是專搞科技技術的，資源多得選擇。

能與之合作，最好不過。

沈祁來的目的就是他。

宋鹿笙也清楚，所以她有的沒的把這件事故意提上。

沈祁其實也不算很意外宋鹿笙的表現。他一直覺得宋鹿笙的能力遠遠不不止是秘書。她很有潛力，也很優秀。

只是平常有些行為不正常而已。

沈祁覺得如果宋鹿笙正常一點的話，她都不會幾年一直當秘書。

反而宋鹿笙覺得沈祁一直都很不正常，正常的時候就是工作的時候。

如果他正常的話，就不會老挨她罵幾千字。

其實，事實上大家都沒有正常過……

李仁好似也知道他們的意思，甚至還主動提出。

“對了，沈總，你是不是有個新項目要開發？似乎需要我們的技術支持？雖然技術瞎弄著玩的，但是應該也可以幫個小忙的。”

宋鹿笙大驚喜。本來她都打了好長的腹稿，結果對方主動提起，完完全全意想不到的幸運啊。

她心中暗喜，覺得有戲，余光一瞄沈祁，卻愣住了。

沈祁本來笑的從容淡定，可以說是笑的也算開心。可他聽李仁那樣說臉卻一下有點冷下來了。

宋鹿笙不明白，這可是大機會，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嗎？

她覺得是沈祁什么亂七八糟的毛病又犯了才這樣。他經常會莫名其妙的變臉生氣發癲。也算正常。

宋鹿笙笑著對李仁說：“李總說笑，你這瞎弄的技術可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如果有貴司那樣的技術支持當然最好不過！”

李總笑呵呵的，沒說什么。但沈祁卻眉頭一皺，他淡淡的一笑，眼底卻是一片冷然，問道：“李總，冒味一問，您，是怎么知道我們的項目需要你的技術的？”

宋鹿笙聽到后心頭一跳。

對啊，他們根本都沒有提過項目是需要他們的技術支持開發的。

大家都差不多大的圈子，更何況沈祁還是沈家大少爺，有這個身份標簽，在哪都風聲極大。

李總會知道項目并不奇怪，奇怪的只是他為什么知道這個項目需要他的技術支持。

一個項目的開發需要技術支持，那是毋容置疑的。但是，一個軟件的開發，什么技術都能兼容支持。

只有沈祁這個項目不簡單。必須需要李仁那個新技術才行。

李仁聽到后雖然愣了一下，但也不藏著掖著。

“哦，是萬盛集團的副總前不久與我提過。”

他語氣緩和道：“你正好有這么個項目，而我正好也有技術。他談完后我也覺得這剛好啊，咱們也能一起合作，也挺好的。”

萬盛集團。是沈家的。那位副總，是沈祁的弟弟，沈鳴。

不是親弟弟，是同父異母的弟弟。

沈祁一下子臉色變得很難看。宋鹿笙也意識到不好。

就立馬拉著沈祁的手，對李仁說道：“不好意思，李總，女伴可能剛剛喝酒喝多了，有些醉了，我帶她出去一趟。”

李仁擺了擺手，表示理解。

只是看著他倆深思。想著沈總還說是亂傳，如果沒有的事，哪來的傳。

宋鹿笙本來拉著沈祁的手，那小小的手被她全包在手心里。雖然她會有種牽自己的手感覺。

沈祁一下子從被牽，到主動抓起宋鹿笙的手。手冷得像剛剛從冰窟出來的一樣。

沈鳴。宋鹿笙見過幾次，都是在沈祁別墅附近見到的，每次他與沈祁交談完后，沈祁的臉色很難看。

還會發冷，會頭暈干嘔。

所以每一次宋鹿笙對沈鳴不僅印象深，也頗有怨氣。

每次一見那個人，沈祁就發病！然后就開始發癲！后面的日子都會陰晴不定。她每次都想套麻袋過去，讓沈祁別再看見這個人。

簡直像個不受控制的開關一樣，操控著沈祁。

而她也曾有不幸，短暫的接觸過那人。

其實當時也沒什么，只是那人主動過來找她，問她就是沈祁的秘書？

那個語調不是很友好。聽著很不舒服。她還是秉持著良好的態度與笑臉，點頭。

那個人只是一笑，就不說話了，笑的有些難以形容，不能說是嘲諷，也不能說是高興。算是一種……

厭惡和冷淡的笑。

當時給她的感覺是這樣。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很危險。

而且他肯定不比沈祁還正常，可能比沈祁更瘋。

宋鹿笙覺得，豪門出身的人，都不會有正常的。

看看沈祁，再看看那個沈鳴。

有錢就這么讓你們難受嗎？！

還不如讓她替他們承受這一切！

她想體驗金錢的苦澀！

你們這些少爺分點錢出來怎么了？

有錢就這么讓你們受傷嗎？個個搞得好像因為錢搞陰郁了，搞得精神發癲了。

承認愛錢是什么丟臉的事嗎？

一個個表現得金錢對你們做了什么一樣。一副副苦大仇深一樣。

她倒是想讓金錢對她做什么。

最好讓她用錢抹眼淚。苦怎么了，有沒錢苦嗎？

可惡。

她要跟這些有錢人拼了！

……

宋鹿笙扶著沈祁到了外面。

這資源交換的地方，就是個富麗堂皇的大院。

里頭是大廳。外面就是有湖水，柳樹，小橋。此刻天色已經暗了，月光似拼不完整的拼圖一樣碎撒在湖面上。

柳樹也隨風起舞，柳葉似擺動的手，在晦暗的月光下，有些戚戚還有一絲的詭譎。

沈祁也慢慢回過神來，他與宋鹿笙就坐在這湖旁一座亭內。

古希臘風格的柱子雕刻著彎曲扭動的花紋。各立四角。坐落在能欣賞風景最好的位置。四下都有燈光照耀，與夜色明暗相映。

沈祁的內心一直抗拒著一個名字的出現——沈鳴。

不出意外，沈鳴今天肯定也來了。

沈祁是沒想到沈鳴會知道他的項目需要李仁的技術。

宋鹿笙：“沈……沈祁，你……”

沈祁：“其實掉海后，我有調查。”

突然冒出個意義不明的話。

宋鹿笙：“啊？”

沈祁直看著遠邊的一處，也不知看什么。只見他失神了一下。

然后瞬間清明帶了一絲冷意說道：“當時，我被人撞到了才掉了眼鏡。”

“后來，我調查到，當時沈鳴也在船上。”

！！！

這可是……了不得的信息啊。

宋鹿笙：“你啥時候調查的？”

沈祁似乎被她這么一問給噎住了：“早就調查了，你以為我就這樣被人撞了就算了？哼，不可能。”

宋鹿笙：“不不，我是說你這個調查，它合法不？”

沈祁：“……”

沈祁：“宋鹿笙你能不能聽完再說話？！”

宋鹿笙：“哦，那到底是不是合法的。”

沈祁感覺自己的頭一下就回流了，剛剛的那些冷，瞬間被宋鹿笙氣得熱回去了。

沈祁忍奈的閉了下眼，道：“合法的！”

宋鹿笙：“那就好，暴力不提倡啊大哥，現在是法治社會！”

沈祁：……

沈祁深吸了一口氣。

忍了這么多年，再忍一時也無妨。

“撞我的那個人，是個普通的服務生，找他還挺不容易的，是個外地人。外地的，專門跑來這做服務生，還只做了幾天。”

宋鹿笙：“要是人家只是過來兼職打工？”

沈祁：“呵，兼職打工能得幾十萬？還是一夜之間得到的。”

宋鹿笙：“……哇。好羨慕。”

沈祁：“……羨慕什么？這錢可是來路不明的。”

最后他奇怪道：“這還有什么好羨慕的，平時我也不怎么扣你錢也不少給你，怎么你老是像掉了錢眼子里一樣，聽見個幾十萬就哇。你又不缺。”

宋鹿笙咧嘴一笑：“誰會嫌錢多啊？”

沈祁表示無語。

宋鹿笙的工資可是高了很多人幾倍。甚至和沈祁出差參加活動派對可是有另外收益的。根據距離長遠和時間收費。

這還是宋鹿笙自己給自己爭取到的。

畢竟每一次和沈祁出去，她的精神就多一次創傷。那可是額外的服務。

所以當初她愿意頂著暈船跟著沈祁上了那條賊船。誰知，不僅暈船了，還互換身體了。

沈祁就是不懂她究竟怎么花的那些錢。那些錢可不小。都足夠她在這買房甚至創業去了。

但是她還是窩在那小區里。

見過她的屋子的沈祁，簡直難以忍受。

不是臟亂差，是顏色過于多了。也很狹窄。

讓他下意識的反應難受。

跟住個蠟筆盒似的。

直接全搬了，到他的那邊去了。

只是搬得時候，他是有些奇怪和驚訝。

他以為女生的東西會很多，其實她那最多的是裝飾物，各種各樣的顏色和飾品，所以顯得屋子五顏六色的。

仔細一收，加上衣服，居然就才兩個箱子加一個小袋子就完了。

要是搬沈祁的東西，一天一夜都不夠搬的。

那是沈祁第一次去宋鹿笙的家，互換身體之前都沒有來過，誰會想去自己女員工家里，而且還是他的秘書。

他覺得宋鹿笙很節儉。衣服都是那幾套。頭發也沒什么裝飾。

就很奇怪。節儉，工資高，還一天天的缺錢樣。

他都懷疑宋鹿笙是不是在外面欠債了。

但是她征信是沒有問題的，如果她在外欠債，他也會有調查出來。

沈祁就一直盯著宋鹿笙看。

宋鹿笙被盯得頭皮發麻。

轉移話題道：“沈祁你說那個錢是不是沈鳴給的？”

沈祁收回眼神，說道：“并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宋鹿笙：“嗯？你沒有查到誰給的錢嗎？”

沈祁：“那賬戶給完錢就銷了。查不到。”

宋鹿笙：“我以為你會有那種霸總式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能力，一查就能把對方褲衩子也查的不剩。”

沈祁：“……醒醒，這世界是沒有霸總的，這也只是個稱呼，還是電視劇專用的那種。”

宋鹿笙眺望著遠處，看著一處燈光忽閃忽閃的。

“沈祁，你和你弟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沈祁沉默。

“就算不是同一個母親，但也有血緣關系。”

她不解道：“感覺沈鳴像對仇人一樣。”

“仇人？沈祁，你是這樣形容我的？”

沈祁沒有說話，宋鹿笙也沒有說話。

是他們身后傳來的。

一個高瘦，臉色過于灰白，有幾分像沈祁，但是眼神里充滿了陰翳還有幾分病態。黑發狼尾松垮垮的披散在他的肩上。嘴角還掛有些嘲諷的笑。

說他們是兩個兄弟樣貌像也不像，這完全是不一樣的風格。

沈鳴？他怎么在這。宋鹿笙有些奇怪。

話說他來這多久了，會不會聽見了什么？

只見沈鳴下巴對著沈祁，說：“叫你這位秘書，出去，我，有事和你談談。”

沈祁：……

此刻的沈祁在宋鹿笙的身體里。

真正的宋鹿笙在沈祁的身體里。

沈祁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擋在宋鹿笙面前。一臉警惕。

宋鹿笙卻推沈祁出去，并小聲道：“沒事，我又不怕他，你在外面那個花叢里那邊等下我。”

沈祁：“你……”

宋鹿笙繼續推他：“好啦好啦，知道你不愛被推，你先過去那邊。”

沈祁蹙眉轉頭看她說道：“我又不是……！”

沈鳴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嗤笑了一聲出來。

宋鹿笙看了一眼他，忍住翻白眼。

沈祁皺眉，但是也沒有辦法，現在他與宋鹿笙換身。只能讓她去應付沈鳴了。

而在這里，沈鳴應該也不會亂來。

沈祁只好說道：“你小心點他。”

宋鹿笙連連點頭，對沈祁說了好幾個好好好去安撫他。讓他乖乖在不遠處等著后，便轉身會一會那位沈氏二少爺沈鳴。

沈祁只能站在離他們那邊近也不近遠也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們那邊的方向。

他們那明暗交匯處，太黑了看得不是很清楚那邊的情形。

沈祁的眉頭遇見沈鳴以來都沒有松過。眼皮也有些跳。

宋鹿笙這個傻子不會被沈鳴給套路了吧。那家伙最會騙人。

這時有個人向沈祁方向路過，短暫的擋住了他的視線。

是個身穿黑禮服的短發女生。看著沈祁報以禮貌的微笑。本來不想理她的沈祁，不知為什么腦海中浮現了宋鹿笙說的：“我的名聲。”

畢竟這個是她的身體。

沈祁最后也報以微笑給她。

但在那個女生走后就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而就這短短一瞬。

他沒有看見宋鹿笙和沈鳴的身影在那邊了。

沈祁一下子就跑過去，但是他穿的晚禮服，根本不方便。他只能脫下鞋，快步過去。

等他靠近亭附近時就聽見了落水聲。

也不見沈鳴人在這。

沈祁根本都沒有思考落水的人是誰。

想都沒想就跳了進去。

湖水里一片幽黑。外面的燈光照不進這湖底。就像是個沒有星辰圍繞的宇宙黑洞。深不見底。

但沈祁進水的那一刻就看見了浮在水中的宋鹿笙。她因為呼吸不過來而被憋著氣，捂著嘴游不上來，就這樣慢慢的往下沉。

沈祁游過去。

無數個水泡泡在他們之間浮現。自成了一長串的小渦旋。

上面是明亮的燈光，就那樣飄在湖面上，似一條光柱打了下來在他與她之間。

他打開了她捂住嘴的手。

便低頭附在了宋鹿笙的唇上。為她渡氣。

發絲如水藻，飄揚在湖里，隨著小水泡，一浮一起。

水藍色幻影與白燈在水里相互交映。

如夢似幻，夢幻泡影。朦朦朧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