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災
- 重生成蛇,我燭照九陰
- 兩儀隨吾生
- 2191字
- 2024-03-16 08:50:00
第二種法術便是精怪妖物道行圓滿之后,飛身渡過三災大劫,脫了獸身,孕化靈長人軀。
有的精怪妖物本身的跟腳便有尊崇的來歷,哪怕化作人身之后也故意保留了些本相的特征。
譬如犄角、鱗片、毛羽等等。
嗯,有的干脆將整顆腦袋都保留下來。
蓋因人的身軀的確是天地靈長之身,身孕九竅,修長四肢可拿捏兵器掐訣捻法也更加方便。
至少在道行尚且不高時,一具人身能給精怪帶來極大的助力。
因此,絕大多數妖精都選擇在渡過三災之后蛻化人身。
當然,化形也是有其法門,不是說渡過三災說化形就能化形的。
這法門大多在世代為精的妖物間口口相傳秘而不宣,跟腳深厚血脈尊崇的精怪更是自有血脈相傳刻在骨髓中的傳承。
像是許緣這種山野赤蛇,機緣巧合誕生靈智,自然是沒有為妖的親長來傳授法術。
這種化形的法術與其說是變化之法,倒不如說是塑造新軀的法門。
在原來身軀的基礎上施加改造,借著三災渡過衰死之氣消弭而孕就的一口新生之氣,改變舊軀,朝著人身的方向徐徐靠攏。
這種法門不能像是變化之法那樣千變萬化,但是勝在一旦化形,只要不主動展露本相或是施展妖邪手段,基本上是不能看出來端倪的。
當然,那種修行邪法的妖精哪怕化形,也是一身濁氣沖天。
仙修之輩打老遠就能看得一清二楚,然后祭起仙劍就打過來了。
至于第三種法術,便是這老龜施展的這種了。
玄龜面帶得色地朗聲道:“明水上神口稱夸,老龜變化廣無邊。
借羽凌風非難事,生鱗入水并無妨。
大小如意全隨心,多端無形難察影。
饗食香火不濟事,降妖誅怪本事長。
若問老龜尊諱名,明水座下老玄龜。”
張拜水聞言,睜大眼睛,驚聲道:“左使竟有這等神通,小子算是長見識了。”
玄龜聞言,心里越發舒坦,哼哼道:“也就是你小子被明水上神給瞧上了,否則老龜可不跟一般人談及這身本事兒。”
“須知,樹大招風,得學藏拙。”玄龜一副淡泊做派,“否則老龜緣何不顯聲名,反倒那賊廝鳥和老虺廣受追捧?”
張拜水是真有點被震住了,恭恭敬敬地低下頭:“左使深明智慧,受教了。”
一旁,許緣一臉狐疑地盯著這洋洋得意的老玄龜,還有一旁貌似被忽悠瘸了的青衣少年。
這老龜哪里有這么大的本事?
自己都快要把身軀擺在兩人臉上去了,這只老龜還是一副一無所覺的模樣。
難道是在藏拙?
故意作出一副說大話的模樣來哄騙自己,使自己降低警惕之心?
念及此處,許緣小心翼翼地伸出長尾擱在老龜身前。
寧遠縣陰司送來竹簡上的法術,許緣瞧了一夜,只揀了幾道最用得上的先學。
譬如自己身上的隱身法,在四卷竹簡里也是稱得上一個“精妙”的評價。
不僅能遮掩身形,還能收斂氣息,隱匿行動帶起的聲響動靜。
甚至于連行動帶起的風聲流動都能撫平。
只要許緣不主動撞在旁人的身上,除非道行強于他或是對隱匿藏身之道頗有鉆研的仙修方可破解。
但玄龜顯然并不是這兩者之一,像是根本沒有發現攔在自己跟前的尖長蛇尾,談笑自若地伸出前腿,然后被絆了一個趔趄。
噗通一聲整個腦袋都扎在了河邊的濕潤淤泥之中,摔了個狗啃泥。
“左使?!”張拜水連忙小跑上前俯身將巴掌大小的玄龜掐著尾巴拎了起來。
將其擺正在掌心之中,張拜水伸出另一只手掬了一捧河水將玄龜澆了個透心涼,洗去身上的污泥。
玄龜甩了甩腦袋,抖去身上水花。
它齜牙咧嘴地朝地上看了一眼:“什么玩意絆了老龜一跤?”
張拜水睜眼看去,地上分明什么也沒有。
“左使,地上沒東西啊?”張拜水伸出靴子踩了踩,雖然有點滑,但明明什么都沒有嘛!
玄龜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摔倒的地方,伸出前肢撓撓頭:“嘶!難道真是老龜身子骨日漸消瘦了?好端端的走個路都能摔。”
張拜水其實很想附和,但是不太敢說出來。
突然間,玄龜一拍腦門,神情一亮:“我想起來了!”
“什么?”張拜水疑惑地看去。
只見玄龜將一只前掌縮回龜殼內,摸索片晌,最終從里頭摸出了一根灰色的羽毛。
張拜水盯著玄龜掌中的羽毛,眼里泛起疑惑:“這是?”
“猜猜?”玄龜瞥向青衣少年。
張拜水撓撓頭,猜測道:“莫非是鷹使的翎羽?”
玄龜神色微微一僵,很快便從容地點點頭:“倒還不算蠢笨。”
“那你能猜猜這羽毛有什么用處嗎?”玄龜接著問道。
張拜水這回搖了搖頭。
玄龜嘴角揚起笑意:“那你可給老龜瞧好了,賊廝鳥別的不行,偷窺瞧人的本事倒是練得十成十的純熟。”
“噥,就這根羽毛,運法之后就有勘破迷障的功效。”玄龜捧著羽毛的前掌陡然泛起一陣幽幽光澤,灰色羽毛也是隨著幽光懸浮起兩三寸高。
一縷縷灰白色的光芒霎時間朝著張拜水的雙瞳內鉆去。
張拜水略顯驚慌地看向玄龜,玄龜狀若不屑地擺擺前掌:“慌什么?讓你小子長長見識,這羽毛的功效附在你的瞳內,即有窺視之能。”
“莫說是什么精怪妖物,就是施展了障眼法斂息術的仙修高人,亦或是隱身遁身藏于附近之輩,皆逃不過你的兩眼。”玄龜還在洋洋得意地介紹著這羽毛的功效。
全然沒有注意到本好奇打量四周的張拜水突然沉默下來,捧著玄龜的手掌在微微打顫。
“嗯,不過這附近應該沒什么邪祟妖魔,哪個精怪敢在明水廟附近撒野?”玄龜正說著,突然不悅地抬起頭看向肩頭顫動的青衣少年,沒好氣道,“抖什么抖?”
“不,不是。”張拜水口干舌燥,朝后退了半步,下意識平舉手掌將玄龜左使擱在他身前。
在他的視線中,蒙蒙灰白之色覆蓋了周遭事物。
一片灰白死寂內,唯有兩種色澤依舊鮮明。
一是自己手掌中呈現黃銅色澤的玄龜。
其二,就是自己身側不過五六步,那直起身比屋檐還要高的赤鱗大蛇,腹下白鱗猶如一塊塊鑲嵌一起的溫潤白玉,鮮紅的赤鱗猶如灼灼烈焰煅燒而出的通紅金屬。
對面望來的一對雙瞳內,金色燭火幾乎要刺瞎張拜水的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