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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沉默箴言-

“于教會學習的時光是漫長而愉快的,我……沃斯主教經常跟隨教皇出入藏書室,當時的我十分好奇,于是在一個午后,我悄悄地進入藏書室……”

——《齊亞德自傳》

斯特里博格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前往南部湖區尋找橙色蔚藍湖晶石;凱爾·希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畢竟之前自家的生意跟礦物晶石有很多關系,所以她也希望能跟斯特里博格去見識一番;貝佳偉特在照顧費赫爾洛,自從剛才那件事后,費赫爾洛就昏睡過去,貝佳偉特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在這里,所以他將幾樣防身用的東西交給二人,叮囑他們萬事小心。

法沃拉沒什么要緊的事,她認為晶石的尋找可能需要一定的緣分,所以不用急在一時。她在一邊思索著這幾天發生的事,從不知名平原的遇險到剛剛費赫爾洛發生的事,一切都似乎有些巧合。明明這一路上他們都按照既定的線路行走,遇到岔路口幾個人也會仔細確定路線,為什么到了最后會偏離?還有,第一天晚上她起來的時候,看到奧格爾燒掉了他們的那份地圖,這又是為了什么?而且……法沃拉看了眼逐漸走遠的二人,他們似乎很信任教會的人……

現在營地里只剩貝佳偉特和法沃拉,這讓貝佳偉特有些不太自在。他偷偷看了一眼法沃拉,從二人的第一次見面法沃拉顯現出的敵意到現在,雖然這一路上她的態度有所緩和,但貝佳偉特似乎還是不太擅長與法沃拉單獨相處。

“我很可怕嗎?”法沃拉冷不丁地問了一句。

“沒、沒有……”貝佳偉特有點被嚇到。

“那你剛剛為什么用那種眼神看我?”

“可、可能……”貝佳偉特試圖找些借口,“你剛剛看錯了……”很顯然借口有些蒼白。

“……不用解釋,我雖然對你們這種貴族少爺沒什么好感,但至少現在我不會表現出來什么。”法沃拉說著翻了翻書,她還沒打算跟這些人推心置腹地說些什么。

“這、這樣嗎……”

氣氛又開始變得奇怪起來,法沃拉在一邊看著書,貝佳偉特覺得費赫爾洛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拋下他去找晶石也不太合適,于是拿起劍開始了日常訓練。就這樣二人相顧無言地待了大半天,直到從遠處傳來濃烈的香氣。

“花香嗎?”貝佳偉特喃喃道。

“不像是普通的花,”法沃拉合上書,站了起來,“我在草木圖鑒上看過,科羅亞西山上生長著一種香味很濃烈的花——莫爾佛羅,香氣似乎跟這個很像。”

“有些印象,我記得是解毒?”貝佳偉特說道。

“不光是解毒,它還有另一種用途,是……”

法沃拉的話還沒說完,那股濃烈的花香伴隨著一陣狂風襲來,香氣并沒有因為風而變淡,反而瞬間侵占了空氣,兩個人見狀趕緊捂住口鼻但還是稍晚了一步。

視野漸漸變得模糊起來,貝佳偉特瞇起眼想要辨別方向,可眼前逐漸呈現出的是米加爾特帝國的街道,看街道的風格,是位于城市邊緣的貧民區。

這里是……米加爾特,我怎么回來了?風漸漸散去,貝佳偉特環顧四周,覺得十分詫異,難道這里有什么是要我知道的事嗎……

這時,他看到從道路的盡頭跑過來一個小女孩,穿著不算合身的衣服,抱著幾根面包。貝佳偉特剛想上去詢問,只見女孩徑直穿過了他的身體,這讓貝佳偉特有點震驚,自己居然沒有實體。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個小女孩突然出現肯定不是偶然,算了,先跟過去看看。這樣想著,貝佳偉特趕緊跟了上去。

小女孩最終停在了一扇有些破舊的門前,她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推門進去。屋子里有位正在編織的婦人,盡管看上去有些滄桑但依舊感覺到她年輕時一定是一位美麗優雅的女性。肚子傳來一陣叫聲,女孩小心翼翼地將面包放在木桌上,而婦人卻依舊在自顧自地編織著什么。

過了一會兒,婦人停下手中的活,說道:“燉菜在廚房。”然后,她又繼續了。

女孩來到廚房,用面包就著燉菜吃了頓簡單的午飯,刷了碗,隨后離開了。

貝佳偉特靠近那位婦人,只見她正在仔細地編織一條圍巾,旁邊的小茶幾上放著一枚造型有些奇怪但十分精致的胸針,看起來十分昂貴,不像是這家人能買得起的。隨后,他又繼續往屋里走去,來到女孩所在的房間。女孩一個人在房間里看著故事書,這時貝佳偉特忽然發現眼前的女孩有點眼熟。

“法沃拉,快來,我給你找了些有趣的。”門口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

此時,貝佳偉特才反應過來,這是法沃拉小的時候,那位織圍巾的婦人是她的母親,結合第一次見面時的態度和那枚昂貴的胸針來看,恐怕是某個貴族的“贈禮”吧。怪不得她對我是這個態度,換做我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吧……貝佳偉特忽然理解了。

這時濃烈的花香再次襲來,眼前的場景再次模糊。

另一邊,法沃拉漸漸從模糊中看清楚周圍的景象,是她小時候居住的街道。兒時的記憶瞬間襲來,自己的母親因為自己從未見過的父親而整天沉默寡言,從小她便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直到母親因意外離開了,自己被兒童保障會的人接到了新的家庭,自此,兒時的街道在記憶里越來越遠。

“明明都快忘了,還要讓我想起來嗎……”法沃拉有些懊惱。

這時,她的母親挎著一個籃子,里面裝著的是她一直在編織的圍巾,她走在小巷子里看起來平時沒什么兩樣。法沃拉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跟上去。

正當她們走到拐角處時,突然間出現幾個身著黑衣的人,法沃拉并不認識,看母親的神情似乎有些緊張,但她還是保持鎮定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們來做什么?”母親質問道。

“幫人花錢消災罷了,”為首的黑衣人說道,“女士,我想你也清楚他們的規則。”

“你想說什么。”

“我也不想跟你解釋什么,把孩子交出來,你拿著錢離開,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是嗎?”

所以……孩子是指我嗎……法沃拉忽然想起,旁人只告訴自己母親因為意外離開,然而真正的原因自己并不知曉。

母親攥緊了手中的籃子,像是在思考著什么,黑衣人也很有耐心的等著,似乎肯定眼前人會選擇一條“聰明”的路。

“來人啊,救命啊!”母親突然將籃子里放著的針線扔到對方臉上,隨后叫喊著往遠處跑去,黑衣人眼見事情超出預料,于是趕緊追了過去,一行人就這樣消失在長長道路的盡頭。

風中混雜著花香,眼前的視野漸漸變得模糊,法沃拉不知道是什么糊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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