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看到過災難過后的村莊,原本充滿鮮花與笑容的村莊變得滿目蒼夷,我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
——《齊亞德自傳》
奧格爾站在不遠處的高坡上,看著底下的三個新人在為考核準備著,一旁的斯特里博格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跟隨著風的方向向身后望去,只見遠處漸漸刮起黑色的沙塵,那黑沙慢慢聚攏,漸漸形成一個個不知名的形狀。
奧格爾皺了下眉頭,有些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嘖,居然這么快就跟過來了。”
凱爾·希第一次近距離觀看咒術施加的現場,以往拿到手中的蔚藍湖晶石都是被教會處理過的,而現在她卻可以親眼看著施加過程。只見法沃拉將五顆晶石放置在法陣中心,隨后念動咒語,只見法陣升起淡淡的藍色光芒,之后便完成了。
“哇哦,這么快就做好了。”費赫爾洛也是很驚訝,他一直以為做這種東西會很費勁。
“嗯,我也一直以為是個復雜的操作。”貝佳偉特點點頭表示贊同。
“這只是最基本的操作,在學院是必修課之一,”法沃拉推了推眼鏡,“如果在教會的話,會有更好的效果。”經過了幾天的接觸,法沃拉對于二人的態度明顯好了許多,只是語氣還帶著些許的生硬。
“原來如此,對了,說起來,貝佳偉特也考過薩米爾學院吧?”費赫爾洛問道。
“嗯?啊……是這樣的……”貝佳偉特回答道。
“那貝佳偉特也學過嗎?”凱爾·希疑惑地問道。
“沒有……當時家里……除了些事情,精神有些……不太好,所以也就沒成功……”貝佳偉特說話地聲音漸漸變小,三人見狀意識到了什么,也不好在繼續問下去,費赫爾洛試圖轉換話題,于是將頭轉向另一邊的斯特里博格,大聲問道:“喂,斯特里,你找到了嗎?”
斯特里博格的任務與他們不同,他需要在這里尋找另一種晶石——被稱為伴生晶石的橙色蔚藍湖晶石,當然它還有一個廣為人知的別稱——“罪人的眼淚”。
“唉——”斯特里博格放下手中的感應器,長嘆一口氣,“感應器沒顯示,看來在天黑前是找不到了。”
橙色蔚藍湖晶石是罕見晶石之一,其罕見的原因并非數量稀少,反而只要發現其礦藏點便能找到許多,但是尋找礦藏點卻是一大難事。伴生晶石的礦藏點常見于湖底的巨大熱源附近,周圍有淡粉色的砂石,若非特定時間,則礦藏點不會顯現;而這特定時間究竟是什么時候,誰也說不準。有些幸運的人曾在中午前發現過淡粉色砂石,繼而在落日前發現了伴生晶石,后來才被慢慢傳說成“若在正午前還沒感應到砂石的存在,那今天就可以歇息了”。
“橙色蔚藍湖晶石嗎……確實難得,以前參加國王的宴會時,我就只在王后的王冠上見過一次。”貝佳偉特拿起斯特里博格的蔚藍湖區礦藏點分布圖,仔細看了一遍,發現被圈出來的地方都集中在西北部或者東部,南部湖區卻什么也沒有,他指了指南部湖區問道:“為什么不試試這里?”
“南部湖區啊,我有想過的,”斯特里博格撓了撓頭,“可是我看奧格爾大人早上急匆匆地去那邊了,我怕耽誤她工作,所以沒往那邊看。”
“嗯嗯,我也看到了,應該是有急事吧。”凱爾·希也附和道。
法沃拉不動聲色地站在凱爾·希的背后,聽他們討論這位騎士的事情,又不禁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在沒有任何人告知的情況下自顧自地跟著我們,晚上偷偷燒了舊地圖,現在又是急匆匆地離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雖然是第四騎士,但行為確實很奇怪,斯特里博格和凱爾·希看上去很信任她,算不上討厭的貴族少爺和他的跟班也是這種態度……
法沃拉并非不信任誰,而是這些年經歷讓她不能完全去信任誰。
時間在慢慢地過去,幾個人在太陽升到頭頂前也沒有發現礦藏點,費赫爾洛躺在地上,抱怨道:“找這東西怎么比研究新面包的做法還難啊,會不會找那個什么蔚藍湖晶石也這么困難啊……”
“這點放心吧,”貝佳偉特也坐下來,“蔚藍湖晶石不難找,只需要潛水就能找到品質不錯的,但是這伴生晶石就連專業人員都很少能找到。”
“所以這是在故意刁難你?”法沃拉問斯特里博格。
“不、不算吧……老師人還是挺好的,”斯特里博格拍了拍感應器,試圖讓它有點反應,“說實話,我來這里也是為了通過考核的,只不過跟你們的方向不一樣。”
“是為了成為出色的鍛造師吧?之前我和爸爸媽媽出門做生意的時候,路過赫托鎮,那里有很多工匠都想有朝一日去教會參觀一下最優秀的鍛造師的杰作呢。”凱爾·希端著幾杯青乳茶走了過來。她覺得忙了一上午,幾個人一定累了,于是便為他們準備了飲料休息。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凱爾·希有些不好意思,“你們的食物都放在什么地方了,我帶來的食物昨晚都分完了,所以我想問問你們的都放在哪里,我好為大家準備午飯。”
“放在那個紅色的……不對,”斯特里博格剛想回答她,可猛得又想起了什么,“你們有看到放食物的紅色箱子嗎?”
經他這么一提醒,費赫爾洛,貝佳偉特和法沃拉忽然間想起來,最后一次看到裝食物的箱子,還是在碰到那個黑影前,也就是說……
阿萊亞教會的大禮堂內,已是暮年的瓦特羅·梅特尼其手執手杖站在一尊雕像前,教皇約萊亞十世與他并肩站立,一同注視著眼前的雕像。半響,瓦特羅開口道:“怎樣,教皇大人還撐得住嗎?”
“都說了私下里不要這么稱呼我,都是老朋友了,怪生疏的,”約萊亞十世笑了笑,“撐得住怎樣,撐不住又怎樣,在我這把老骨頭倒下前,我只能撐住。”
外面傳來教堂的鐘聲,是時候做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