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從東邊升起,一個身影在玻璃窗的上面映出,腳步聲慢慢的靠近,往屋里探頭一看,被眼中的一幕嚇得尖叫起來,嚇得跌坐在地面。
李牧整理好了穿戴的手套和塑料袋,然后踏進保衛(wèi)室,就把目光投向地板,躺著被水果刀插在胸膛的一具男尸。
“來了!”男法醫(yī)從尸體的旁邊站起來,“我們檢驗科已經(jīng)得知報警人的說法,今天早上7點,死者的老婆來探班,通過窗戶往里看,只見自己的老公躺在地上,并沒有呼吸了。”
“死者的個人信息弄清楚了嗎?”
“死者的名字叫那拉,性別男,民族漢族,年齡49歲,是貴州人。8年前,他的一家搬來BJ,在這個小區(qū)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
“那拉的死亡原因是什么?”
“經(jīng)過我們檢驗科的初步調(diào)查,死亡原因是胸膛插了一把刀,捅破體內(nèi)的器官,導致大量出血。”
“哦,他的死亡時間是在什么時候?”
“死亡時間是凌晨2點到4點。”
“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是這里嗎?”
“從保衛(wèi)室里東倒西歪的東西來看,是的。”
“有人動過案發(fā)現(xiàn)場嗎?”
“沒有。”
“那拉的死狀原本是這個樣子嗎?”
“他的頭部朝著西邊,雙腳朝著東南邊,雙手雖然垂直下來,但是生前曾經(jīng)抓過兇手。根據(jù)他的食指彎曲判斷,在死之前有過短暫的反抗。”
“小區(qū)的居民沒有聽到喊救命的聲音嗎?”
“沒有。”
“你們檢驗科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經(jīng)過我們檢驗科進一步調(diào)查,死者的嘴巴表面有兇手捂住的痕跡。然而有一點想不通,死者的嘴巴表面沒有印出指紋。我們檢驗科深思熟慮之后,一致認為兇手穿上了手套,包括鞋子包了什么東西。比如塑料袋,布料等等!”
“對了,有目擊者嗎?”
“這個……”男法醫(yī)猶豫不決中,看了遠處的高樓大廈,“你去問一下陸陽,他知道一件事情。如果我說出來,你肯定又有質(zhì)疑,我肯定回答不上來!”
沒過多久,偌大的客廳里,呈現(xiàn)一張熟悉又嚴肅的臉。
陸陽坐在沙發(fā)上:“李警員,我已經(jīng)把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您的同事,您還有什么問題呀?”
李牧直勾勾的盯著前方:“我要你親自告訴我。”
“好吧!”陸陽露出無奈的表情,不過還得再說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是這樣子。昨天下午,我和我的老師來到小區(qū)的鐵門前,正好碰面。她告訴我說,有人跟蹤她,是一個人的腳步。我得知這一件事情以后,我聯(lián)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這個月以來發(fā)生的命案!四名死者都是女性,雖然年齡在30歲左右,但是長相漂亮。夜幕降臨,在我睡不著的情況下,決定要抓住殺人兇手,就用老辦法!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站在燈光照不到的過道角落,等待殺人兇手的過來。從凌晨1點到凌晨2點,我苦苦的等待,這個時候,樓梯口的方向傳來腳步,既然是一個人,而且慢慢悠悠。此時此刻,我還在猶豫什么呢?快步的走到樓梯口,結果出人意料,爬上樓梯的腳步聲消失不見。似曾相識的一幕呈現(xiàn)在眼前,我告誡自己不能追下去,突然電梯的門扇打開,正在猶豫要不要過去一探究竟,一個男人走出來,身上穿著連衣帽,面向前方緊閉的大門。”
“我聽明白了。他的下一個目標是你老師!因為你的猜測準確,所以你和他在過道中撞見。”
“您還想知道什么事情嗎?”
“這個時候沒有人死去,保安為什么會被兇手殺害呢?”
“我所知道的事情是,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我追著兇手下樓,來到?jīng)]有人的小區(qū)。此時此刻,我看見保安在保衛(wèi)室里站起來,趕緊向他揮揮右手。保安走出來,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當保安靠近以后,我向他提問:“您一直在守夜嗎?”
“保安怎么回答?”
“因為我當時走神了,所以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后來我再一次提問,我說:您有沒有注意有人出去?”
“這次,保安應該回答了吧。”
“他搖搖頭。”
“就這樣子嗎?”
“對。我當時向他說了一句:謝謝您的合作!”
“然后呢?”
“我轉(zhuǎn)過身,就聽到身后響起離開的腳步,聲音漸行漸遠,我直接跑上樓梯回家。”
“你所做的一切,有人能為你證明嗎?”
“有。”陸陽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在我決定追趕殺人兇手下樓的時候,被我老師攔住了。”
“在當時,你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我老師先問我:陸陽,這大半夜的,你在干嘛?”
“我們警局會向王姬求證這件事情。好了,你的回答呢?”
“我說:老師,我睡不著,正在鍛煉身體。”
“你和王姬還有對話嗎?”
“有。然后她問:剛才,你吼那么大聲干嘛?”
“這時候我并沒有回答,直接把我老師推進家里,隨手關門以后,直接去追殺人兇手。”
“如果你真的沒有撒謊,殺人兇手為什么要殺死保安?”
“依我看來,保安知道了殺人兇手是誰,這才被滅口。還有一個根據(jù),那就是監(jiān)控攝像頭拍到了殺人兇手,只好去銷毀或者偷走。萬萬沒有想到,殺人兇手正好碰見保安,情急之下,除掉了即將成為目擊者的保安。”
“對了,你沒有看清楚殺人兇手的長相嗎?”
“沒有。雖然當時的天花板亮起燈光,但是殺人兇手側(cè)面向我。”
“你剛才已經(jīng)說了一件事情,殺人兇手穿著連衣帽,褲子是什么款式呢?”
“我記得清清楚楚,他穿的褲子和發(fā)生第五件案子的褲子一模一樣,被索索家里安裝的監(jiān)控攝像頭拍到了。”
“你追趕殺人兇手,然后保安被殺人兇手滅口。讓我想一想……”李牧陷入沉默,不超過幾秒鐘,突然開口,“你在陳述的時候,整個人狀態(tài)淡定自如,可是后來你到了小區(qū),并沒有人為你作證。我依然有理由懷疑你,是你殺了保安。”
“您說的對!”
“等下。”突然間,王姬從廚房里跑出來。
李牧問道:“你有什么事情嗎?”
“我可以為他……”
話還沒說完,陸陽猛然的站起來,笑著說道:“老師,我當時確實很粗魯,毫無顧忌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把您推回家里,然后隨手關門。沒有在乎您的感受,是我的錯,對不起!”
王姬聽出話里有話,選擇沉默,只能原路返回進入廚房。
眼睜睜看著王姬快要消失的背影,李牧稍微大聲:“你是這個小區(qū)的居民,應該了解保安,能跟我說一說嗎?”
“能。”王姬轉(zhuǎn)過身,“據(jù)我所知,那拉為人老實。在8年前,他帶著一家人來到BJ,當時是燒鍋爐的。我看他勤奮刻苦,所以介紹了保安的工作。大概兩個月以后,他來小區(qū)應聘,就得到了有關部門的賞識。由于小區(qū)需要保安的原因,他當天穿上制服,給我們開門關門。”
“如果你說的話沒有撒謊,我可以作為參考,有了初步判斷的結果,保安應該不是被仇恨害死。”
“當然不是!我們小區(qū)里的人都喜歡他,常常跟他聊天。”
“關于保安被殺一案,我還要多問一下陸陽。”李牧看了看王姬,“你能回避嗎?”
王姬一邊點點頭,一邊走進廚房。
李牧突然提問:“陸陽,我能把你當成犯罪嫌疑人嗎?”
“從您們警方的角度來看,我的確有重大的嫌疑,甚至出現(xiàn)在了其他案子的案發(fā)現(xiàn)場。每當我陳述的時候,我都和兩三名死者接觸。案發(fā)之后,我又因為有各種理由沒有離開,等待您們警方趕到。而且,根據(jù)案發(fā)現(xiàn)場留下的種種跡象表明,有一兩件案子,我被監(jiān)控攝像頭拍到了。”
“如果我說你的殺人動機是保護你的老師,你愿意承認嗎?”
“李警員,希望您詳細一點。”
“在這些案件當中,死者都和你的老師有關系,甚至產(chǎn)生親密接觸。因此你聯(lián)想到了13年前,害怕你老師被有目的的人殺死,先下手為強。你覺得我的推理怎么樣?”
“我想問一下,赫赫和索索認識我老師嗎?”
“根據(jù)我們BJ警局的調(diào)查,赫赫和索索確實不認識你老師。這兩件案子,有可能存在另外的兇手,在模仿你的作案手法。正如你所說,因為另外的兇手產(chǎn)生了心理疾病,就是工作壓力導致的,他想發(fā)泄一下。結果的結果,他想到了正在發(fā)生的案子,才做你的隨從。”
“如果我在保護我的老師,以我的個性,直接把人殺死。我為什么還要凌辱關佳情和富彩虹?”
“從驗尸報告的內(nèi)容判斷,這兩名死者女性的的確確被人先奸后殺。然而,雙手并沒有留下自己的DNA,我認為你使用某種手段。”
“您認為我使用了某種東西嗎?”
“根據(jù)我們BJ警局的調(diào)查,關佳情和富彩虹生前的確被扒過衣服,案發(fā)現(xiàn)場才會留下種種跡象。不過,我們BJ警局到達案發(fā)現(xiàn)場以后,兩具尸體的身上都有衣服。這說明了一點,你并不想讓她們的身體暴露,這是給死人保持尊嚴。”
“不對吧!在我和馬隊長一起辦的時候,他親口告訴我,是他為關佳情披上衣服。”
“呵……”李牧發(fā)出很長的冷笑,“這是你親口告訴我們BJ警局的話,并不是他!”
“誰說警察不厲害。”
“你過獎了。綜上所述,這個月以來BJ發(fā)生的案子,有四件案子是你犯下的。”
“您說說都有哪些?”
“第一件案子,關佳情被人先奸后殺,是在家里。第二件案子,馬烙被人背后偷襲,扛起來扔出窗外。第三件案子,富彩虹被人先奸后殺,是在游泳池的水里。第四件案子,那拉被人殺害,是在保衛(wèi)室。”
聽到這里,陸陽沉默不語。
李牧露出不想冤枉的表情:“關于赫赫和索索的案子,我確實認為另有兇手。”
“你說我是犯罪嫌疑人,殺人動機是保護我的老師,您堅信的理由在哪里?”
“因愛成恨。”
陸陽直勾勾的盯著李牧,始終一言不發(fā)。
“我說的不對嗎?”
此時此刻,陸陽眨眨眼睛,面無表情的問道:“您認為我有戀母情結嗎?”
“對。”
陸陽看見李牧點了一下頭,并沒有反駁。
“怎么?”李牧故意大笑,“哈哈,你的殺人動機是不是被我猜中了?”
陸陽站起來。
看到這一幕,李牧把右手伸向腰間,放在皮套的表面,直接觸碰到了槍體,瞬間感覺冰冷。
陸陽怱然說道:“我知道什么叫戀母情結,但是我有媽。”
“哈哈哈哈……”李牧大笑不止,指向周圍的墻上,“你母親的照片在哪里?”
此話一出,陸陽抬起頭來,掃了一眼看見的地方,掛的照片全部是自己的老師,并沒有自己母親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