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夢的U盤

廖飛夢見父親的離去，在那個美麗的天上；有星光的淚。

指節摳進磚縫時，最后一片瓦當正從檐角剝落。少女蜷縮在佛龕凹陷處，看著赭色狂風卷起整條青石巷。糊窗的桑皮紙發出裂帛聲，碎成千萬只灰蛾撲向混沌的天際。

沙礫在齒間磨出鐵銹味。她將褪色的經幡裹住口鼻，粗麻纖維里還沁著去年燈油的氣息。護城河早成了蜿蜒的土溝，此刻正翻涌著骨白色的沙浪，把半埋的拴馬樁啃得咯吱作響。

飛旋的陶片中忽有銀光閃爍——那支母親留下的鎏金步搖正卡在斷梁間搖晃。少女剛探出半身，颶風便撕開她束發的青繩。三千煩惱絲如墨菊綻開，發梢掃過臉頰的觸感讓她想起上元節墜落的煙花。

城墻豁口處傳來獸群般的嗚咽。沙幕深處浮出半截朱漆匾額，“永寧“的寧字只剩血紅的刀痕。她將步搖尖端刺入掌心，疼痛在混沌中鑿出片刻清明。當沙暴掀開最后一片屋瓦時，她看見云層裂開道細縫，夕照如金線般綴在搖搖欲墜的鐘杵上。

雷霆撕裂天穹的剎那，金烏虛影自持矛者背后騰空，熾白光焰將整片天空戰場染成赤金。矛鋒劃出半輪殘日，裹挾著足以蒸干滄海的至陽氣息劈斬而下，地面龜裂處噴涌出七條巖漿火蟒。

對面黑袍翻卷如夜，三丈陰煞黑潮凝成饕餮巨口吞噬光焰。骨杖頂端浮現九顆森白骷髏，噴吐的玄冰竟在烈焰中凝結出詭異冰蓮。兩股力量相撞的瞬間，空間褶皺里迸出萬千幽藍電蛇，將百丈內懸浮的隕石碾作齏粉。

矛者左瞳燃起麒麟紋，踏碎虛空引發七重氣爆環。金紅甲胄表面浮現太古兇獸圖騰，每道圖騰蘇醒便令方圓十里重力倍增。第三道夔牛圖騰亮起時，黑袍雙膝沒入巖層，卻獰笑著撕開胸前封印——黑焰凝成的八首巨蟒破體而出，每顆蛇首都銜著扭曲的星辰投影。

天空突然降下十二道青銅鎖鏈，纏繞著腐朽經文將戰場切割成碎片。矛者擲出長矛化作墜日，黑袍則以骨杖引動冥河倒卷。當赤金光團與墨色漩渦相撞的剎那，時間出現三息凝滯——兩人足下浮現出陰陽太極陣圖，陣眼處各自升起天帝與閻魔虛影。

金鐵交鳴聲震碎三百里云層，矛者虎口崩裂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火鳳，黑袍袖中抖落的碎骨則化作萬千鬼面。最終對決時，金烏與八首巨蟒同時貫穿對方胸膛，至陽之火與九幽煞氣在兩人經脈中互噬，皮膚表面不斷浮現出熔金與結霜的詭異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