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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另一波人

如同被打亂的魔方,米格發覺自己的每一刻都在無序地跳躍,昨天與明天交織,過去與未來重疊,記憶與幻想混淆。

在這片混沌之中,每一秒都充滿了變數,每轉一個彎,遇見的都和認知里的不一樣,而那深藏的真相,就像是被時間遺忘的碎片,散落在無盡的迷霧與錯亂的光陰里,仿佛觸手可及,可又飄渺無蹤。

在揭開王前父親死亡真相的迷霧中,米格和李鶴像兩縷細絲,各自沿著線索的邊緣緩緩延伸。

米格將王前的日記謄抄后,帶著那份沉重的秘密回到了圖書館。她的目光在書架間游移,手指輕撫過一排排報紙和雜志,仿佛能從那些泛黃的紙張中感受到時間的沉淀。她的目標是找到那個在王前日記中頻繁出現,卻又身份不明的男人。經過數小時的搜尋,她終于在一篇關于鋼鐵廠的報道中找到了他的名字—趙鐵柱,一個在技術革新中扮演關鍵角色的工程師,他的形象在米格的腦海中逐漸清晰起來。

另一邊,李鶴蹲在上慶街那個被歲月磨礪得斑駁的角落,指間夾著一根即將燃盡的香煙,悠然地吐出一口煙霧,那煙霧在昏黃的街燈下緩緩繚繞。

他已經連續兩三天如影隨形地跟蹤王前了,這個看似普通的高中生,每日重復著學校、家和醫院之間的三點一線生活,腳步匆匆,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疲憊與焦慮,連背影都落寞幾分,真的就像是一個為了生病母親而不辭辛勞四處奔波的孝子。

不得不說,王前不愧是優等生,他聰明機警,善于偽裝,如果真是高中時的李鶴,必然也發現不了他刻意營造的日常背后那抹緊張和異常。然而,這些異常讓李鶴提高了警惕。他敢拿他的職業生涯保證,王前的刻意偽裝是表演給某些人看的。

還有其他人在跟蹤王前!李鶴不敢大意,他不確定那些人是否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愈發謹慎,在夜色的掩護下,他將自己藏得更加隱秘,幾乎和黑夜融為一體。他的手指緊緊握住了口袋里的小型望遠鏡。透過鏡頭,他試圖捕捉那些影子的每一個細微動作。

幾乎是看到那些影子行動的一瞬間,李鶴就敢斷言,這些人,他們經過了專業的訓練。他們的動作太過熟練,太過隱秘,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精心策劃的狩獵。他注意到,每當王前經過一個特定的路燈,那些影子就會突然靜止,仿佛在等待某個信號。

就像是在玩一場致命的躲貓貓,李鶴利用街燈投下的斑駁光影,利用老街雜亂無章的擺放物,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移動著。然而,每當他以為自己成功隱藏,那些追蹤者的影子似乎總能與他同步,那些人冰冷的視線如同一條毒蛇,纏繞在他身上。

“嘖。真TM的難纏!”李鶴咬牙暗道。

為了避免被發現,李鶴摸出褲兜里的小瓶伏特加,皺著眉咕嘟咕嘟灌下,然后隨手撿起腳邊已經醉死過去的男人的酒瓶,打了個酒嗝,也躺在地上,壓低聲音開始嘟嘟囔囔地說著胡話。

小鎮的老街里時常會有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于是也時常會有一些男人尋歡作樂后倒在小巷子里以天為被,睡死過去。一路上,這些醉漢歪七扭八地躺在人行道上,垃圾桶旁,是再正常不過。

李鶴的這種偽裝說實話十分拙劣,但在老街里,卻十分奏效。那些人探視的目光狐疑地盯著李鶴所在的小巷子,盡管小巷子漆黑一片。

就在那些人準備移動過來看個究竟的時候,被李鶴搶了酒瓶的醉漢清醒了三分,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搶過李鶴手上的酒瓶,往嘴巴里倒了兩下發現沒酒了,氣得把酒瓶子往地上一砸。玻璃碎片在昏黃的路燈下四濺,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瑪德!又沒酒了!”醉漢罵到,然后像是沒注意到李鶴一般,扶著墻跌跌撞撞往外走。臨近路口時看到有人在看他,醉漢瞪著眼,口齒不清道,“看……看什么……看!挖……嘔……挖了……眼睛……嘔……”

話未說完,醉漢就彎著腰吐了一地,酸腐的怪味飄在空中,醉漢吐完卻又倒下睡著了,嘔吐物就在他身下,他也不嫌棄,翻個身又打起呼來。對面盯著他的那些人嫌棄地捂著鼻子又隱沒進了黑暗里。

這戲劇的一幕幫李鶴爭取到了一些轉移身形的時機,他躲在一個大箱子后面,隱藏了自己的氣息。

這場危險的躲貓貓游戲一直持續到王前走進一家雜貨店為止。

李鶴躲在暗處,看著那些神秘的影子從另外一側的墻壁沒入了夜色中,冰冷的視線消失不見。李鶴松了一口氣,還好,那些人的目標只是王前。

李鶴打量了一下那家雜貨店,雜貨店隱藏在小鎮的陰影中,它的外表平凡無奇。但李鶴的直覺告訴他,這家雜貨店和王前,以及鋼鐵廠之間,必然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系。

米格時間5月20日,距離于微微爬山事件還有不到兩個月。

“唉……”米格第二十次嘆氣,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快禿掉的頭頂,喃喃著,“偵探真不是人干的,難怪影視作品里偵探大多要戴著帽子。”

李鶴走進圖書館的時候正好看到米格坐在座位上照鏡子,他有些失笑,現在的米格原本應該是個活潑的高中生,如果不是那件事的發生,她理應一生順遂,平安無虞。

“你有什么新發現嗎?”米格抬頭看向李鶴,開口問。

李鶴將前一天夜里跟蹤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米格則將那張泛黃的照片和謄寫的日記遞給李鶴,兩人的眉頭在閱讀中逐漸緊鎖。他們決定繼續分頭行動,米格繼續在圖書館尋找鋼鐵廠的消息,李鶴則試著尋找一下神秘雜貨店的消息以及能否找到鋼鐵廠以前的員工打聽一些消息。

數日后,米格在塵封的報紙堆中偶然發現了一篇不起眼的報道,揭露了鋼鐵廠在王前父親去世前夕發生的小型爆炸事故,這一事件被廠方以設備故障為由草草掩蓋。與此同時,李鶴在鋼鐵廠的調查也取得了突破,他發現趙鐵柱在王前父親去世后不久便神秘消失,而他失蹤前的激烈爭吵似乎預示著一場不為人知的風暴。

來不及思考過多的信息,米格和李鶴只能沿著目前找到的線索抽絲剝繭地繼續深入。至于她總覺得有人在監視他們的那一絲疑惑和不安,米格只有選擇忽略。

“快來,快來。快跟著我的指引來!乖孩子,就是這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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