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綿綿,寒意漸濃。
嶺前鎮,酒肆。
韓石面前擺著一壺黃酒,一碟蠶豆。
因為胡三和葛彪的的針對,沒有人敢和他坐一個桌子,倒是落個清靜。
他從翻云嶺下來,就聽到兩個消息。
一:胡三的兒子胡嵩回來了,二:胡三騸妖漲價了。
以前韓石騸妖是十文錢一頭,遇到難處理的老母妖之類價格翻倍,騸普通的雞鴨等小型家禽兩文錢一只。
現在胡三騸一頭妖豬要價一百文!
整整翻了十倍!
這胡三挺會的啊。
而騸妖是個剛需,不騸又不行。
礙于胡三那個有出息的兒子,鄉鄰們當面不敢說什么,背后自然親切的問候了胡三祖宗。
外面雨勢漸大,伴隨著狂風肆虐。
獵戶和漁民大都沒有進山。
這種天氣,有錢人鉆進青樓戲園,苦哈哈們的最愛自然是來幾碗燒刀子了,驅寒忘憂。
酒肆一下子顯得擁擠不堪。
掌柜的老黃樂的合不攏嘴,唯一的伙計柱子腿都快跑斷了。
烈酒下肚,有些人嘴上就沒有把門的了。
“這胡三也太不是東西了,弄個妖一百個大子兒,誰搞得起哦.”
“小點聲,胡三那兒子胡嵩回來了,把以前和他有仇的都收拾了一遍。唐大頭被打斷兩條腿,一家六口怕是挨不過這個冬天嘍.”
“這胡嵩真夠狠的,他們隔壁老王就因為房子蓋的比他家高一點,直接把人家房頂給掀了,老王上門理論,被一腳踹出來,當晚就咽了氣.”
“都是鄉里鄉親的,胡家這么搞,以后誰還敢和他家來往?”
“來往?你想多了,人家過陣子就搬去縣城了,咱們這些窮哈哈以后見了都要喊老爺的.”
韓石默默聽著,眉頭緊皺.
眾人討論繼續,酒勁正猛,什么料都敢爆.
“要我說啊,這胡嵩也是個欺軟怕硬的料,他那相好的被三公子搶了,他怎么屁都不敢放一個?”
“什么相好的被搶了?細說.”
眾人一下來了興趣.
李大嘴看著眾人眼巴巴的瞅著他,心中極為滿足,得意的道:
“就是鎮東頭的梅香,胡嵩去縣城學武前,兩人就眉來眼去的,昨天被三公子給弄走了.”
三公子就是老狼幫幫主的三兒子鮮于明,為人殘忍好色,禍害姑娘無數.
“那胡嵩就沒有去找三公子要人?”
虎子在一旁忿忿不平.
雖然胡嵩不是個好東西,但他年輕氣盛,最見不得強搶民女,拆散姻緣的事.
李大嘴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虎子:
“要人?你壽星佬上吊嫌命長了?三公子那是什么人,誰給你的勇氣?”
虎子梗著脖子道:
“三公子修為并不怎么樣,而胡嵩可是一煉境武者,能打十個三公子!”
眾人對虎子這話倒是沒有質疑.
虎子以前去縣城學武,天賦很不錯,可惜家里沒銀錢買秘藥,只能半途而廢.
但虎子的眼光還在,而胡嵩這次回來耀武揚威,自然也是因為成功感應氣血之力,邁入一煉境.
三公子雖然是老狼幫幫主的兒子,但整日沉迷于酒色,早就掏空了身子,武道修為差也在意料之中.
據說正是因為武道不行,長期被兩個哥哥壓制,才造就了三公子那陰毒殘忍的性格.
老光棍兒刁二毛譏笑道:
“虎子,你這么能耐,這些天三公子整日在醉香樓摟著你心心念念的翠紅,你去把他拾掇了吧?”
虎子臉漲得通紅,囁嚅道:
“誰惦記著翠紅了?你們別憑空侮人清白。”
“呵呵,前天我還聽到你偷偷咒罵三公子了,難道不是因為翠紅?”
花貓在一旁煽風點火
掌柜的老黃在一旁早就聽的心驚肉跳.
此時趕緊道:
“好了,好了,各位爺,都少說兩句吧,不要命了!”
韓石嚼著蠶豆,默默的聽著眾人議論,心里思量著.
二大爺湊到韓石桌子前:
“石頭,我家那頭母妖豬最近一天到晚的跳欄,八成是想漢子了,你去給弄弄?”
韓石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
“二大爺,您老就別拿我開涮了,我什么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這樣,那你還有心情在這灌馬尿?”
二大爺嘴角胡子亂翹:
“還不趕緊滾回山里藏好,胡嵩那小崽子正四處找你呢,他可什么事都干的出來.”
韓石知道二大爺是為了他好,點點頭起身:
“二大爺,酒錢記得幫我結一下.”
“小兔崽子,我老人家的便宜你都占.”
...........
小河村.
胡家.
胡三端坐主位,葛彪在胡三右手邊。
一名青年坐在胡三左手邊,青年寬額頭,尖下巴,右側鼻子處有一個黃豆大小的黑痣,正是胡嵩。
下面圍著七八個人。
“嵩兒,你這次算是給咱老胡家長臉了,那些對咱老胡家嘰嘰歪歪的人,現在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胡鑠賣力的吹捧著。
葛彪笑道:
“胡兄弟,這些事你招呼一聲,哥哥我就給你辦了,何必親自動手”
胡嵩端著酒杯把玩著,搖頭道:
“彪哥,有些事要自己做才痛快。”
葛彪哈哈一笑:
“說的好,以后咱兄弟聯手,整個鎮子都是咱兄弟的。”
胡嵩微微一笑,和葛彪碰了一杯。
有意無意間,葛彪瞄了一下胡嵩的手,手掌比一般人大一圈還多,呈暗紅色,一層細密的鱗片覆蓋其上。
這是修煉赤鱗掌的典型特征。
胡嵩進入一煉境,自己就從彪爺變彪哥了。
要是胡嵩進入二煉境乃至三煉境?那自己.....
葛彪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
“三哥,過陣子去了縣城,就讓我弄妖吧?”胡賴眼巴巴的看著胡三。
胡三瞇著小眼道:
“你行嗎?”
“多弄幾次不就行了嘛。”胡賴毫不在意的揮揮手。
胡嵩轉頭看向胡三:
“爹,石頭還沒下山?”
“我早已跟收進山錢的丁三以及黑皮他們打好招呼了,只要那小子下山,很快我們就會收到消息”
不等胡三回答,胡賴搶先說道。
胡嵩臉上黑痣抖動:
“這次我讓他再也進不了山。”
宴席散去后,只剩下胡三和胡嵩父子。
胡三看著胡嵩,低聲道:
“嵩兒,梅香那丫頭....”
胡嵩抬頭看了看房頂,冷笑道:
“一個女人而已,現在犯不著開罪鮮于明。”
胡三長出一口氣:
“你明白就好。”
胡嵩咬牙道:
“今日之恥,等我以后成就三煉境,必連本帶利討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