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臉皮抽動,擠出來一個僵硬的笑容,“怎么,這么快就撐不住了?”
李樂平臉色有些蒼白,“你的記憶如同厲鬼的殺人規律一樣,幾乎無法受到影響。”
說罷,李樂平話鋒一轉,“林玄,這次我主動遺忘的記憶的目的有些異常。
我好像是主動遺忘了自己靈異知識的獲取渠道。”
林玄眉頭一挑,清冷道:“你的靈異知識是和我學的,而我的靈異知識,是和我老師學的。”
李樂平聞言,雙目頓時閃爍精光,疑惑道,“跟你學的?看起來不像。我倒是覺得,我是跟你老師學的。”
“李樂平,你已經主動遺忘的事情,那就不要多想。”林玄目光幽深,“恰巧我就是一個心理醫生,我可以幫助你下一個心理暗示。”
李樂平搖頭,“不需要,我也懂得心理學。我還有其他事情,就不多留了。”
說完,李樂平的渾身被一股黑煙籠罩,整個房間都被黑煙熏得黢黑,墻面上都留下了一層厚厚的積碳。
而下一刻,此處的靈異現象瞬間消失不見,一切都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只有一道黑色細線一閃即逝。
林玄望著離去的李樂平,表情復雜。
在半透明的玻璃中,林玄看到了自己模糊的影子,那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青年,臉色陰沉,表情僵硬,黝黑長發的留海下是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而身旁的替身,身穿暗紅色西裝,頂著一副死人才有的臉龐,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瞳孔擴散沒有一絲焦距。
林玄伸手觸碰了一下玻璃,“我什么時候,變成這么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了?呵呵,我本來就不是人,也不是鬼啊。”
“我給自己的定位是仙,可是哪有我這副模樣的仙?”
林玄神情復雜,喃喃自語,“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幅鬼樣子。”
林玄目光遠眺,看向了視線不遠處的長生大廈,心中暗道,我現在是長生盟的掌舵人,我的每一個決定,都會影響到整個長生盟。
最是無情帝王家,古代帝國的掌舵人,都稱自己為【寡人】,【孤】,【朕】。
林玄想了很多,他臉上的復雜之色逐漸消失,變了堅毅了起來。
聲音低沉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古往今來,掌舵人只能是孤家寡人;王侯將相,自古肉食者謀之。”
林玄目光如刀,表情堅毅,心也跟著冷靜了下來,“我林玄,可不是吃素的。”
說罷,林玄鬼域化虹,暗紅色的光芒一閃,瞬間消失。
再次出現,就已經到了長生大廈頂樓。
林玄坐在了自己經常坐的沙發上,拿起了書架上沒看完的三國看了起來。
在林玄的身旁不遠處,擺放著一個由麻繩編制而成的人偶,就像是一個工藝品。
其實不是,這是張強的麻繩分身。
而這個時候,這個麻繩分身忽然顫動了一下,仿佛突然活了過來,身上纏繞的麻繩緊接著游走不定。
麻繩分身傳出了張強的聲音,“林哥,我已經到了大京市,和曹延華取得了聯系。
我提出了條件,長生盟可以出手對付賭鬼,但總部必須得用人才和技術作為來換。
其中鬼燭的制作技術,是談判的重點。
但是總部沒有同意。”
林玄笑呵呵道:“強子,你就待在大京市玩幾天。相信用不了多久,總部就會主動聯系你的。”
“知道了,林哥。”張強語氣平淡,應了一聲之后,麻繩分身便沒有動靜。
林玄知道,如果他在這里叫張強的名字,會在第一時間再次喚醒麻繩分身。
不過林玄可沒這么閑,他拿起三國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著。
一連好幾天,林玄已經是滴水未進,他的生命全靠著靈異力量維持著。
甚至連睡眠,都成為了一種多余。
人不睡覺,精神就會崩潰,甚至發瘋。
而馭鬼者失去睡眠,進食,喝水等等欲望,代表著距離厲鬼復蘇已經很近了,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厲鬼復蘇會越來越激烈。
但是林玄卻沒有厲鬼復蘇的征兆,因為在他的潛意識里,就不認為自己是人。
所以人類潛意識的各種欲望,包括睡眠,進食,喝水等等,對于林玄來說,并不是剛需。
在林玄的潛意識里,也不認為自己是鬼,所以他在失去人類的睡眠,進食,喝水等等的潛意識欲望后,也沒有加速厲鬼的復蘇。
而且,林玄的意識,嚴格來說也不是完全的人類人類意識,他的意識來誕生于靈異的碰撞。
這就完成了一個結果,林玄的意識,可以抵御來自于厲鬼本能的侵蝕。
若是一般人的意識,絕對無法做到這一點。
但在鬼對人的影響是日積月累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的意識會向著鬼慢慢靠攏,最終被鬼的殺人規律完全侵蝕,人的意識徹底淪為鬼的智慧。
由鬼報紙的靈異形成的【我非人,亦非鬼】的認知,已經徹底貫穿了林玄的意識,成為了一種根心蒂固的認知。
在林玄的自我認知里,他是一個駕馭厲鬼的仙,仙來自于人,修煉之后卻又超脫于人,仙在本質上已經不是一個人。
仙擁有遠超于人的智慧,卻不是鬼,沒有鬼那樣的殺人規律。
這些,可以說是林玄的認知,也可以看過林玄在【我非人,亦非鬼】的框架里,構建自己的心理防線。
一個心理醫生給自己構建的心理防線,是很難被擊破的。
特別是以【我非人,亦非鬼】這種來誕生于靈異的認知為基礎,構建的心理防線,擁有著對抗厲鬼本能的能力。
人的意識,人的身體,人的一切對于厲鬼來說,都太脆弱了。
但是仙對于厲鬼來說,卻是說不定。
林玄看著三國,腦海中的思緒卻早已飛到了九霄云外,他在想事情,在思考一些哲學問題,在思考仙對付厲鬼的可能性。
“人力有時而窮,仙力不可盡知。”
林玄排著大腿,面帶笑意,喃喃自語。
說完,林玄再次拿起三國,繼續看了起來。
而就在這時,秘書趙小雅敲了敲門,“林總,鬼臉童倩代表楊間前來,談結盟事宜。”
林玄將手中的三國折起,隨手放到沙發上,然后起身,整了整身上穿著的西裝,語氣清冷,“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