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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故土難離

諾曉星帶著徐巧玲回到了家鄉,這段時間里,他時時縈繞著一種沉重又復雜的情緒。在那個被歲月靜靜滌蕩過的老屋里,他見到了年邁的爺爺奶奶。看著他們兩鬢斑白的頭發,時間在他們身上留下了厚重的印記,這激起了諾曉星心中深深的愧疚和感恩。對于他來說,爺爺和奶奶不僅是長輩,更是他成長過程中的親密伴侶,是血脈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記憶中,奶奶那曾經的英姿颯爽,在山林間揮汗如雨的模樣早已成為了過去。如今,她需要依靠拐杖,每一個動作也變得十分艱難。去年,自從失去了姥姥之后,家里仿佛也失去了一塊基石,奶奶的精神和身體狀況更是每況愈下。

疫情的肆虐,更是讓這一切雪上加霜。諾曉星提到去年那場疫情,全家人幾乎無一幸免,都感染了新冠病毒,想到那陣子在家的情景,那個空氣中彌漫著的無形的壓力和恐慌,現在想來依舊讓人胸口發緊。

奶奶的身體由于長期的虛弱加上病毒的打擊,食欲大減,身體每況愈下。直到那個夜晚,奶奶的病情突然惡化,父親和母親不得不連夜開車將她送往西鄉縣中醫院急救。那么遠的路程,那么深的夜,他們一家的心情同那夜的風一樣,急且涼。

醫院那段日子,是一場持久的艱苦戰斗。姑姑和母親輪流守候,照料奶奶的飲食起居,而父親和爺爺與諾曉星留守家中。每一個家庭成員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盡著自己的責任。

諾曉星回想起以前,家總是熱鬧的,爺爺奶奶的笑聲,姑姑弟弟妹妹的嬉戲聲,現在卻變得異常靜寂。他們擔心的心情如同寒夜中的篝火,盡管溫暖但又顯得那么脆弱。

每逢深夜,家中的每個人都會有意無意地打開手機,通過視頻電話查看奶奶的病情。即便只是看她安靜地呼吸,心中的石頭也會暫時落地。

在歲月的流轉中,家總是最深的歸宿。但此時的諾曉星和徐巧玲更加深刻地體會到:無論遠行多遠,家的牽掛與責任永遠沉甸甸地壓在心頭,故土是再也不能割舍的情結。他們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讓家重新煥發往日的生機與活力。

那一天,諾曉星與父親和爺爺齊心攜手,驅車前往西鄉縣醫院,探望正在那里治療的奶奶。路上三代同行,車廂內的空氣中充斥著難以抑制的憂慮與不安。

他們來到醫院的住院部,走上二樓,輕輕推開了奶奶的病房門。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凝固著濃重的消毒水味,不同于家中的熟悉與溫暖。奶奶躺在冰白的病床上,鼻中插著氧氣管,透明的管道下傳來的是生命維系的氧氣。諾曉星的眼前一暗,心中的痛苦難以言表。

但當看到奶奶面容看上去比先前好了許多,得知奶奶的胃口也有所改善,能與人交談時,他們緊繃的心終于稍稍放松了。醫院的生活雖然單調無味,卻也是疾病恢復的必經之路。一家人的陪伴對于奶奶來說,無疑是最大的精神慰籍。

醫生的話讓他們意識到了奶奶的營養問題。她因長時間病榻而變得過于消瘦,關鍵時刻更需要足夠的營養來支撐身體。缺少鉀元素,這聞所未聞的小問題也成了他們這段時間最密切關注的事情。諾曉星記得,鉀是人體內主要的正離子之一,對心臟功能至關重要。他們幾乎每天翻閱著各種營養書籍,詢問醫生和營養師,只為了能找到最合適的食物和補充劑。

徐巧玲也不斷地為奶奶做著各種適合的高鉀餐點,像是香蕉、獼猴桃等水果,還有土豆、菠菜等蔬菜——這些都成了奶奶恢復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隨著時間的推移,奶奶的態勢有了明顯的好轉,她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紅潤。看到奶奶重新找回了生活的喜悅與希望,整個家族的氛圍也變得更加積極向上。從醫院到家中,每個人都在為了奶奶的健康恢復而努力。這段艱難的旅程,讓全家人的情感聯結得更加緊密,他們更加珍惜彼此之間的相處時光。

在奶奶病床前,諾曉星握著奶奶微冷的手,心里默默發誓,未來無論如何,他都要更加努力工作,確保家中每一個人都可以擁有更加健康和幸福的生活。每一次的團聚,每一次的笑語聲,都是他無法放棄的寶貴記憶,他知道,族人的凝聚力和家的溫暖,是支持他前行的不竭動力。

半個月的時間在憂愁與期盼中迅速流逝,終于到了出院的這一天。諾曉星的母親在醫院的行政區忙碌著,熟練地辦理所有必要的出院手續,而父親則早早地將車停在了醫院門口,等待著全家人的匯合。

奶奶輕輕地坐到了車輛的乘客座位上,諾曉星微笑著關上了車門,但他的心情卻并非表面上的輕松。他看著奶奶、姑姑和母親有說有笑的樣子,內心的五味雜陳再難以壓抑。

諾曉星記憶中的奶奶,總是那么的精力充沛,掌控著家中的大大小小事物,她是那個勇敢而又強勢的女性,常常是他的庇護所。他還歷歷在目地記得,每當他在外面遭人欺負,奶奶總是牽著他的手,義無反顧地去找那些人討回公道,讓小小的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安全和自豪。

但現在,那個昔日強健的背影已經變得彎曲且脆弱,花白的頭發和不穩的步伐成了新的常態。諾曉星坐在駕駛位上,通過后視鏡看著奶奶的側臉,耳邊似乎回蕩著從前她的囑咐和笑語。那一剎那,情不自禁的熱淚便涌了出來。

他清楚地意識到,生命的寶貴在于彼此相伴的每一刻。過去,奶奶用自己的方式陪他走過兒時的歲月,如今,他要用自己的方式,伴她走過這個人生的暮年。隨著奶奶的康復和回家,家中散發出了溫暖的氣息。對諾曉星來說,這不僅僅是一次從疾病中康復的歸家,更是一個關于陪伴和責任的新開始。

駛離醫院,前往家的路程中,諾曉星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承諾:陪伴爺爺奶奶,就像他們曾經無微不至地照顧他一樣。他心中有了深深的感恩和痛苦的混雜,但最終都化作了深深的撫慰和堅強的支持。

在車上,一家人的笑聲和談話溫暖而溫馨。盡管歲月已在每個人臉上刻下了深淺不一的痕跡,但家的意義,始終是支撐他們每一個人生活下去的柔軟和堅韌。這一趟行程,對諾曉星而言,更是一個默默的誓言,一個關于家、愛和未來的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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