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貝爾特朗,是一名職業吟游詩人,我的嘴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了光,我現在很慌,前路一片迷霧,我卻好像能看見方向,你問我為什么要這樣唱,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緩解我淡淡的憂傷。。。
貝爾特朗在心里給自己即興唱了一小段,突然感覺舒服多了。
‘還有兩個,我到底要不要講下去?’,
‘不對,我為什么不講?如果我說一句話就能召喚來一個像圣騎士這種等級的英雄,那將崔斯特姆從陰影中解放豈不易如反掌,如果再多幾個這樣的人物,恐怕都能與地獄三魔神扳扳手腕了吧。’
貝爾特朗并不了解三魔神的真正實力,只是如此天真而樂觀的想著。
‘來之前我便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此行意義重大,能夠見證歷史。沒想到,命運女神果真垂憐了我這個普普通通的吟游詩人,讓我有此機會見識到那些傳說中的部落和組織,不是一個,而是近乎全部!’
貝爾特朗還是保守了,他認為最后兩個還沒有出現,所以不敢把話說滿,但他不知道的是,命運之神就差直接附身在他身上了。
剛才亞馬遜和死靈法師的出現徹底把酒館內話題引爆,各種關鍵詞在人們的口中飛來傳去。
“法師安珀的聲音真好聽!”,
“同意!不過我更喜歡娜塔莉亞那完美的肌肉線條,那大腿,嘖嘖~”,
“再完美哪能比得上我雙子海女戰神的金色高馬尾。”,
“我倒挺欣賞圣騎士加拉哈德的”,
嗯!?不知道誰說了這么一句,空氣瞬間寧靜,周圍幾個人連忙把椅子往說話人的遠處挪了挪。
火熱的討論依舊,只留幾個話題中的人物有些尷尬的喝著酒,除了阿姆撒爾...
因為,在眾人看來,開阿姆撒爾的玩笑無異于墳頭蹦迪。
“各位!”貝爾特朗高聲喊道,把手往下一壓,眾人立馬都停下了討論。
“既然事實已然證明我這今天剛獲得的神奇的能力,那不妨讓我做一回預言家,看看今晚是否能再迎接一位貴客,如何?”貝爾特朗說道,
“貴客?你前面可從來沒用過這個詞兒,難道下面這位比薩卡蘭姆的圣騎士,維茲耶雷的女巫,維茲杰克塔爾的刺客,雙子海的亞馬遜以及。。。額,墳,墳地里來的死靈法師還厲害?”
西蒙斯問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朝阿姆撒爾看了一眼,生怕對方一個不高興把他變成尸體。
“你說的沒錯!西蒙斯”,貝爾特朗自信道。
娜塔莉亞和加拉哈德聽到這里,不免都有些生疑,比已經到的這幾位還要厲害?
世界上最有名甚至維茲杰克塔爾這樣神秘的組織都到齊了啊。。。等等,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東西!難道是那兩位?
如果是他們的話,那就說的通了。
安珀也馬上猜到了貝爾特朗要講的是誰,露出釋然的表情,而阿爾忒尼斯則皺著眉頭,從來只知道打怪的她,對其他一切事情都不怎么上心。
反觀阿姆撒爾,從頭到尾他的臉上沒有起半點波瀾,因為。。。他對外界一無所知!
無知其實是一種幸福,有時候知道的越多煩惱的事情也就越多,因為一旦拿起便很難放下。
“諸位,還記得我講世界起源時候的世界之石嗎,也就是創世神阿努眼睛所化,被天使與惡魔競相爭奪的東西。”
“啊,記得,記得”,眾人紛紛點頭,不管記不記得,先點頭再說!
“很好!”貝爾特朗欣慰的說道,仿佛一個對學生表現感到滿意的老師。
“這個世界之石被當時咱們祖宗的爹媽從異空間丟到了咱們的世界,你說這么重要的東西,他們就會隨便放在那里,無人看管嗎?”,貝爾特朗循循善誘道。
“我猜不會!”之前被踹凳子的漢子斬釘截鐵的答道。
“真聰明!”貝爾特朗夸獎道,
“嘿嘿!”漢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朝鄰座的朋友挑了挑眉,仿佛在說,看,屌不屌?
朋友捂臉長嘆,嚴重懷疑這次帶他出來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不,肯定不會有的”,貝爾特朗瞬間打自己臉道,
“今晚還會有一個客人,來自西大陸極北之地的那無人敢踏足的冰雪之地亞瑞特山脈。”
“作為亞瑞特山脈的守護者,從古至今,從未有任何侵略者能越過亞瑞特山脈的神圣防線,甚至薩卡蘭姆第一代魁黑剛,有征服王之稱的拉基斯也不行,要知道,那可是他一生中吃的唯一一次敗仗。”
“據說他們的臉上都有神秘的花紋,嚴酷的氣候還有高強度的訓練給予他們承受殘酷的物理和元素打擊的能力,常人難以企及的魁梧體格與狂熱的戰斗風格讓他們能像風暴一樣席卷他的敵人。”
貝爾特朗停頓了一下,打了個手勢讓眾人轉身面向大門,眾人都咧嘴笑起來,露出森森白齒,很配合的轉過身去,準備給接下來登場的北方大兄弟一個熱情且絕對驚喜的問候!
。。。
野蠻人在這時終于看到了不遠處的點點光亮,其中燈火最亮的地方那里正聚集著5股強大的氣息。
沒錯了,就是這里!野蠻人停頓片刻,呼吸逐漸平穩,肌肉慢慢賁起,他把自己的精氣神調整到了巔峰,然后緩緩取下身后的大斧,大步而去,真個是銀月照英雄,颯沓如流星!
“強大的作戰實力。。。傲慢的神態。。。”,貝爾特朗在小心地控制著語速,“鐵打的軀體,讓我們歡迎接下來要登場的男嘉賓,不,是英雄,孤傲的亞瑞特戰士,北方的王者,野!蠻!人!”
“人”字話音剛落,“啪”的一聲巨響再次響起,咦?我為什么要用“再”?
不管如何,貝爾特朗卡的點不能說與野蠻人很契合,只能說一模一樣!
野蠻人手拿板斧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把酒館唯一一扇小門啪碎在墻上,一腳踏入!
然后,他愣住了,不,更準確的說,他懵了。。。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辛苦了,亞瑞特的兄弟”,
“野蠻人兄弟一路辛苦了!”,
鼓掌聲,口哨聲,贊嘆聲,問候祖宗聲,一時齊發,眾妙畢備。滿座賓客無不伸頸,側目,微笑,默嘆,以為妙絕!
當野蠻人還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貝爾特朗先安珀一步走上前來,熱情的伸出雙手,緊緊的握住了野蠻人長滿繭子厚實的大手,說道:“你終于來了!鄉親們都盼著你呢!”,
神情之嚴肅,語氣之真誠,換做任何一個不知道情況的外人來看都絕對是英雄榮歸故里的樣子。
英雄沒錯,但故里?英雄剛從故里走了八千里!
“誰?你們認錯了吧”,野蠻人一臉困惑。
“沒認錯,你是不是來自亞瑞特的野蠻人部落?”,貝爾特朗問,
“是,是啊”,
“那你來這里是不是因為崔斯特姆的惡魔?”
“嗯,沒錯,不過你怎么知道的?”,難道這人是先知?野蠻人心里想道。
“嗨,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重點是,此時此刻!你!來到了這里!”
貝爾特朗的說辭徹底把野蠻人鎮住了,野蠻人現在從心底里相信眼前這人一定不知是哪個組織的先知或者神諭。
“還未請教英雄尊姓大名?”
“哦,我叫克拉托斯!”野蠻人答道,
“原來是克拉托斯勇士!來,勇士兄,今天敞開了喝,所有賬都算我頭上!”貝爾特朗豪情萬丈。
且不說貝爾特朗不用交錢,哪怕錢包大出血能請到傳說中的戰士,世界之石守護者一族的野蠻人同桌共飲,這錢也值了。
“好,多謝!”,克拉托斯見對方如此熱情便也沒拒絕,甕聲甕氣道。
“哐!哐!哐!”克拉托斯每走一步,地板便一震,木頭房梁上簌簌的往下掉土。
眾人這才把注意力轉到克拉特斯的本身,從頭到腳細細地打量著這個人形兇獸,這個貝爾特朗口中的“貴客”。
其實,野蠻人一族他們作為冒險者早有耳聞,但要說真正見過的那肯定十不存一。
魁梧,光頭,接近九尺的身高光是看一眼就讓人不敢升起半分敵意。
一道藍色的帶狀花紋從頭頂穿過右眼一直延伸到壯碩的胸大肌處,上半身只有肩部有兩塊皮甲一樣的東西,交錯扣在胸前,腰間系一獸皮圍裙,打扮的極其原始與“野蠻”。
如果是一個普通冒險者這樣的打扮走在外面,肯定會被群嘲活不過明天,但這身算不上“盔甲”的盔甲穿在克拉托斯身上,卻只會襯托出他王者的霸道與英雄的氣概!
他手中的巨斧樣式怪異,斧柄極短小,而斧刃極寬大,一直延伸到斧柄下方的三分之二處,需雙手持斧才能揮舞自如。
寬大的斧刃讓人毫不懷疑一斧頭下去能將一個壯漢劈成兩半。
克拉托斯向著那五股散發著強大力量的地方掃了一眼,雖然心里頗為詫異這小小的酒館竟然臥虎藏龍,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只要不是敵人便一切好說,便放心的在吧臺邊坐定,仿佛喝水般一杯又一杯地灌著老板自己釀的麥子酒,旁邊的貝爾特朗一臉震驚的看著,又偷偷瞄了眼這兩天剛鼓起來的錢包,嘴角直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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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個從頭到腳披著黑色斗篷的旅人獨自走在空曠的修道院里,偌大的修道院曾經是盲眼姐妹會的大本營,但現在...這里除了惡魔便是躺在地上的尸體,沒有一個活人。
自從修道院淪陷,便再沒有人敢靠近這里,更別提午夜在這里漫步了,這簡直就是嫌自己命長!
但這個披著黑色披風的旅人仿佛對陰暗處若隱若現的血色利齒,以及角落處嗜血的充滿瘋狂的瞳孔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往深處走去,腳步與氣息絲毫不亂。
敢這么做的只有兩種人,上帝,或是傻子。
更奇怪的是,隱藏在暗處的惡魔沒有一只敢靠近,都齜牙咧嘴悄悄地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