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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懂,但可以學

死相太過于祥和了?

被白祁這么一點,不僅是羬童,眾人也不約而同的產(chǎn)生了類似的感覺。

生前遭受了生理與心理的雙重打擊,情緒往往時刻處于極度恐懼的狀態(tài)。

這種情緒下的死相,往往是恐怖、扭曲的。

白祁在鎮(zhèn)北王府里發(fā)現(xiàn)的那具尸體,就是這種情況。

反觀這六具尸體,雖然死法同樣駭人,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死的安詳,甚至隱隱有一種得償所愿的幸福感。

羬童抓著下巴的一縷山羊胡,道:“白公子說的沒錯,這六具尸體死相確實不太對勁。

以前老朽見過被處刑的罪人,骨頭硬的也是神情扭曲,要是些軟骨頭直接哭的是屎尿橫流。

哪怕被剝了皮,碎了骨,抽了筋,還是會給人一種,尸體隨時會跳起來擇人而噬的感覺。”

一位禮部官員瞅見雙手插在袍袖里的薛處,趁眾人不注意偷偷朝自己揚了揚下巴,瞬間明白上官的意思,主動開口詢問道:“那會不會是先殺的人,再剝皮?”

這次都不用羬童解釋,旁邊的高泰便開口解釋道:“不可能!

想要完成整個刑罰的流程,必須得是在武者還活著的時候才可能做到。

因為只有元神為了自保,本能催動渾身氣血且不外泄,才有機會讓尸體保留出這種完整的程度。”

旁邊的仵作也趕忙補充道:“如高將軍所說的那樣,真想要對一具尸體做到以上幾點,非得是三品以上的修士才有機會。

但三品以上的修士想要出手,是不可能瞞得過監(jiān)正大人。”

那位官員聞言又趕忙追問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聚賢樓不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兇手先從外面處理了尸體,再藏進法器里面,最后再找機會偷摸運送進來?”

仵作又開口解釋道:“也不太可能,雖然兇手在處刑過程中沒有弄的血肉橫飛,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在臥房遺留下了不少痕跡。

我們詳細對照過了,基本跟遇害者的死法吻合。

如果是這些痕跡都是后來布置的,那兇手的手法未免也太高明了。

另外也問過客棧老板,六位遇害者都是在客棧里吃的晚飯。

而且用過晚飯還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屋里,沒有任何外出的行為,再到半夜有人察覺到這些人遇害。

這中間只有不到兩個時辰。

從時間上來看,也不存在這種假設(shè)的可能。”

禮部官員聽到這兒,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那…兇手有沒有可能是失蹤的那三位修士?”

其實這話想問的,根本不是兇手是不是失蹤的三人。

因為再蠢的人也看得出來,那三個人根本就沒這個實力。

硬條件都不允許,嫌疑再大也沒用。

撐死了也只是幫兇,真兇必然另有其人。

他想問的是,能不能把罪名推到那三個人頭上,然后迅速結(jié)案。

畢竟這事發(fā)生在乾京,聚賢樓又是天子的產(chǎn)業(yè),里面還住著懷荒使團的成員,太敏感了,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我們分析過了,這種情況不太可能。”徐長奇說著,心里都覺得莫名好笑。

真能這么容易就把這燙手的山芋丟出去,自己干嘛還拉著刑部官員給懷荒使團扣屎盆子?

難道自己在這群人眼里,這就蠢到無可就有嗎?

不知道連監(jiān)正大人和陛下,都希望與懷荒妖族達成合作?

還不是這事性質(zhì)太過惡劣,不僅查起來無從下手,而且還有生命危險?

那位禮部官員見一番該問的,不該問的,都問了,薛處也恰逢事宜的微微頷首,這才后退一步,恭聲道:“多謝諸位替下官答疑解惑。”

幾句話下來,案件的基調(diào)算是徹底定下來了。

還是得查。

不留余力的查。

白祁得到了這個信息,思忖了片刻,這才起身伸手示意仵作把白布重新蓋好,看著薛處等一眾朝廷官員道:“我白祁是天衍宗的弟子,在朝廷無官無職,按理講這種關(guān)系重大的命案,無權(quán)插手過問。

不過這件兇案涉及到了我的朋友,外加師姐似乎對此事也頗為重視,有意盡一點綿薄之力,不知道可不可行?”

乾無儀派給他的下屬,一夜之間六位遇害、三位失蹤。

碰到這種噩耗,白祁不可能坐壁觀上。

見白祁的主動請纓,薛處二話不說便表態(tài)道:“白公子這又是哪里的話?

天衍宗與朝廷一體同心,公子的師姐又貴為當朝監(jiān)正,僅憑這兩點,公子愿意百忙之中抽出一絲空閑幫忙,我們只有受寵若驚,哪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其他官員這時候,也都紛紛開口附和。

“對對對,有白公子幫忙,再棘手的案件,也一定能手到擒來。”

“白公子有什么需求盡管提,我們刑部這邊絕對鼎力支持。”

“白公子是我們殿下的朋友,有什么地方用得著我們使團成員,也盡管開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隱隱有為白祁馬首是瞻的架勢。

這樣講,當然不是因為什么“天衍宗弟子”的頭銜。

一個剛開天門的弟子而已,拋開涂山夭夭這個例外,其余人誰還真把他當盤菜了?

關(guān)鍵還是因為“聶璇璣的小師弟”的身份。

別說白祁主動請纓了,哪怕想急流勇退,這群人也會想方設(shè)法的把他拉下水。

這樣即便最后什么真相都沒有查出來,陛下也會看在“監(jiān)正大人”的面子上,對他們從輕處理。

白祁見狀欲言又止。

其實他想的是渾水摸魚、暗中悄悄調(diào)查真相。

畢竟事情鬧得太大,容易傳到大炎女帝的耳朵里。

雖然鳳梧告訴自己不用擔心在乾京暴露身份,但事關(guān)生死,隱隱還是有些擔憂。

不過既然都已經(jīng)被給架上來了,繼續(xù)推辭的意義也不大。

實在不行讓自己那個便宜師姐在大炎女帝面前,幫忙打打掩護。

桀!桀!桀!

聶師姐也不想讓大炎女帝知道,你與潛龍會勾結(jié)吧?

當然這鍋自己幫忙扛了,利息總得收回一些吧?

白祁道:“諸位厚愛,在下受寵若驚,調(diào)查真相不急于一時,但明天早晨該怎么對外宣布這件兇案,卻是迫在眉睫的問題。”

旁邊的涂山夭夭聽到白祁這么說,瞬間明白了這是在給自己拉幫手,也跟著出聲贊同說道:“祁哥說的沒錯,今晚這起兇案,明天必然會傳遍乾京。

該怎么應(yīng)對外界的聲音,還得諸位拿出一個具體的章程來。”

薛處瞅見白祁和涂山夭夭不去看刑部官員,偏偏把目光看向了自己,還能不明白什么意思嘛。

這是想讓禮部給懷荒妖族出面站臺。

薛處真不想趟這渾水。

現(xiàn)在朝廷內(nèi)外,就因為懷荒妖族,吵的那叫一個熱鬧。

他只是禮部的一個員外郎,連侍郎都不是,哪有資格摻和這種決策。

但剛剛才聯(lián)合眾人把白祁架了上去,現(xiàn)在對方要價了,還想敷衍了事?

小心對方不干了,直接跟你掀桌子。

薛處猶豫間,突然靈光乍現(xiàn),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正如涂山王女所說,兇手犯下如此喪心病狂命案,肯定不是殺幾個人那么簡單,必然別有所圖。

想安撫乾京的百姓們,只靠一兩張嘴,一張告示肯定是不夠的。

這樣明天一早,我去請岳麓書院的儒生們過來幫忙。

有他們在,絕不會讓有心之人在幕后拿這件兇案做文章。”

岳麓書院始終主張武力收復(fù)荒州,對懷荒使團此番出使大炎王朝的的態(tài)度,始終持鼓勵的態(tài)度。

另外禮部和岳麓書院的關(guān)系還是很近的。

因為大炎王朝歷年科舉,都是交給禮部來舉辦。

岳麓書院的儒生,無論今后走不走仕途又都會參加科舉。

一來二去,和禮部的關(guān)系也算融洽。

所以只要薛處開口,岳麓書院方面必然愿意出面幫忙。

只能說混官場的,拋開那些受祖上福蔭的貴胄外,基本沒幾個真傻子。

白祁扭頭看向涂山夭夭,這個結(jié)果還算滿意?

涂山夭夭沖著白祁莞爾一笑,道:“有勞員外郎費心了。”

“王女客氣了,這本也是禮部管轄范圍內(nèi)的事情。”

薛處假裝客氣了一句,整個人也跟著輕松了不少。

總算暫時把這個爛攤子甩出去了。

隨后又以“需要回稟禮部尚書”為借口,帶著手下的官員拜別了眾人了。

等薛處帶著他的人走遠,白祁看向徐長奇等人,道:“你們之前在做什么,還繼續(xù)做就行。

不用管我。

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忙的,到時候抽空搭把手就行。”

白祁說著又打了個哈欠,補充道:“另外今晚時辰也不早了,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大家早點休息,身體重要。”

徐長奇聽出來了,白祁這是想要獨處,知趣的應(yīng)了聲,不再言語。

旁邊的涂山夭夭也非常配合,沒有繼續(xù)叨擾白祁。

只是叫客棧掌柜開了間房,至于心里那些感謝的話,還是等天亮以后再說吧。

回到寢室,白祁拿出“天書”,把聚賢樓的具體情況告訴了乾無儀。

乾無儀也是剛回到皇宮不久,雖然已經(jīng)收到了聚賢樓兇案的消息,但刑部官員只是說有六人遇害,三人失蹤,沒有列出這些人的名字,甚至沒有講明這些人的情況。

畢竟這種事情說小不小,說大其實也不大。

通知皇帝是肯定要的,但涉及具體的案情,就沒必要講的太詳細了。

皇帝也不會在乎遇害者叫什么。

所以乾無儀的第一反應(yīng),跟涂山夭夭差不多。

都以為兇手是打算利用這種殘忍的刑法手段,引發(fā)乾京士林、百姓們對懷荒妖族不滿、抵觸的情緒,從而讓懷荒使團無功而返。

但看完白祁發(fā)來的信息,她這才意識到兇案其實是沖著隱龍會來的!

且不說出事的這九個人都是隱龍會的成員,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只要深入調(diào)查下去,遲早會查到隱龍會的頭上。

這是乾無儀最不想看到的。

類似“隱龍會”這種性質(zhì)的組織,如果是在皇權(quán)鼎盛的時期,即便暴露在陽光下也可以起到類似錦衣衛(wèi)的作用。

但以目前大炎王朝的情況來看,只要“隱龍會”被貼上皇權(quán)走狗的標簽,前腳走出乾京,后腳就有大概率被人弄死。

更不用說現(xiàn)在的隱龍會,正處于分崩離析的狀態(tài)。

這時候最需要時間來慢慢整合消化,絕對不能被牽扯出來。

乾無儀:『圣主打算怎么辦』

白祁:『我準備用天衍宗弟子的身份,接手調(diào)查這個案件』

乾無儀看到白祁發(fā)來的信息,明顯愣了幾秒。

她沒想到自己找的這位便宜圣主,不僅懂得怎么賺錢,懂得民生民情,居然還會查案?

撿到寶了?

乾無儀:『圣主還懂查案?』

說起來白祁以前客串、冒充、扮演過很多職業(yè),拜這些寶貴的經(jīng)歷所賜,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沾了不少血,也接觸過不少人性的陰暗面。

但唯獨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做過偵探。

再說都21世紀了,查案也用不到什么本格推理了,直接信息化。

所以躺在床上的白祁,迅速敲下了倆字:

『不懂』

不等乾無儀吐槽,白祁又追加了一條信息。

『但可以學』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闡釋出了白祁內(nèi)心的從容與鎮(zhèn)定。

這種無形中流露出的自信,讓人有種莫名的舒心。

乾無儀看著天書上的文字,良久,目光中才泛出一絲歡愉。

這份氣魄,不愧是我選中的人。

乾無儀:『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

白祁:『關(guān)于鎮(zhèn)北王、鎮(zhèn)北王府、與恩賜解脫相關(guān)的信息,包括九個遇害成員的信息,總之有關(guān)的、無關(guān)的,但凡與案件有所涉及的,盡量整理出來后都交給我』

乾無儀:『沒問題,其他呢』

白祁回憶著今天所發(fā)生的一切,沉思了良久之后,最后問出了一個問題。

白祁:『這九個人里面,有沒有可能出叛徒』

乾無儀:『圣主是指,失蹤的三人?』

白祁看著天書上的文字,目光凝重的寫道:『不,我想說是,遇害的六人會不會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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