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蘇言只能決定自己親自領著那些看不清的村民到預定的設伏地點,再回到發起總攻的地方。
和原計劃一樣,他們將圍三闕一,在清兵營地的東南北三個方向外分別部署六名村民,他們的任務是制造聲勢,喊打喊殺,讓營地內的清兵誤以為三面都有明軍,等蘇言殺入營地后,他們再圍上去參戰支援。
唯二未患雀蒙的陳華彬換上三狗子的那套棉甲,帶領十人在西邊離營地較遠的山道旁設伏,清兵要是發現就西邊沒有明軍的動靜,肯定會往這里跑,陳華彬設伏于此,他們就只能自投羅網。
而蘇言將帶領包括三狗子和陳子壯在內的剩下十二人,這十二人中有三人裝備獵弓,一人持腰刀,其余八人皆持竹槍。
在陳子壯解決掉這個方向的哨兵后,他會模擬夜鶯啼鳴向三個方向的村民發出信號,聽到信號后蘇言將帶隊向營地發起進攻。
陳子壯和他的兩個徒弟不會直接參與肉搏,他們會在外圍搭箭向清兵射擊,提供遠程援助,而且有弓箭手的存在,清兵對襲擊者是明軍的身份也會更加深信。
計劃敲定下來后,蘇言便和陳華彬一起帶隊離開,將村民帶到他們各自的站位地點。
蘇言本來還擔心腳踩樹枝的聲音會不會引起哨兵的注意,卻沒想到營地內那幫清兵的動靜很大,成功將他們行走時產生的動靜給遮掩了過去。
繞了一圈后,蘇言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他在回來的路上也趁機觀察了一下營地,營地內的清兵果然都沒有戒心,成群結隊的聚在一起,喝著不知從哪里搶來的酒,大口吃著從老鄉家里搶走的雞肉。
那些被掠走的女子則是被繩子捆綁串聯著,集中看押在一顆大樹下,不斷發出低聲抽泣聲,而在營地里少數幾座簡陋帳篷里,還能聽見女子發出的痛苦哀嚎聲。
清兵的松懈超乎他的想象,也讓他對接下來行動的成功率充滿了樂觀,在回到原來的位置后,他看了看那背對著火光,站在營地外圍昏昏欲睡的哨兵,向躍躍欲試的陳子壯點了點頭。
后者見狀,深吸一口氣,緩緩拔出跟隨自己多年的小刀,彎著腰小心翼翼地摸了過去。
陳子壯離開后,蘇言又看向身后七個手持竹槍的村民,對他們叮囑道:
“一會沖進去,你們要盡可能聚在一起,不要分散,遇到敵人就只管用竹槍的槍尖刺過去,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只要你們不讓清兵近身,他們就拿你們沒辦法。”
七個村民連連點頭,他們之前也有用竹槍參加過械斗,不過基本都是用砸的方式,用刺的話容易鬧出人命,械斗歸械斗,真鬧出人命還是很麻煩的。
幾分鐘后,在蘇言等人的注視下,陳子壯成功摸到了哨兵身后,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手上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就朝哨兵心臟的位置狠狠捅刺下去。
接連幾刀,刀刀致命,那哨兵身體猛地一顫,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當場斃命。
這一切只發生在短短幾秒,由于這個哨兵站著的位置與營地內的清兵有些距離,那些喝著酒的清兵甚至都沒有絲毫察覺,哨兵軟綿綿的尸體就被拖入了黑暗中。
將哨兵放倒后,陳子壯再度深吸一口氣,開始模擬夜鶯的叫聲發出了三聲啼鳴。
這三聲啼鳴響徹林間,幾乎是瞬間,蘇言就從藏身的灌木叢后跳了起來,猛地舉起佩刀,喊道:“隨我殺!”
“殺!”
在蘇言身先士卒的鼓舞下,他身后九人也都挺起腰刀和竹槍,吶喊著跟著沖了出去,而在同時,三個方向的村民都竭盡全力大聲喊打喊殺,制造出明軍出現在三面的假象。
營地內的清兵被這突如其來的喊殺聲驚嚇到,連忙站了起來想要持刀戒備,其中一名清兵手剛摸到腰刀,一支箭矢就劃破夜空,精準地射中他的胸膛,這名清兵慘叫一聲仰面倒下。
緊接著又有兩支箭矢射來,其中一支射中地面,一支扎在一個清兵的大腿上,讓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其余人見狀一邊大呼有弓箭手,一邊慌作一團。
蘇言這時已經沖到了營地外,他大吼道:“大明天兵在此,降者不殺!”
隨即,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入了營地,舉刀就朝著一個面露驚慌的清兵砍了下去,鋒利的刀刃輕易破開了對方身上的衣服和血肉,將那清兵砍翻在地。
幾乎是對方倒下的瞬間,蘇言耳邊也接連響起了系統的數道提示音:
【你擊暈了清綠營兵丁】
【你的單手武器熟練度+1,現在為36】
【你獲得了124經驗】
顧不得系統那冰冷冷的提示音,蘇言大步跨過倒下的清兵尸體,朝著下一個敵人沖去,三狗子和七個村民也緊跟著沖了進來,前者雖然不太情愿參與陳家莊村民的戰斗,但還是揮舞著腰刀沖在最前面。
他一腳將一個醉醺醺勉強拿著腰刀的清兵踹翻在地,一邊大吼著給自己增加勇氣,手上的腰刀一轉,刀口朝下,狠狠捅進清兵的胸膛。
血光四濺,刺眼的鮮血映入那七個跟著沖進來的村民眼中,讓他們沖鋒的步伐為之一滯,雖然之前也有過和其他村子械斗的經歷,但因為攻擊方式基本是竹槍互砸,很少會有刀刃入肉,鮮血噴濺的場景。
所以,他們在看見這么血腥的一幕后,心中都不受控制地產生了恐懼的情緒,一時居然停步不前。
雖然不清楚襲擊者的數量到底有多少,但這些清兵還是在領隊的外委把總的命令下重拾武器展開還擊,那從帳篷內爬出來,光著上半身的外委把總也顧不得穿上衣服,提著腰刀憤怒地大喊著,指揮手下圍攻沖在最前面的蘇言。
蘇言眼見清兵殺來,不敢托大,一邊向后退與對方拉開距離,一邊用余光搜尋自己的戰友,他發現三狗子已經跟了上來,但那七個村民居然躲在他們身后,看著地上的尸體畏縮不前。
看見這一幕,蘇言差點要被氣死,他怒聲道:“你們忘了我剛剛說的話了嗎?速速上前,否則軍法論處!”
那七個村民聽到蘇言的怒吼,頓時就想到了二叔公的那番警告,身軀一震,再也不敢避戰,迎著頭皮挺起竹槍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