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登船
- 高武戰國:我有一棵青銅樹
- 涇川夢
- 2004字
- 2024-07-03 06:39:54
在黑夫和陳大力的目光中,龍騰帶著銀月和小青,登上了商船。
甲板上的仆役,連忙走上前來,將龍騰的行囊接過去,又將銀月和小青帶到一樓的房間。
懷清夫人的丫鬟繡珠,見了龍騰,連忙笑意吟吟地迎了上來。
“夫人已經恭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龍騰便跟著繡珠,登上木梯,一直來到二樓的樓閣處。
繡珠推開門,將龍騰帶了進去。
這是一間裝飾富麗,卻又不失雅致的房間。
沉香木制作的地板上,鋪陳著柔軟厚實的的鳳鳥紋織毯。
陳列架上擺放著的銅尊和漆器,無一不彰顯著這商船主人,頗為殷實的財力,和難得的好品味。
而更加令人移不開眼睛的,是房間最里面的,一扇月洞形的隔間門。
那隔間門上,掛了一架珠簾。
每一根珠簾的簾線,都由銀絲穿就上好的東珠制成。
這些東珠,質地圓潤碩大,色澤晶瑩透澈,單獨拿出一顆來,便是無上的珍寶。
整架珠簾熠熠生輝,有如銀河之中星漢璀璨,耀眼奪目。
懷清夫人的身影,在層層珠簾的掩映下,影影綽綽。
“夫人,龍騰先生到了。”
繡珠說罷,又向著龍騰微微躬身,便離開了房間。
珠簾后面,伸出一只纖纖玉手,將那銀絲穿就的東珠簾線,輕輕撥開。
懷清夫人從珠簾后走了出來。
只見她頭上簪著金絲攢珠釵,身上裹著一件織錦的披帛,有如流霞涌動。
看上去彩繡輝煌,宛若神仙妃子。
龍騰不由眼前一亮。
看樣子,懷清夫人是為了見他,特意盛裝打扮了一番。
懷清夫人請龍騰坐下,又笑道:
“今日天氣不錯,想來此番出行,必定很是順利。”
龍騰答謝道:
“多謝夫人照拂,倒讓我搭了個順風船。”
此時房間外面,一聲高呼傳來,隨即而來的是巨大船帆落下的聲音。
商船緩緩駛離了渡口。
懷清夫人推開閣樓的窗子,一縷清風吹入室內。
龍騰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只見天朗氣清,江中碧波蕩漾,兩岸青山夾道,綿延不絕。
懷清夫人看著龍騰,突然嫣然一笑:
“倒是好久不曾這樣,與人結伴,乘舟涉江了。”
龍騰回過頭來,只見懷清夫人雙眼望向遠方,似乎正追憶著美好的過往。
“我還以為,你會顧慮我的身份,不會答應我的邀約。”
懷清夫人轉頭望向龍騰:
“沒想到,你答應得倒很是果斷。”
“顧慮?這有什么好顧慮的?”
龍騰問道。
懷清夫人掩面笑道:
“我是守節的寡婦,而你又這樣年輕。孤男寡女一路結伴,難免有些風言風語。”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問心無愧,管他人如何評說?”
龍騰答道。
懷清夫人看著龍騰,又笑道:
“你這行事作風,倒頗為不拘小節。當日在江州酒肆,一番言談驚世駭俗,替我解圍,真是叫我好生感激。”
“夫人當時在酒肆之中?”
龍騰有些驚訝。
“我當時在樓上的隔間,只聽到樓下有人喧嘩吵鬧,仔細一聽,果然是尋常那些風言風語,便也就沒當一回事。”
懷清夫人淡淡說道:
“你我本來素不相識,不過,我卻沒想到,因為那醉漢的幾句胡言亂語,你便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實在是古道熱腸。”
“好端端的,怎可憑空污人清白?那醉漢確實該打。”
龍騰說道,又看向懷清夫人:
“不過,平白無故被人中傷,夫人真的能如表面這般釋懷嗎?”
懷清夫人聽了這話,無奈苦笑道:
“釋懷與否,又能如何?在這世上就是這樣,女子總是要依附于男子的。
待字閨中之時,便唯父命是從。等出了嫁,便什么事都要聽憑夫君做主。
若是像我這般,不幸做了未亡人,里外沒個依靠,便注定孤苦無依。
若遭了這樣的劫難,日子竟然還過得像模像樣,那便一定是在外又依傍上了哪個男人。
世人不都是這樣看的么?”
龍騰見懷清夫人臉上帶著一絲悵惘之意,便安慰她道:
“夫人也不必妄自菲薄。既然行事光明磊落,世人若有誹謗,那便是世人太過狹隘。
在我看來,夫人以一己之力,能夠守住巴郡礦藏經營這份產業,能力倒也不比男人差。
難道這些事情,男人能夠做成,便是理所應當,女人能夠做成,便是要用色相交換?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厚此薄彼,不大公平。”
龍騰是從現代社會穿越過來,從小到大接受的,自然是男女平等的理念。
在他看來,懷清夫人雖然身為一介女流之輩,倒也能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真是再正常不過了。
可在懷清夫人看來,這一番言論,出現在當時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可真是石破天驚。
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
這個時代,天然地將女子劃定為男子的附屬物。
就如同菟絲花,只能靠著寄生于其他樹木之上,吸收養分。
可是今天,第一次有人告訴她,女子靠著自己活著,或是成就一番事業,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真是,前所未聞。
“這一番言論,真是振聾發聵。這樣看來,倒是我自己不夠豁達了。”
懷清夫人輕輕一笑,又問龍騰:
“人生難得遇到知己,不如小酌一杯,如何?”
“白日縱酒,一醉忘憂,倒是一樁雅事。”
龍騰坦然地坐入了酒席之中。
懷清夫人拿出一個精致的銅鈴,輕輕搖了搖。
清脆的銅鈴聲叮當作響,十分悅耳。
沒過多久,繡珠便托著一個彩繪漆盒上來。
繡珠打開漆盒,從里面取出一對勾云紋玉耳杯,又拿出一個酒壺,替龍騰和懷清夫人斟上酒。
金黃色的酒液注入杯中,一股濃郁而馥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懷清夫人執起酒杯,看著杯中澄澈的酒液,輕聲說道:
“此酒名曰郁暢,是以郁金香草和黑黍釀成,味道香醇。這還是前段時間,我從楚國的行商處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