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具溫香的軀體主動松開時，杰哥感覺自己仿佛是打著兒童雨傘在大街上走了很長的路——他的右邊肩膀完全被淚水打濕了。

“不，你別看我，給我一點時間。”

他剛想開口說點什么，卻被薇歌抬起手來遮住了眼睛。

女術士飛快的轉身背對杰哥，用幻術變出一套梳妝臺，開始補妝——雖然這是個魔法世界，但還沒有防水妝容。

“你過的還好么？”

面對舊情未了卻緣分已盡的前女友時，男人的反應大底一致。但這句通用開場白剛一出口，杰哥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肯定不好！

不過，女術士并沒有被影響到絲毫，她雙手一刻不停的打理著滿是淚痕的臉，語氣輕松的回答道：

“布倫納之戰后，恩希爾開始了高壓統治，任何被認定為‘阻礙了帝國勝利’的人，都被送上了絞刑架。

“本來，那里也應該有我的一個位置，但…”

說到這里，薇歌不由自主的頓了頓，這才繼續下去:

“長久以來，陶森特都是帝國最重要的附庸國——除了葡萄酒，陶森特每年提供的大量低價糧食對帝國意義重大…

“總之，托安娜的福，我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尼弗迦德人把我關在一座石塔中，派了一隊士兵監視。雖然沒法做任何魔法方面的研究，但…至少不用帶迪魔金手銬。”

她終于修復了被哭花的妝容，轉過身來，容光煥發的面對杰洛特：

“所以，我過的還行。那你呢？士兵們閑聊的時候，我聽說你死于心臟病，可一眨眼又成了‘帝國最危險的敵人’，這是怎么一回事？”

杰哥斟酌著詞句——自己是玩家這種事，即便說出來也會被系統屏蔽、篡改——慢慢的說道：

“發生了很多事。我的確被一柄草叉刺穿了心臟，希里救了我，但她也因此被狂獵再次盯上……簡單來說，我在找能幫她的人。”

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杰洛特，似乎要看穿那具軀體里面的靈魂：

“有趣，如果你想找人保護希里，那么皇帝顯然是最好的求助對象，可現在你卻在單槍匹馬的沖擊他的軍營——甚至還打贏了。”

“我沒法信任一個因為一則預言就將整個世界拖入戰爭泥潭的蠢貨。”

芙琳吉拉愣了一秒鐘，隨后大笑起來。女術士笑的是那樣肆意，以至于她再不能維持優雅的站姿。

當她終于停下來時，眼睛里已經滿是淚花——不過這次是笑的：

“我差點忘了你的舌頭有多厲害，如果恩希爾聽到有人罵他蠢貨，肯定不開心。”

杰哥聳聳肩——這些天他做下的讓恩希爾不開心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這一件兩件的：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本來我狠狠的騎你幾天，然后再考慮將來的事。但現在看來，我不得不重新做規劃了。恩希爾或許奈何不了你，但想解決一個沒權沒勢的女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薇歌裝作滿不在乎的說道：

“或許，柯維爾會是個不錯的選擇，我聽說那里對術士的態度相當寬容。”

“呵，那邊的術士恐怕已經多到站不下了，而且我聽說那邊的民間對尼弗迦德來客并不友好。

“要我說的話，不如去諾維格瑞和奧森弗特。在那里，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而不用害怕被皇帝的探子刺殺。”

別的女術士也就算了，薇歌身上可還有張厁的任務呢，能幫兄弟一把就幫一把。

至于代價么，那就是必須時時忍受來自‘從布伊納到雅魯加最漂亮的屁股’的誘惑，但是為了兄弟，自己辛苦一點也沒什么。

“諾維格瑞？”聽到這個名字，薇歌有點吃驚，“可是我聽說永恒之火正在獵殺所有與魔法有關的人…”

“那都是過去時了，現在人人喊打的是永恒之火。”

杰哥簡單說了說張厁在諾誠的壯舉，然后誠懇的說道：

“薇歌，留下來吧，我們需要你的力量。新的變革已經出現，像你這樣的人如果與它失之交臂，肯定會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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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下瓦倫分道揚鑣，目送著薇歌的馬車漸漸被揚起的塵土吞沒，一個聲音在杰哥耳邊低語：

“真是個漂亮的屁股啊。”

！！！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白霜的風暴之中，連血液都要凝固。

他站在原地，不敢回頭，但身后飄來的那股熟悉的香氣卻固執的鉆進鼻腔，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見~到~你~真~高~興，葉……”

躲是躲不過去的，杰哥僵硬的回頭看向身后，訕笑著朝身穿黑白混色禮服的葉奈法打招呼。

“親愛的朋友，看到你這么有活力，我也很開心。”

葉奈法的語氣親切而慵懶，完全沒有生氣的跡象。但杰哥知道自己絕對已經暴露了——‘親愛的朋友’，葉奈法只有在生自己的氣時候才會用這詞兒。

“你什么時候到這里的？”

杰哥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所有男人都會問的話，同時不安的想：

【薇歌騎過蘿卜，她該不會把馬鞍給燒了吧，那可是我托張厁從諾維格瑞定制的高級貨…】

“我一直坐在酒館的窗戶旁，看著你們從外面那條路走進村子。”

葉奈法指了指那扇窗戶，杰哥不由得呻吟起來——從那扇窗戶往村外看去，地勢緩緩下降——如果葉奈法借助了法術，那么自己在幾哩之外就已經處在她的注視下了。

但女術士沒有進一步發難，反而主動抱住了他，在丁香與醋栗的包圍中，葉奈法輕柔的說：

“我很高興，你沒有和芙琳吉拉小姐共乘一騎。放心，我不會和一個馬鞍過不去的。”

接下來的事情顯得水到渠成，他們兩個先是站在村民來往的道路上，旁若無人的深吻著彼此；

然后，說不清是杰洛特抱起了葉奈法，還是葉奈法纏住了杰洛特。一道金色光芒閃過，道路重新恢復了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