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許知之的忌日
- 你有未來
- 唱唱溪
- 2909字
- 2024-07-13 10:59:57
“我對父母沒有印象,甚至連她們的長相都不記得,就聽姑姑說,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出車禍死了,而母親在父親死后的某一天就徹底消失了,只剩下我和姐姐相依為命,
十歲之前我一直借宿在姑姑家,而姐姐也早早不上學(xué)出去打工,我每年生日,不管再忙再遠(yuǎn),姐姐都會趕回來陪我過,
因為姐姐說:別人家孩子生日的時候有家人陪著,我的姩姩生日的時候也要有家人陪著。
姩姩是我的小名,只有我最親的人會這樣喊我。
姐姐知道我在姑姑家寄人籬下的生活過的并不快樂,要時刻注意著她們的臉色,裝乖巧懂事的模樣討她們喜歡,每日都要笑嘻嘻,小嘴也是嘎嘎甜一陣猛夸,
姐姐喜歡上學(xué)也很懂事,她一直都是半工半讀的狀態(tài),可是后面她看到我胳膊上被打出來的傷疤時,她果斷選擇放棄,帶我離開了姑姑家,在外面租了一個小房子,
后面我心疼姐姐壓力太大,吵著鬧著不上學(xué)了要出去打工賺錢,可姐姐不同意,那也是姐姐第一次對我生氣,她嘴上罵著我,可眼睛卻通紅,
那次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惹姐姐生氣,乖乖聽話,考上了北懷最好的大學(xué)。
這個世界上,只有姐姐愛我,是姐姐擔(dān)起了父母的責(zé)任,用她所有的愛彌補(bǔ)了我的童年,用愛來澆灌我陪我長大,所以我從小并不缺愛,姐姐一生都在為我而活,姐姐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一切,我會拼盡所有來保護(hù)姐姐,我不允許有人傷害她。”
少女稚嫩的臉上都是青澀的痕跡,那雙天真爛漫,不染世俗的眼眸中透入出來的卻是滿滿的堅定。
今天是許知之的忌日,前幾年,她都是崩潰的哭著鬧著,狀態(tài)也一直是消極,墮落,對人生失去希望。
而今年,她手中抱著一束花,靜靜地站在許知之的墓碑前出神,不哭不鬧,大概是想起了她和姐姐之間的美好回憶吧。
銘爍每年都會陪她一起來看姐姐,每年他也只是就像現(xiàn)在這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望著她的背影,腦海里不自覺浮現(xiàn)出了少女曾對她說過的話。
許無漾那樣愛她的姐姐,甚至勝過愛自己,可最后卻親眼看著她的姐姐死在自己面前,無能為力。
“許小姐最近一段時間有在好好吃飯,養(yǎng)氣血的中藥也是每日在喝,堅持鍛煉身體,也開始和銘小姐一起出門逛街游玩,會買衣服打扮自己,狀態(tài)很好,至少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消極頹廢,您終于可以放下心來,許小姐已經(jīng)在好好生活了。”身旁站著的藍(lán)時桉說著最近一段時間許無漾的情況。
可銘爍的臉上并沒有露出半點喜悅,只有他知道,許無漾看似在好好生活,其實她還是沒想要真正活下去,蘇樾奸死了她的姐姐,哪怕他已經(jīng)坐牢,許無漾也不會放過他,也會不顧一切為姐姐報仇,她一定會讓蘇樾以命抵命,她是在等,等時間,等一個機(jī)會。
殺死蘇樾,是支撐她活下去的目標(biāo)。
蘇樾,北懷財閥的太子爺,蘇家唯一的繼承人,幾年前,他明目張膽的強(qiáng)奸并玩死了許無漾的姐姐許知之,同時也毀掉了許無漾的大好人生,他的身上不知道背負(fù)了多少條人命,可就是因為有蘇家撐腰,所以他肆無忌憚,無法無天,前些年也一直活得好好的。
當(dāng)年如果不是銘家在背后給警方施壓,他也不會被判了五年,可這短短五年也只是在做表面功夫,警方畏懼蘇家的強(qiáng)大勢力,也不敢真的對他做些什么,可銘家同時也是警方得罪不起的,所以警方為了兩邊都不得罪,就簡單意思一下,就算在牢房里住著,蘇樾也會是好吃好喝被人供著,太子爺?shù)拇觥?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銘家徹底跟蘇家撕破那層虛偽的面具,表面上看起來還算客氣就像是發(fā)生了點意見不同,可私下該少的一樣沒少。
在北懷,財閥家族比警方都更有權(quán)力。
當(dāng)年在法庭上,許無漾得知壞人才被判了短短五年時,她崩潰憤怒的質(zhì)問警察時,警察冷漠敷衍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她真正心寒,讓她徹底對警察失去希望,她永遠(yuǎn)都不會再去選擇相信警察了。
許無漾知道殺死蘇樾意味著什么,知道會有怎樣的后果,知道她要走的是一條怎樣的路,知道這樣做就相當(dāng)于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但她依舊會堅定,不會改變。
她從一開始的打算就是與蘇樾同歸于盡。
銘爍太了解她了,知道這件事她非做不可,所以他不會去阻止她什么,也不會去試圖改變她的想法,可既然猜到了她的打算,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走向死亡。
蘇樾的命,由他來取。
一切苦難,由他來受。
銘爍只想她的姩姩好好活著。
“小少爺知道了家里前不久發(fā)生的一切,應(yīng)該是今晚凌晨三點到北懷機(jī)場,少爺?shù)糜H自去接機(jī),不然小少爺肯定會一陣鬧騰。”藍(lán)時桉又說。
銘爍應(yīng)了聲好,視線卻從未從許無漾身上移開過。
有雨滴在了藍(lán)時桉的身上,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烏云籠罩,大概率要下雨了,他提醒著少爺該離開了。
“姐姐,我做了你最愛的芋泥餅,也帶了你喜歡喝的珍珠奶茶,不知道你在那邊過的還好嗎,你有空要記得來夢里看看我,我很想你,我剪短了頭發(fā),穿了新衣服,也胖了不少,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銘予樂,
她明明是個妹妹,可卻像姐姐一樣處處照顧著我,我好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你,姐姐,我又見到了銘爍,就是那個說,會永遠(yuǎn)愛我的人,
姐姐我還愛他,可我已經(jīng)不能再愛他了,我試過無數(shù)次想要逼著自己不去愛他,可嘴會說謊,身體卻永遠(yuǎn)不會,他還是帶著滿身的愛意朝我走來,雖然步伐不再像以前那樣快了,但卻依舊堅定不移,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方式來愛我,
那段黑暗,頹廢的低谷時期,他雖然沒有光明正大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但我知道,他從未離開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護(hù)著我。
哪怕我們很久沒見面,很久沒聯(lián)系,但他對我的愛,并沒有隨著時間而淡化,而消失,反而越來越熱烈,姐姐可以放心了,就算你不在我的身邊了,這個世界上也還有人愛我,他帶著你的那一份,加倍愛我,
我很迷茫,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許無漾還像以前一樣,對姐姐說著心里話,說著一切讓她喜讓她憂的事情,就仿佛面前不是冰冷的墓碑,而是活生生可以聽她訴說的人。
突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衣服,許無漾低頭一看,是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姐姐,要下雨了,傘給你。”她說著就把傘強(qiáng)塞到她的手里,不等許無漾說什么,人就屁顛屁顛跑了。
許無漾看著手中的傘,視線下意識朝著周圍掃來掃去,除了墓碑還是墓碑,沒有其他人,但她心里知道,銘爍一定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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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一輛白色的大G車在公路上行駛著開往去北懷機(jī)場的路上,銘爍坐在后面,看著窗外的燈紅酒綠發(fā)愣,藍(lán)時桉專心駕駛著車輛。
迎面開來一輛黑色的車強(qiáng)行逼停了銘爍的車,藍(lán)時桉一臉嚴(yán)肅謹(jǐn)慎的看著前面,一身黑衣高大威猛的男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藍(lán)時桉注意到,不止前面有,后面也有,不斷有人從車上下來,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jīng)被包圍了,但他依舊是淡定自如,那張冷臉上多了份嚴(yán)肅和謹(jǐn)慎。
而銘爍也是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一副司空見慣的懶散樣子,只是淡淡說了句,“時桉,這次人多,會稍微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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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的銘家小少爺銘硯辭早已拉著行李箱走出了機(jī)場,等了半天,卻始終連一個日思夜想的家人都沒有見到,他有些生氣,說好來接的,怎么可以遲到,撥打了哥哥的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銘爍剛一腳踹在了某個男人的臉上,直接踹出去多遠(yuǎn),這時,放在西裝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他邊拿出手機(jī),邊不慌不忙的收拾著身旁不斷沖來的人,動作快準(zhǔn)狠,眼神透入著陰冷,打的男人連連尖叫,而藍(lán)時桉則一直護(hù)在他的身旁,手腳并用,沒歇過。
電話接通,“喂大哥,你來了嗎?”
“在路上出了點小意外,需要等我一會,或者你也可以自己先回去。”
“不行!本少爺回國怎么可以沒有人來接呢,發(fā)生什么意外了?大哥你那邊怎么那么吵?”銘硯辭說話的聲音帶著點點撒嬌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