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很聽娘親的話，趕忙掏出傳訊符來看。

僅一眼，失望便寫滿了她的小臉。

“空的，什么都沒收到。”

如今算是徹底證實了，傳訊符在這里，失效了！

可聯系外界的方式，除了傳訊符，便只有他們中有人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親自將消息帶出去。

作為外出歷練，還需要隱藏身份的人，她們母女可不想再輕易拋頭露面，出去傳遞這個消息。

哪怕法術易容加物理易容雙重保險，她們也不敢輕易去冒這個險。

傳遞消息容易，可被人識破身份，那事兒就大了。

“要不，我們去問問那些守城修士？”周靈小小提了個建議，結果被娘親一言否決。

“不成，那些修士，基本上都是冰域宗的外門弟子，現如今他們發出去的傳訊符沒有回音，他們心中或許會起疑，但絕對還沒有到絕望的程度。設想一下，他們若知道自己的宗門所有人全部消失，宗門可能就此沒了，那他們的心中會是作何感想？知道沒有援兵，便沒了一直提著的這口氣，那他們還能守住這座城嗎？”

周黎腦子飛快轉著，語法和講話越來越清晰。

手指放在桌面上，有規律的一抬一落，敲打著桌面。

周靈不敢打擾，她坐在一邊，也漸漸沉下心來，好好思索目前的處境。

“妖獸成群，不顧一切的攻打這座城，除了想吃人，或許還有別的什么原因。”

母女二人幾乎同時停下思緒，坐在桌前，準備對一對各自想到的思路。

“沒錯，一般發生的妖獸攻城事件，他們都是有所企圖，可他們尋常也不會集結一個地區的所有妖獸去攻打凡人的城鎮，因為吃修士跟吃凡人效果天差地別，妖獸攻城，一般是攻弱小的宗門城鎮，只要拿下，便能飽餐一頓，實力大增。可吃凡人沒有用，偶爾有妖獸攻擊凡城的事件，也不可能出現這種成群結隊的，一般只有少數妖獸會做這種蠢事。”

周靈停頓了一下，手指又敲了敲桌子，繼續補充問道。

“娘，我記得咱們以前在至冬城附近呆過一段時間，您是不是在這里居住過？”

“這你都能記得？”周黎驚的瞪了瞪眼，孩子出生后，為了安全，為了生活，她帶著她四方游走，在很多地方都居住過。可是這至冬城附近……那個時候這孩子才多大呀，剛出生沒多久吧？那么小的小屁孩兒，怎么可能記住這些？

“咳咳，我記憶力好。”知道娘親在驚訝什么，周靈扭扭捏捏地朝她討好一笑，希望娘親不要再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行吧，你猜的沒錯，我們確實在這附近居住過，在這至冬城做了點小本買賣，雖沒有住在城中，卻也是天天往城里跑，對著城里的一切，還算熟悉，你是想到了什么？”

“嗯，我想問，這城中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東西，能吸引外面的妖獸？”

能讓它們不惜付出如此代價，也要攻城的，必是能吸引它們的東西，或者人。娘親既然對這里熟悉，那說不定，有聽過什么傳聞。

“嗯，還真想到一點，它們想吃雞？”

周黎回答的很不確定。

周靈聽了更是滿腦子問號。

什么什么？

至冬城還成刺激戰場了？

妖獸們進來要撿裝備火拼吃雞？

“不是，吃雞是什么意思啊？這至冬城里養了很多雞？”

“你在城門畫了陣法，應該留意到了城門兩邊的護城神像吧。”

“留意到了，挺奇怪的，好像蹲了一只鳥。”

“那是一只雞。”周黎緩緩糾正她。

而周靈呢，扶了扶額，算是徹底無言以對。

“該不會吃了那只護城神獸雞，便能長生不老之類的？”

“長生不老不至于，但修為大增是一定的，況且我覺得，也不是那些尋常妖獸想吃它，真正打它主意的，應該是覆雪森林中能操控妖獸的那個東西。”

尋常妖獸沒有幾分靈智，大多妖獸是依靠自己的本能在進行生存，它們的腦容量雖然多，但也個個好像神經大條，沒幾個會真正用腦子進行思考的。

體型巨大，蠻力非常，破壞力極強。

這樣身體強橫的妖獸，憑本能對人進行攻擊，就已經很難對付了，若其中再生出個有腦子的能操控它們，那后果，光是想想，便覺得可怕。

周靈小臉的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她自然也想到了娘親所顧慮的。

“那妖獸都攻城了，此處的護城神獸，為何沒有現身保護？”

“有個傳說，說是萬多年前，現在的覆雪森林，其實占地面積還要再大，并且有一直擴展下去的趨勢。沒人知道原因，居住在附近的人，只知道他們的生存空間，已經要被覆雪森林擠壓到沒有了。覆雪森林的存在，本就一直威脅四方，面積擴大，直到吞并所有的凡人城鎮，不管對哪一方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災難。

所以，這個時候，一只雄雞站了出來，妖獸和靈獸之間其實界限其實有些模糊，沒人知道它本是妖獸還是靈獸，總之，它現世之后，兇猛非常，以一雞之力，啄死了覆雪森林所有外圍企圖進攻凡人領地的妖獸，又用一雙雞腳，踏平了所有延伸出來的覆雪森林，將凡人領土還給了凡人，并且后來在至冬城落腳扎根。

一只雞，一戰成名，成了護城神獸，受人香火供奉。但是后來又有傳言說，它之所以在至冬城落腳扎根，是因為他走不動了，在那次清理之戰中，它受了重傷，之后便一直待在至冬城中養傷，不知是死還是活，總之，萬多年了，再未有人見過它的身影。”

周靈半趴在桌子上，聽一只雞的成名史，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聽完了這個故事，她也能明白，為什么那些妖獸一定要攻城了。

覆雪森林想要擴大，徹底吞并北地，本來都要成功了，可卻被一只雞半路殺出來，大開殺戒的除蟲害，踩雜草，生生將人擴大的面積又給縮回去了。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敵對關系了，這簡直就是生死仇敵，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