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折紙術，倒是有些意思，可惜不全，只是一個術法。”顧盼拿起一頁陳舊書頁，仔細閱讀。

書頁泛黃，缺角漏頁，只有寥寥幾句話，像是靈光乍現的隨手之作，顧盼卻看到了一絲別樣的韻味。

拿起一張木紙，顧盼將其折成一個紙鶴，紙鶴撲騰飛起，顧盼凝聚成一顆火球，轟在紙鶴上，瞬間就畫作煙灰。

“終究只是一個術法，以折紙術為根基，推衍的再深，依舊要依托品階更高的靈材作為載體，才能發揮作用，徒如雞肋。

折紙術，也就只能到這個階段，想要繼續往前走，必須要將大道真理闡述，才能真正成為紙道。

而我走無物不容的道途，正好需要一個容納道途的載體，木紙確實是一個好的方向。”

一顆種子在顧盼手上快速生長，轉瞬間成為一株參天巨樹，一掌將巨樹枝干劈掉，樹干被切割成一片齊整的樹皮。

顧盼手上快速交織，碩大的樹皮被切割成一片片如數頁般厚度的紙皮。

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只符筆，顧盼在紙皮上快速勾勒出一只栩栩如生的靈鶴，一條條大道玄理編織的符文覆蓋在靈鶴身上。

符文最后一筆落成，一個符陣形成，靈鶴撲哧著翅膀飛出，身上如墨，卻活靈活現，飛在顧盼的跟前，伸長著脖子，用長喙梳理著毛發。

“錯了，這只是套上一層畫道。”顧盼大手一揮，將筆墨拂去，化作一灘墨水，紙鶴撲騰掉落地上。

畫道也是大道之一，在儒門是登堂入室的道統，傳承甚深，到玄妙處，可虛空作畫，無物不可畫，據說到至深階段，可隨意具象大道。

“紙道，當真存在嗎？紙來自木道，如石壁，骨頭，龜殼等，作為栽道之物，只是人造之物。

天工造物，在此道走得最深的是墨門，還有器道同樣如此，將器物的本體重新凝練成全新之物。

但折紙術，借由木紙承載術法，與畫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畫道只是用紙作為大道載體之一，石壁，土地，甚至水面，身體都可以，意象才是根本，紙并不是。

卻又如符道，將大道真理簡化成符文，濃縮在一張符紙之上，實則非大道真理，而是術法，折紙術有這般韻味，卻更具象化。

也如傀道，可折紙成兵，變化萬千，只是損耗嚴重，威力差強人意。

更像是觀想圖，承載大道真意，卻又比觀想圖更具有實用性和適應性。

究竟如何在一張木紙上承載大道真理呢？”

顧盼看著紙人術，陷入沉思，一遍遍的推衍，將一個個的猜想否定，又重新構思，臉上時而微笑，時而皺眉。

顧盼所認為的紙道，應包羅萬千，擺脫器道對靈材的依賴，擺脫符道只能闡述術法，擺脫畫道過度注重意象......

“可惜阿，具象物的存在，終究是技藝小道，本身就受限于器道，有趣倒是有趣，借由一張紙，變化萬千，也算是擺脫器道的部分束縛，將畫道，符道，傀道等等大道的部分優點糅合在一起。

倒是我貪心了，大道有缺，沒有至美至善的單一大道，否則就沒有三千大道之說。在道衍本命的輔助下，算是將紙道的脈絡推衍清晰，只是終究有些耗損靈材。”顧盼嘆息一聲。

顧盼將身旁木紙放在手上，快速折疊，一只只紙獸在身旁打轉，如一只軍隊在神魂的操控下，步伐統一。

紙道實則妙用甚深，可承載符道術決，可折疊成傀，可承載意象，更可鍛造成器......就是每次使用都需要大量損耗靈材。

“罷了，只能到此結束了。只是命運石門卻為何由虛化實呢？命運本就不可測，卻偏要化作實體，或許有一日命運長河也會降臨修真界？”顧盼不再思索紙道，神魂沉浸在丹田處。

命運石門安靜的盤踞在丹田處，如一塊古樸石板，難以窺探，左上角的缺口被修補，代價是顧盼的十年壽命。

陷入命運石門，被命運枷鎖捆綁在石門上，神魂差點沉淪命運成河，若不是有伏玉真相助，顧盼難以存活，僥幸存活，也付出了十年壽命的代價。

如今顧盼已經擺脫命運大道的束縛，但想要運用命運石門，每次都需耗損壽命，命運石門只有一個作用，將人拉進命運長河。

“由虛化實，由實化虛，借真還假，借假還真。”顧盼腦中靈光乍現。

“紙道折疊而成的傀儡也是假物，將其幻化為真，倒也是一種應用，可惜，紙終究是實體，不如命運這般，當在虛實真假之間走到玄妙處，也已脫離紙道。”顧盼搖搖頭，再次否定。

“算了，如今實力羸弱，仍需載道之物，便借由紙器來完成吧。”顧盼沒再猶豫，從儲物袋拿出那塊三品低階不老松木心。

如今不老松鶴長生經中記載的三門法器，都無法承載顧盼的道意，他只能另辟蹊徑，重新鍛造法器。

顧盼打出一個法決，不老松木心懸浮在身前，一團靈焰在手中變幻，包裹住木心，火焰顏色由黃紅往紫藍加深，溫度不斷提高。

在靈焰的焚燒下，木心逐漸融化，化作一團靈液，顧盼將靈液分成兩團，不老松木心體積不小，光是用來制造紙器有些浪費。

多打造一件松鶴顧家傳承法器，就多一個底牌，如今實力低下，還是得以穩妥藏拙為主。

法器的鍛造器法，顧盼早已牢記在心，手中快速結印，靈液滾滾翻騰，在神魂的控制下，一枚雕刻著古松和靈鶴形狀的法印逐漸定型。

趁著松鶴印定型的剎那，顧盼身上歲月氣息流轉，朝著法印打出一道歲月輪轉法印，剎那間，法印上多出一圈圈年輪。

緊接著，顧盼刺破手心，往年輪的軌跡上印入精血，松鶴印驟然氣息暴漲，氣機與顧盼緊密相連。

“收！”顧盼氣機牽引，松鶴印鉆進丹田，神魂察看，松鶴印躲在丹田的角落處，遠遠躲著命運石門，似乎在害怕。

顧盼卻不以為意，命運石門是命運大道的具象物，位格極高，遠不是松鶴印可以比擬的。

而松鶴印也支撐不起他的道途，只是作為表面的法器使用，用來掩人耳目的。

但有歲月輪轉法印的支撐，在歲月的沉淀下，法印胚胎也會隨著顧盼的實力而逐漸增強。

隨后，顧盼繼續結印，余下的靈液在不斷的壓縮，最終凝聚成三張木紙，故技重施，以精血牽引氣機，紙器也被收進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