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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俊和尚,花和尚

“唯識大師。”

陸離連忙抬手行禮,對這位一人鎮兩兩關的大和尚,他還是很有好感的。

且不說這位唯識大師的修為,單單就是其在武威關前因他而出手的情分,他也得記著。

是以,即便這位唯識大師言語之中對青云祖師多有挖苦意味,但他也全當沒有聽到。

“不必如此客氣。”

對陸離的禮數,陳唯識擺了擺手,俊俏的臉上滿是笑意。

說起來,這位唯識和尚當真是陸離見過最俊俏的和尚了。

那善逝小和尚就已然是唇紅齒白,清秀少年,賣相絕佳。

但比起他的師尊來說,那可真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陳唯識的外貌看來,不過三十余歲歲,正是一個男人最有魅力的時間段。

當然,他的真實歲數自然遠不止于此,只是因為筑基圓滿的大修有壽八百,而且只要不至身死,皆可維持容貌不老。

也正是因為這一緣故,遠超外貌的歲數,反倒在其的眼角之處折射出歲月的痕跡與滄桑。

一個男人,兼具了壯年的雄性魅力與歲月沉淀的智慧,那這個人就算樣貌平平,也會吸引人的目光。

更何況,陳唯識還有著一張足以招蜂引蝶的潘安之面。

“我師尊的本命神通,乃是三界唯心,萬法唯識。

佛門他心通,正是他后來兼修的補完神通之一。

雖然他不會主動去探尋你心底所思所想,但你大致的情緒,他是能感覺到的。”

陸離身旁的善逝小和尚瞥了陸離一眼,居然猜出了陸離心中所想,看來這樣的事情絕非第一次發生。

其不由地嘆了口氣,頗為無奈道:“陸施主,你怎么也是個看不穿皮囊之人呢?

所謂外貌,不過是紅粉骷髏罷了。

最重要的是,師傅他又要臭屁了。”

“這。”

陸離聞言,卻也是不由地心頭一跳,顯然沒想到陳唯識居然有這般手段。

怪不得其突然笑意盎然,原來是察覺陸離所想,心中自得。

卻也所幸陳唯識是友非敵,否則這他心通之下,他怕是再無秘密。

“日后在敵人面前,亦或者平時自處之時,一定要收斂念頭。

他心通這種神通,我也有所聽聞,只有對付境界差距太大的人效果才會好。

只要我緊縮念頭,就算是筑基大修乃至于金丹真人,也不可能窺探我的所思所想。

至多,也就是能夠在斗戰之時,通過我的念頭變化,來窺破我斗戰之時的意圖罷了。”

陸離心中暗暗警醒,這次陳唯識卻算是為他提了個醒,他身上的秘密畢竟太重,若是真個暴露出去,怕是要引來天大的禍患。

“小善逝,你這可就不對了。”

陽關之前端坐的陳唯識一展僧袍,緩緩起身,月白色的僧袍襯的這位大和尚愈發的出塵。

他合掌道:“皮囊若真是紅粉骷髏,不值一提。

那為何佛陀要身具三十二相,八十種好?

的確,皮囊好壞不影響佛法高深。

可世人第一眼見到的,卻就是皮囊好壞。

我們到底是行走于世,傳播佛法之時,若是生的好看,他人對我們的印象自然就會好,也便更容易聽進去我們的話。

傳播起佛法來,自然就會容易許多。

你的天生琉璃身,其實不也是在皮囊上下功夫嗎?

若不然,只需其守御之效用,為何非得通徹如琉璃?

我們自己修行之時,可以告誡自己皮囊不過紅粉骷髏,但行走于世,卻不可真個忽視了這一點啊。

小善逝,你還要多加修行才是。”

善逝和尚被懟的說不出話來,威龍和尚卻反倒若有所思:“這么說來,我之所以每次開壇說法,都沒有信眾來聽。

而善逝師弟那邊,卻從者如云,是因為我太忽略外貌了嗎?

善逝師弟比我外貌更佳,但師叔您卻比他更佳。

不知道師叔可有什么能教我的?”

“沒有。”

陳唯識果斷搖頭,認真道:“外貌這東西,后天雖然可以彌補部分,但大體來說,是先天就定好了。

你就不要在這上面花心思了,老老實實做好你的護法金剛就是了。”

說到此處,陳唯識卻是沒有再顧忌威龍和尚面上的挫敗,而是直直的望向陸離,嘖然道:“倒是這位小陸施主,先天條件極佳。

不知有沒有想法入我佛門,拜貧僧為師?

若是你能拜入貧僧的門下,說不得能夠承接我的衣缽,成為第二個周僧呢?

小善逝他雖然也不錯,但太過木訥了。

貧僧當年在他這個年紀,可是風靡大周三十六郡,引動十萬大山群妖環伺啊。”

“我?”

陸離聞言不由地有些錯愕,他連忙擺手道:“在下六根未斷,不得清凈,怕是不合佛門規矩、”

“那有什么要緊?”

陳唯識聞言,卻是不由地眉頭微挑,眼神曖昧道:“我這一脈,可不禁女色,也不禁葷腥。

所謂酒肉穿腸過,美色心中留,先嘗世間欲,方能拂塵埃啊。”

“師傅/師叔!”

陳唯識話音還未落下,陸離身旁的善逝小和尚和威龍和尚就已然齊聲開口,滿臉無奈。

威龍和尚更是直言不諱道:“您若是再這樣,等師尊了卻諸事之后,我會告訴他老人家的。”

“小威龍,你是在嚇唬貧僧嗎?”

陳唯識撇了撇嘴,搖頭道:“他的法海雷音固然厲害,但也破不了貧僧的金身。

還向他告狀,現在是他等著我去救他呢。”

話雖如此,陳唯識卻到底沒有再繼續拐陸離進佛門的話題,而是轉眸望向陽關之前,三朵蓮花之內的三人。

“貧僧到底是個佛門中人,不可能真個對你們大開殺戒。

如今人已經等到了,灑家便也不留你們了。

孟起,司徒承基,關雄海,帶著你們的兵馬,向東而去,和那陳漢升一起,去見那位北地王吧。

你們且告訴他,這西州之地,我佛門要了,本來敦煌之地,就是西州中心,亦是佛門圣地。

當初是周青云劍斬羅漢,才把西州之地納入大周疆土。

如今周青云既然出不了青云山,大周王朝也已然土崩瓦解。

那現在,西州之地也該回到我極西佛國疆土之內了。

若是他不服氣,大可親自率大軍前來,亦或者請出那位天海白龍。

貧僧也想見識一下,那桿涯角槍,是不是真的配得上天涯海角,無雙無對的名號。

又是否,能夠破了貧僧的心海金身。”

隨著話語聲落下,原本籠罩三方軍團的三朵蓮花,徐徐消散。

那脾氣最是爆裂的神勇將軍關雄海當即長嘯一聲,紫面愈發深邃,就要持棍來戰。

但隱為三方軍陣中央之處的神寶將軍司徒承基卻是立時大喝出聲:“夠了,還不夠丟人的嗎?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你就算再使性子,也一樣改變不了結果。

你若還想被鎮壓在此處,連累手下將士,那就繼續出手吧。”

“司徒。”

關雄海聞言,不由地轉頭看向司徒承基,在窺見其面上的冷漠之意后,心中的怒火到底是消減了下來。

“你現在的怒火,我心中很清楚。”

見關雄海冷靜了下來,司徒承基的面色這才稍緩,他輕聲道:“當初我被白天海一槍擊敗的時候,心中也如你一般狂怒。

可哪怕我再如何狂怒,勝不過就是勝不過。

輸得起,才有望贏回來。

走吧,我們去見大將軍。”

說罷,他對著陳唯識抱拳道:“多謝大師手下留情。

他日若是白天海來此,那自是不必多說了。

若是大將軍舉兵前來,在下不會統兵出戰。”

“我也是。”

一旁的神威將軍孟起也是握緊金槍,咬牙道:“我會親自擊敗你的,和尚。”

“哦呦呦,小孩子火氣真旺。”

陳唯識笑著看了孟起一眼,擺手道:“要是放在貧僧年輕的時候,你說這話,我說不定已經一拳砸在你的臉上了。

現在嘛,貧僧倒是覺著,給你這個機會,讓你接著絕望更好玩一些。

快走吧,快走吧,貧僧等著你來哦。”

陳唯識的惡趣味讓孟起面色愈發陰沉,但在司徒承基的催促下,三方軍馬到底還是朝著東來方向有序退兵。

而在解決了這三方軍團之后,陳唯識這才伸了個懶腰,又望向了玉門關前。

兩關相距百余里,對常人來說距離不算短,但對筑基大修而言,其實也不過就是咫尺之遙罷了。

隨著陳唯識的矚目,六位被困蓮花之中的妖王也是齊齊怒吼,聲勢浩大,百里之外的陸離都能聽聞。

“吵死了。”

陳唯識眉頭一皺,厲聲道:“你們這群妖孽給貧僧聽好了。

對付你們,貧僧可沒有手軟的念頭。

之所以留你們一條命,一來是我那個師兄欠當年那位青衣妖主一份情,這也是那條白蛇打上門來的原因。

二來,是因為十萬大山里,畢竟有幾位貧僧的故人。

為了避免日后相見尷尬,貧僧這才愿意放你們一馬。

今日之后,師兄的因果,與故人的情面,貧僧都算是有個交代了。

若是爾等再敢來極西佛國,貧僧保證,要了你們的命!”

陳唯識的師兄,那不就是當今大雷音寺之主的佛主?

陳唯識話音未落,六位妖王還沒有什么反應,陸離卻是眉頭微動,這樣的人物,欠當初的青衣妖主一份情。

這其中,又有什么隱秘。

還有,陳唯識在十萬大山之中的故人,又是誰?

就在陸離心頭轉動之時,玉門關前,最大的一朵蓮花之中,一頭千丈白牛忽的一怔,旋即大吼道:“俺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那個當初騙走了我義姐在內的十萬大山諸位女妖王芳心的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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