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除了值班的巡邏忍者，身心疲憊的人們大多入睡了。

堤草介沒有睡，他深重的黑眼圈就是失眠得來的，隨著小隊眾人有驚無險地安全到達據點，他的精神狀態也漸漸穩定下來，他平常看起來并不是個精神病，只是話很少而已。

因為不說話的時候，他的注意力大都放在了和自己心中的陰影對抗，一旦說多話，或者受到特殊的刺激，他原本就脆弱的精神狀態就會如同積木一樣崩塌。

堤草介只在床上躺了半小時，就放棄了入睡的念頭，默默地起身披上衣服，來到營帳外，蹲在角落里，同時把兩根香煙放進嘴里一起點燃。

“如果一根壓不住心中的事，那就來兩根。”

堤草介抬頭望著如漆的夜幕，香煙和寂靜的環境讓他能夠短暫地享受大腦的平靜。

“這是承一郎說的。”堤草介嘴角泛起一抹淺笑，隨后又往嘴里塞進了第三根煙。

“吸煙有害健康。”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背后響起。

堤草介猛地回頭，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宇智波雅人一把將他拎起來，借助腳下怪力快速移動，一口氣帶著堤草介來到了據點外一千米處的密林中。

堤草介坐在地上，嘴里香煙掉在地上，他猛咳不止，定睛一看，宇智波雅人和平時很不一樣，眼角上帶著眼影，額頭上冒出奇怪的圖案，氣勢也比之前更加具有壓迫感。

他正要發問，又被宇智波雅人一把掐住了嘴。

“張嘴！”宇智波雅人沉聲道，卻不是命令，而是下通知。

他直接就將堤草介的嘴給掰開了，扯出舌頭。

“果然是舌禍根絕之印！”宇智波雅人早就在手心匯聚好了查克拉，把凝聚的查克拉一把拍在了堤草介的舌頭上然后塞了回去。

堤草介感受到舌頭上傳來滾燙的灼燒感，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上面啃噬，這比他剛剛被種下舌禍根絕之印時要痛苦許多。

他想要用慘叫來緩解痛苦，但宇智波雅人怕他的動靜會引來人，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任憑他在地面上痛苦地扭曲。

宇智波雅人眼神憐憫：“大哥，抱歉了，我做事風格比較粗暴。”

不止是舌頭上的痛感，由于舌禍根絕之印與大腦產生一定聯系，堤草介也是頭疼欲裂，頭冒虛汗，不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看著閉上眼的堤草介，宇智波雅人擔心道：“老師，這人不會直接沒了吧？或者說醒來之后精神狀態更差了。”

千手柱間搖頭：“應該不會，我用水戶的手法應付舌禍根絕之印還是綽綽有余的，既消除術式又不會產生副作用后遺癥，他之所以閉上眼了，應該是……”

宇智波雅人懷里的堤草介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應該是失眠太久，太困了睡著了。”

“但現在不是讓你補覺的時候啊。”宇智波雅人一頓拳打腳踢，將剛剛入睡的堤草介給強行喚醒。

“啊？啊？”堤草介一臉茫然，視線模糊，就像是被蘇軾強行叫起來夜游的張懷民。

宇智波雅人又是用了一些足夠刺激的手段幫助堤草介恢復清醒。

“怎么感覺我才像是反派呢？”宇智波雅人自己吐槽自己。

他一巴掌扇到了堤草介早就被扇得通紅的臉上。

“好了，好了，我已經清醒了。”堤草介驚恐地連忙說道，再打下去，他的臉就要腫成豬頭了。

啪！宇智波雅人又是一巴掌。

“不好意思，打順手了。”宇智波雅人語氣平淡，道歉得不是很有誠意。

堤草介剛清醒沒幾秒，令他恐懼的畫面再次以殘影的形式出現在眼前。

眼看著堤草介又要陷入半瘋癲狀態，宇智波雅人眼疾手快地撿起地上掉的香煙盒，一口氣塞了三根香煙到堤草介的嘴里，并迅速用打火機點燃。

堤草介猛地一吸，立即緩過勁來，自己用手把著香煙，一臉銷魂的享受。

“香煙真有這么神？”宇智波雅人自言自語道。

“不是，這是香煙，不是神藥，心理作用更大一些，因為以前我的小弟最愛抽煙，一抽煙我就想起他。”堤草介仰起頭，對著月亮吐了一個大煙圈，溫柔地看著遠方。

“哦？一口氣說了這么長的句子，看起來你好不少了。”宇智波雅人挑起眉毛，深感意外。

“有什么想問的就快問吧，趁著煙還沒熄滅，趁著我還精神正常。”堤草介一口一口地吸著，這個身心狀態本就極其糟糕的瘦個子，半張臉埋進煙霧里，顯得更加憔悴。

“你以前是根組織的？”宇智波雅人問道。

堤草介猶豫地捏緊了拳頭。

“放心，你的舌禍根絕之印已經被根除了，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宇智波雅人坐下靠在堤草介身旁。

堤草介這才想起來昏迷前的事。

“以前我小弟就是像你這樣聽我講故事的，抱歉，寶貴的時間不該用在這上面。”

堤草介吸了口煙，繼續道：“我是根組織的，我以前的小弟和你一樣是宇智波家族的，有寫輪眼，雖然只是一勾玉，但也很厲害了。”

“你這個懷念過去的語氣，你的小弟他……”宇智波雅人話留半句，不想說出太過戳人心痛的詞匯。

“死了，不是被我親手弄死的，但也是被我害死的，當時的局面，和前幾天發生的事差不多，看似巧合的錯誤情報，都是刻意造成的罷了。”

堤草介不再仰頭看向月亮，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苦笑，他說出來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然而看似風輕云淡，其實只是心力交瘁得不想再思考了。

“沒錯，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就是團藏做的，團藏想要的不是活的宇智波，而是宇智波的尸體，特別是帶有寫輪眼的宇智波。”

堤草介越說，臉上越流露出苦澀的笑意，仿佛笑著笑著，就要哭出來了。

簡短的話中包含著龐大的信息量，一共說出來花了不到十秒鐘。

饒是猜到結局的宇智波雅人也愣住了，未曾想到堤草介如此果決，既不猶豫深思，也不遮遮掩掩，還沒等他發問就全盤托出了。

“說出來這些，你不怕團藏嗎？”

“難道不說就不怕了嗎？”堤草介哼笑一聲，眼神里透露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