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邊,許歌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衫,確認沒有痕跡留下以后,這才晃悠悠的朝著皇城城門走去,轉瞬間,就又變成了人畜無害的少年郎模樣。
良久。
城門,遙遙在望。
也就在此時。
有一隊鎮魔衛的快馬,疾馳而來。
為首者,乃是一尊英氣女子,眸如有電,不怒自威。
在她身后,則是跟隨著一批四品修行者,其中一人,赫然是許七郎的姐姐,許雪。
此時。
她正滿臉焦急,但位卑言輕,亦不敢催促百衛長快些趕路。
顯然。
許雪記掛著他的安危,一早就在鎮魔司請來了援軍,準備來救他。
只可惜。
她還并不知道,自己其實一個親人都不在人間了。
就連這唯一記掛的弟弟,許七郎,都是一尊從天龍寺逃出來的小沙彌偽裝的。
“可惜了。”
即便如此,許歌心中還是暖暖的。
“阿姐!”
許歌快步走來,一副柔弱模樣,帶著哭腔,如此說著。
撲通!
他雙膝一軟,差點直接跪在地上,這倒不是他在故意裝作柔弱少年郎,而是被美婦人壓榨太狠,不僅膝軟,就連腰也無力。
“阿弟!”
“你,還活著……”
許雪,亦是快步快來,衣甲呼呼作響,帶著金鐵碰撞的聲音,將抱起來,檢查身上有沒有受傷。
然而。
讓她驚呆了。
許歌身上毫發無傷,就算有,也只是剛才摔倒留下的細小擦痕罷了。
【藏拙】正在穩定的發揮效用。
壓制著許歌身上強健的筋骨境氣血,就算是一品之上來了,他照樣看上去,也實質上,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凡夫俗子。
“許伍長,你說他遭遇了三品妖魔?”
此時,為首的那一位英氣女子,三品洗髓境界的鎮魔衛百衛長走了過來,審視著許歌,最后還伸出手來,把脈探查,忍不住皺起來了眉頭。
的確是凡夫俗子一個。
但怎么可能還活著!
面對三品妖魔,莫說此等凡夫俗子了,就算是他這尊同樣三品境界的洗髓高手,都未必能夠活下來。
要知道。
妖魔,本就是比同品級的修行者強大許多。
能夠扛著王朝氣運,朝著皇都追殺而來,絕對是三品妖魔當中的佼佼者。
此子如何能活,簡直不可思議!
“呵呵!”
“該不會是妖魔偽裝的吧。”
有伍長,冷笑著。
聞言。
許雪怒目而視,就連腰間的長刀就拔出來了半寸,眼中迸射出兇光,自牙齒縫中一字一句道。
“我許雪就這一個親人了,若是你在敢胡言亂語,壞我阿弟性命,我許雪必與你不死不休!”
此時。
哪怕是這名伍長,亦是心神被許雪兇戾的目光所震懾,身形后退,一個字再不敢多言。
“他是活人!連骨都沒有的凡夫俗子,并非妖魔,這正是這樣,才更加不可思議。”
“所以,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百衛長凝視著許歌,在她身后,一尊尊伍長也是看許歌,連許雪也是,想要得到答案。
于是,許歌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顫抖著聲音說著。
“是一個高手救了我!”
“他口中噴涂好幾口血色劍氣,然后又打出了一拳,就直接將那一頭三品妖魔給打死了!”
“然后,他一口氣,將妖魔渾身血肉都吃光了,變成了一具干尸,好可怖!”
許歌瑟瑟發抖,一副柔弱少年郎的模樣。
見此。
許雪不由將許歌攬入懷中,可惜,這鐵甲的阻隔,并不能讓許歌感覺到這位阿姐的柔軟。
“瞬殺?”
“這么強悍嗎!”
百衛長,聽聞許歌描述,眼中浮現出了一抹驚色,秒殺一尊三品妖魔,哪怕是她也絕無可能做到。
很快。
她就派出去了一尊伍長,快馬加鞭去驗證許歌所言的真偽,最后果真拉回來了一具近乎兩米高的巨猿枯尸!
一時間,在場百衛長,還有伍長全都沉默了。
哪怕死去,這一頭三品妖魔,帶來的威壓,都讓他們感到一陣可怖,尤其是百衛長更是心驚肉跳。
能夠成為鎮魔司的一尊百衛長,她的實力毋庸置疑,但她感覺真要面對上這一頭魔猿的話,她也是敗多勝少的下場。
“這尊路過的三品高手,真的可怖!”
她忍不住驚嘆道。
然而。
她并不知曉,此時,這位神秘高手就在他的眼前,裝作一副瑟瑟發抖,柔弱少年郎的模樣。
此時此刻。
許歌亦是心中有些啞然。
在天龍寺內,他交手的全都是可怖的邪魔妖鬼,現在走出天龍寺以后,才有所察覺,好似這里的修行者,比妖魔要弱好多的樣子。
“也不知道,我現在不動用龍泉劍,搏殺三品修行者,會是勝負幾何?”
許歌心中如此想著。
很快。
走完了鎮魔司必要的流程后,許歌回到了鎮魔司分配給許雪這一位伍長的宅院。
“阿弟,這里就是咱們的家了。”
許雪如此說著。
宅院很小。
畢竟是皇城,寸土寸金,不過布置的很溫馨,還留有了許家二老,還有許三郎,許五郎的屋舍。
可惜。
他們都已經死了。
妖魔亂世,就是這個樣子,人命如草芥,也就未有修行者能夠勉強執掌一下自己的性命。
但這亂世的刀,始終會揮舞而下,哪怕是修行者也照樣收割。
就這樣,許歌成功頂替了許七郎的身份,在這皇城安家了,他也終于有機會將坊市里獲得的銀兩拿出來花了。
然而。
不曾想到。
夜里的一場采購,讓他在鬧市上,遇到了白日里,在馬車上跟他荒唐一場的那名美婦人。
美婦人,正在逛街,身旁跟著的不是別人,更是一身便裝,著布衣男裝,但扔英姿颯爽的許雪,看樣子像是侍衛。
“你怎么在這……”
美婦人,表情格外不自然,雙.腿夾緊,臉上還浮現出了一抹紅暈。
“師傅,你認識我阿弟!”
許雪不曾經歷過感情事,自然看不出來她師傅的不自然,還不知曉她師傅已被她阿弟破瓜,直愣愣的問著。
什么?!
白日里荒唐的少年郎,竟是自己徒弟的阿弟。
蘇晴雪燥紅了臉。
一時間,許歌有些沉默。
真邪門!
早知道,就不出這個門了!
不過,阿姐的師傅真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