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我徹底看不下去,站了起來。
因為這幅畫對我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紀念意義。
我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拿它在外面招搖撞騙的。
而隨著我這一舉動,臺上的聚光燈也由此照射在我的臉上。
一瞬間,周圍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以為我要接著往上喊價。
尤其是那個叫喊兩億的富商,此刻估計連刀我的心都有了。
臺上臺下,一時轟動。
那位專家停止敲錘的動作。
也許是時隔多年,我變化太大。
也許是站的距離離我有點遠,竟然沒有認得我的模樣。
反而舔著一副笑臉,說道:“這位老板,雖然咱拍賣行里有一些規矩是不容打斷的,可既然你想往上喊價,我也只好破例,給你這次機會。”
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多年前他騙我時,我還長得有點青澀,可是后來一進監獄,我的臉上就像是被歲月磨平過一般,刻滿了滄桑,如今看來,不僅臉上平添了很多疤痕,就連身材也和以前大不一樣,以至于我都差點認不出自個了,更別說是他。
可不管變化再大,我和他之間依舊要算一筆總賬,隨即在眾人的目睹下,拍了拍手,冷笑一聲:“加價?哼,真是笑話!這幅畫光緒年間字畫早在幾年前就被古玩界給否定!也就你臉皮厚,好意思拿著一幅假畫在這里招搖撞騙!”
什么?這是假畫?這居然是假畫?這怎么可能?
一瞬間,臺底下議論紛紛,有的在討論我的身份,有的在說臺上的那幅字畫,還有的則是看起了熱鬧,認為那名專家今天碰到了硬茬。
同樣的,那名專家也是想指望這次拍賣會來騙取更多的錢,如今有人搗亂,當然是第一時間挽留清譽,否定此事,為了言過其實,甚至還表現得十分淡定,輕蔑一笑:“不是,這位老板,這怎么能是假畫呢?這分明就是權威專家親自鑒定過的,你不懂就不要亂講,如果不喊價的話,那么這幅畫就以兩億的價格,確定拍賣了。”
老師傅講過,干這一行,就等同于撈偏門,既然做局,就該有足夠強硬的心理素質,也就是俗稱的厚臉皮。
很顯然,這位專家早就習慣這樣的拆臺方式,就算被人當眾拆穿,也能應對的迎刃有余。
不過我并不意外,相反還十分欣慰。因為在監獄里面學到的東西,第一次得到了應用,而且是他給了我這次機會:“專家?你是指你自己呢?還是指你旁邊那位假冒的方寧一?”
那名專家眼見被人拆穿,臉色鐵青,再看底下那些被他忽悠的古玩收藏者們,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給埋起來,隨即指著我所在的方向,怒斥一聲:“放屁,你有什么資格說方教授是假的。”
我當然有資格論斷此事了!
在監獄里面,老師傅還特意給我講過此人的經歷,說他曾在京都古典學院任教時,此人還是剛入學的新生,因為對文物有著超高的鑒賞能力,得以器重。
后續老師傅落魄,此人還曾去獄中看過他老人家。
而其中有關此人的信物,也被老師傅收入囊中,在我出獄時,老師傅連并一起叫人送給了我。
此刻,我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京都古典學院中的方教授,被稱為近現代的活神瞳,本身具有豐富的知識儲備,時常前往各大電視節目接受訪談。江湖中流傳著一句話,有他出現的地方,必會有一顆琉璃珠閃現。而這位呢?身上怎不見這等信物?”
京都地界內沒幾個人不知道方寧一的,尤其對于古玩從業者來說,這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因為當時的網絡不太發達。
所以,除了一些元老級別的人物以外,基本上誰也沒見過他。
而且,自從十年前娶妻生子以后,就逐漸淡化在公眾面前,由他所參加的電視訪談節目,至今已經湮沒在了塵埃當中。
唯一能辨別他真實身份的,就是他時常帶在手腕上的一顆琉璃珠。
據傳此物造價極為昂貴,外表堪稱鬼斧神工,能夠在黑暗的空間里,透射出一抹光亮,本身性價比極高,佩戴者持有此物,更是提高了幾倍的身價。
方寧一曾經帶著此物前往XZ,尋找當世的達拉活佛進行開光,可保一世安然。
與李連杰的天珠一樣,帶有一絲傳奇色彩。
但究竟怎樣,誰也沒見到過。
很多人聽我這么一說,好似反應過來,特意凝聚視線看往臺上,當發現這位權威專家手上并沒有佩戴此物之后,第一時間唏噓不已,甚至有的都開始站到我這邊,相信我說過的話。
那名專家隨即開始慌了,冷哼一聲,說道:“哼,那又怎樣,方教授今天走的匆忙,忘記戴了!對不對啊?方教授?”
假冒的方寧一也在此刻露出騙人嘴臉,貪婪一笑,說道:“對對對,我今天出門急,忘記戴了。諸位可別聽這小子忽悠,他口口聲聲說我是假冒的,卻一直拿不出來證據,反倒是把話引到一顆琉璃珠上面。怎么滴,合著那意思是,我沒有他有唄?”
“就是,琉璃珠可是驗證方教授身份的唯一信物,你不拿出來,怎么能說明他是假的?莫非是想存心找茬?”
那名專家隨即開始一唱一和:“諸位,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些古董愛好者,本就個個出身富貴,來此入座,本意就是想要碰碰運氣,將拍來的寶物拿回去收藏,亦或者轉賣。再加上有黑市與方寧一的知名度在,也沒考慮別的。
而我剛剛出獄,又少在江湖中走動,說出來的話,自然沒人相信。
他們甚至覺得,我這么一鬧,就像是在故意搞什么破壞,刷刷存在感罷了。
一時間,全都朝我這邊拋了個白眼,私下里議論,要將我給趕出,說盡各種難聽的話。
同樣的,這一切也在我的想象當中。
為了自證清白,也為了能讓這些人全都閉嘴。
我從我的脖子上取下來一顆綠色的珠子。
“誰說我沒有那顆珠子,喏,這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