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亞言思考了很久，不僅是在規劃如何打擊尸柒，還有和自身定位有關的回看。

曾經，他做出的決定是當一名‘鬼神’，那么現在呢，他做到了么？到底何為鬼神？

他搖了搖頭，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他距離目標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因為在亞言個人看來，鬼神者，不一定要有多大的成就，多大的威嚴，但一定要隨心所欲，有那么一股自由自在的氣魄。

是啊，自由也是需要勇氣與智慧的，就拿現在的情況來說，尸柒的行為讓亞言感到憤怒。

他作為玩家是不愿委屈自己的，可又不想貿然行動導致之前的努力崩盤，所以如何選擇就決定了他是否掌握著鬼神的真諦。

“……”

這真是個兩難的抉擇，也是曾經的自己與鬼神的未來在做較量，他沉默了下來，像是在積蓄著某種力量。

好半晌，他忽的對著無人的夜空喊道：

“那當然是……老子全都要！”

既要、又要，這可不是曾經社畜時能說出來的話，也決定了他是只有普通人潛力，還是能有資格踏上那通天的路。

亞言已經做好了準備，既然委屈自己會挫了銳氣，那就放手去做。倘若爆發會毀壞計劃，那就轉換方向小心的投出匕首，踩鋼絲嘛，說走就走！

念及此處，他按出了趙春的號碼，打算和他一起進行這次計劃，旨在給尸柒來一下狠的。

很快雙方就通了電話，亞言將自己想要反打的意圖說了出來：

“趙春，有沒有興趣再和那怪物過過招？”

“什么，管理員你的意思是？”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已經見過了你所說的那些幸存者，并鎖定了罪魁禍首的位置，你有興趣來嗎？”

“……”

對方沉默了好一會兒，似是驚訝于亞言所說，但聯系到對方互助網管理員的身份，心中忽的又升起了一抹希望，于是開口問道：

“怎么打？我們有多少部隊？”

趙春還是理智的，他能帶著幾百人從末日生存到現在不暴露，已經足見他有多冷靜。

“部隊？我們沒有部隊，就你和我，沒準還能加上你的隊員。”

“你在開玩笑吧？”

趙春有些難以置信，舊時代他們幾萬人的部隊都沒能拿下的怪物，現在這點殘兵敗將還能做的到？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哪怕亞言說起自己曾在錦華市俘虜過喚雨者，擊殺過先天超能力者等事跡，也依舊無法給對方帶來信心。

趙春似乎已經認死了理，絕不同意讓部隊再次參與作戰。但他本人是可以做到生死置之度外的，前提是告知他具體的作戰方向。

對此，亞言頗感無奈，只能回復到：

“你不信任我，我又怎么能全然信任你呢，不過一個人其實也足夠，我可以告訴你計劃的大體。

首先，我們的第一目標并不是那只蛹級喚雨者，而是它藏在地鐵里的喪尸軍隊，一旦喚雨者沒了可驅使的部下，以它個體的能力將無法再進行高效殺戮。

你應該知道靈場的存在吧，任何超能力的運用都繞不開靈場，而現在我要進入到地鐵中去，自然就需要躲避喚雨者的目光，最好是有人能夠吸引它的注意力，或者混淆視聽。”

使徒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亞言這次壓根就不打算讓使徒直接參與到行動中來。

“……假設您有能力消滅地鐵中的喪尸，但我一個普通人又要如何去對抗喚雨者？”

聞言，趙春并沒有懷疑管理員的能力，而是覺得以自己普通人的身份，難以擔當這項重任。

“當然不會讓你去打正面，我需要的只是你以人類的身份混淆視聽，暗中惡心對方就足夠了。我會協助你，作為士兵你不需要考慮太多，相信我如何？”

“好吧，但說實話，我連您的真人都沒見過，的確是有些難以托付。”

雙方算是初步談攏了，亞言也不由感嘆這軍人是真坦誠，這到不是什么壞事，才認識幾天不信任也很正常，假裝托付那才是埋下暗雷。

于是乎，亞言就把自己明面上的情況告知了對方，趙春這才知道原來互助網的創始人居然是個鬼魂，連實體都不存在，一直就隱藏在世界的另一面。

這讓他在心中暗中驚訝，一聯想到那沒有肉身，無法享受到任何歡愉的刻板印象，不由得更加敬佩。

“好了，事不宜遲，明天下午我就讓你的隊友們先登上飛星號，之后我們再單獨行動，如何？

放心，我是不會逼迫你的，哪怕你不參與行動，我也會護送這些英雄們撤離。”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只要我的戰友能沒事，我也能放心的去和首長交待。”

有了一個訓練有素的合作者，亞言對計劃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于是等到第二天中午，他帶領著一眾軍人來到魔都港口，與夏子珍進行完交接安排后，就馬不停蹄的和趙春回到了臨時據點。

此時正值黃昏，亞言一邊啃著面包，一邊開口說到：

“我們的第一步就是制造混亂，所以得拿喚雨者的財產開刀，那些背叛的殘兵你還記得么，是時候進行清算了。”

從第一次見面起，亞言就已經預定了這些人的死亡，原本他要是離開魔都了，這些人恐怕還會繼續反復過來欺壓幸存者。

但現在他踩上了鋼絲，那就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