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方肯定不是喪尸，因為在亞言模糊的靈場感知中，那場域與尸柒是完全不同的。

再者，真要又來一只蛹級，壹又怎么會不知道呢。

蛹級喚雨者之間是存在著某種特殊感應的，這也是為什么壹能夠建立起全球聊天群的原因。

那么只可能是這位的能力有些特殊，改變了少女的形體吧。

“亞言先生、亞言先生？請您再考慮一下我剛剛給出的報價。”

“嗯？可以再說一遍嗎？”

光顧著思考信息了，亞言才發現這幫人已經做好了決定，是打算付出些代價來打動他了。

“好，經過我方討論后，最終決定按照您的說法，交易喪尸情報屬于我方無償支持、并附贈上蘇江的狀況。

其次就是，在擊敗這些喪尸之后，我方希望您能將它們的殘片賣給省政，為此您可以向我提出相應的條件，省政肯定是付得起的。”

已經跨步到談條件的時候了嗎？

亞言思考片刻后，開口說到：

“情報可以，但交易我拒絕，因為你們沒什么東西吸引我的，就算有，我也不敢用。”

“為什么這么說？我們是有國家背書的，您應該也看到了避難所的內部環境，我們是絕對公平正義的。”

“那你要如何解釋你自己呢？

你作為一個怪物，又如何會被眾人所信服，莫非真的修改了他們的記憶與性格嗎？”

好家伙，自己是喪尸反倒先指責起別人來，不過在適合直球的問題上，亞言就是這么的簡單直接。

他站起身來走向少女，那些官員想要上前阻攔，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氣體給壓住了，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解釋一下吧，最好挑明白和我說，否則咱們的合作肯定是告吹的。”

亞言拍了拍對方坐著的椅子，果然瞧見了那藏在靠背處連接著的血肉。

“……好吧，那您可以把手給我嗎？我可以通過接觸來給予您部分記憶，這樣會更詳細，也省去了講解的時間。”

“可以呀，那來握手吧。”

既然對方自己送上門來，亞言當然不會客氣。

只見小手放在了大手心上，少女當即就感到了不對勁。

可等她想要抽回手時，就發現自己的五指已經變成了金色，并且內部的血肉也傳來一陣陣抽痛。

“先生，您這是？”

“少他媽給我裝，我沒心情陪你玩過家家，現在你的命已經在我手上了。

老實交代吧，這里到底為什么會變得這么詭異，外邊的人真的被你修改了思想嗎？”

“……”

少女沉默了下來，好半晌，等她在抬頭時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得，神情語氣都完全不同了，開口回應到：

“你殺不了我，和我為敵只會給你的游輪帶去災難，你想知道省政為什么會有今天的繁榮，那就不要聽信了101團那些蠢人說的話。”

“哦？那你現在這模樣就是切換人格嘍？”

“我說了，從來沒有改變過其他人的意志與人格。

我對其他人的影響，與其說是修改精神，不如說是幫他們調整出了更適合末日生存的‘優化’。”

“優化？”

“沒錯，曾經支配人類的是多巴胺，現在支配人類的則是靈場。

當勞動變成了一件快樂的事，當壓縮餅干變成了佳肴珍饈，你覺得他們還能不快樂嗎？

所以我只是優化了他們的獎勵措施而已，那些士兵的作戰經驗也只是經驗罷了。”

少女此刻的狀態下語言邏輯十分清晰，三言兩語就講明白了來龍去脈，也讓亞言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他能不感到驚訝么，合著這幫人改變的不是心智，而是他們的‘快樂標準’被降低了，這可就十分耐人尋味了啊。

要說這算惡意吧，可在末日之中又的確讓幾十萬人都快樂了起來。

但要說這是善良的，亞言作為一個‘站在高處’的人，總感覺有那么些個說不出來的詭異。

“好，既然你這么說了，那‘天堂’又是個什么東西？”

“是101團告訴你的吧，其實沒什么，無非是在利用宗教更好的鞏固人心罷了。”

“好，早這么坦誠不就得了。”

雖然對方所述不一定全是真相，但起碼目前是可以自圓其說的。

這下亞言不僅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也對蘇江局勢有了更多的認識。

難怪101團與其他幸存者會不理解，換他在曉得原因之前，看到那些被優化了的幸存者，笑著挑糞涮馬桶，正常人都會覺得這是個瘋子。

“那現在可以繼續談條件了吧，在此之前我希望你把能力給撤了，我這副軀體還不想丟掉右手。”

“當然，我已經知道該提什么要求了。”

亞言打了個響指，對方右手上的金皮就開始迅速剝離，傷口也被絲巾的效果給治愈完好。

隨后他繼續說到：

“我可以把喪尸的部分軀體交給你們，代價則是你要為我培養幾個精通航海的人才。

但這不是全價，后續要求我會在確認你們的可信度之后再提，如何？”

培養‘人才’自然是從飛星號上挑倒霉蛋教徒，他們有什么變化都是可以查證的。

用來做對照組再好不過，以此來測試對方所言是否屬實，然后再考慮下一步的‘聯合’。

是的，他打算讓省政和101團和談，盡快徹底掌控、清理蘇江省的部分區域，從而為可能到來的戰爭做準備。

如果這少女可信，那就留著。反之101團那邊也一樣，倘若不可信，那他就要出手奪權了。

“……可以，您隨時都可以派人過來‘優化’，而我這邊的資料也早就整理好了。”

這場不那么和諧的會談到此算是劃上了句號，使徒帶著幾個資料夾開始返回飛星號，打算等待另外兩支小隊的進展完成再做統籌。

不過他在末日世界里是離開了，但輪回世界可沒有啊。

亞言順著那肉線管開始在大廈中尋找源頭，最終來到了一扇密室門前，用點金破壞掉門鎖后，展露在他手機之中的，便是一只仿佛巨大人腦的肉塊。

它躲在堅固鋼化玻璃罩中，僅有幾個小孔與外界相通，探出一根根手指粗的肉線，連接著大廈中某些特殊的人。

“這就是你自以為不會被殺死的底氣么。”

亞言撓了撓頭，鬼神探查情報的能力就是不講道理。

現在雖然雙方都沒信任過誰，但在情報方面他已經贏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