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的水晶球里滾動著不詳的霧氣，翻滾間構造出一寸寸的畫面。

這赫然是洛爾在自由城外，獨自對戰走私車隊的戰斗場景！

考利·萊茵面無表情，只能通過閃爍的眼神顯示出他內心的涌動。

他的執行官不由發出驚呼：“考利，老三展現出來的力量足夠媲美注射過【雄獅III型】的起源先鋒了！但是我記得他明明只注射過【雄獅I型】的！”

考利冷著臉：“我能看出來。”

他頗為忌憚地看了一眼水晶球：“我好奇的是，你們是怎么記錄到這段影像的，還有……這是魔法手段吧？你們是索靈帝國的人？這么藏頭露尾的，你們真的有談判的誠意嗎？”

二獅的話語指向自己的對面，座位里的人披著密不透風的兜帽斗篷，神秘至極。從考利的視角，只能夠看到一個蒼白到病態的下巴。

這樣子倒是挺符合自由聯邦眼中對“索靈帝國宅男術士們”的刻板印象的。

斗篷男對考利的猜測不置可否：“身份不重要，手段也一樣——我們在此談話的目的是這個水晶球和里面傳遞出來的信息，考利先生可還滿意？”

考利輕笑一聲，仰起頭：“你確實帶來了有價值的東西，開個價吧。”

斗篷男搖頭：“錢只是用來得到自己想要東西的媒介，我更想跳過中間的環節，直接得到我的目標。”

考利挑眉，來了興趣：“那你想要什么？”

斗篷男伸手一指水晶球，里面的洛爾正揮劍捅穿最后一名走私車員的胸膛。

“你看上了我弟弟？等等……”考利露出了然的表情，“你用魔法，所以你也是沖著【獵魔人】項目來的？”

斗篷男又搖頭：“我自然知道【獵魔人】是你的囊中之物，我要的是他身邊那個形影不離的金發少女。”

這個答案是考利沒想到的，目光閃爍兩下，他很快找到了符合自己猜想的答案。

“我懂了，就像是自由城的很多集團都贊助那個教授研究【獵魔人】一樣，這個女孩也是你們投資實驗室研究的項目對吧？只不過我弟弟逃出來的時候順手把她也帶走了——真是難為你們追到這里來。”

斗篷男默不作聲，沒有肯定也沒有回答。

考利無所謂地說道：“可以，我會用你們的情報解決掉我弟弟，然后你們可以帶走那個女孩——但是這個里面有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我不是瘋子。”

斗篷男的動作微微一頓。

考利·萊茵鄭重地回答：“我干掉我弟弟不是私仇，而是為了生意。如果我親自動手，那么我以后不管花多少錢都沒法再去管好我手下的人。”

“可以有意外，可以有實驗，但是唯獨不能是我——甚至是任何一個萊茵集團的人出手奪走老三的命。”

斗篷男拉了拉兜帽，心中了然：“所以你要我替你殺了洛爾·萊茵？”

“不只是你，我還找了很多朋友。他們都是贊助【獵魔人】項目，想要從中窺得魔法秘密的集團。”

“你什么都不用做？”

“我給你們提供我弟弟的情報，聯系幫手，補充物資——總而言之就是除了親自動手之外的一切支持。”

還真是恬不知恥的人類。

斗篷男心中腹誹，點頭同意：“我們幫你殺了洛爾·萊茵，什么獵魔人項目我們都不在乎，我們只要那個女孩。”

考利·萊茵舉起酒杯：“成交！”

不多做寒暄，兩人的交易本就毫無溫度。

斗篷男轉身而出，沒有離開萊茵大廈，僅僅是離開辦公室找到一個沒有監控的轉角。

縮進陰影里面，長舒一口氣。

“贊助？研究？”他喃喃自語，“人類有什么資格去研究【星界魔源】？”

隨后回頭看向辦公室的方向：“過了千百年，卻依舊如此丑惡。國與國、城與城、家與家、甚至同一姓氏內部……”

“真是，丑惡的人類。”

兜帽的下面露出半截尖銳的耳朵，斗篷男的身上升騰起墨色的觸手形狀能量，轉瞬將其包裹徹底融入陰影。

……

“考利，那個家伙不見了。”

在走廊轉了一圈，又四處調看監控之后，考利的執行官急匆匆趕回。

“沒有走正門，甚至沒有開窗戶，就這么突然消失不見了。”

執行官語氣確鑿：“是魔法。”

考利點頭表示自己明白，表情思索。

執行官好奇：“你在想什么？”

“那個家伙會魔法，卻對能夠自體產生魔力的獵魔人不屑一顧，反而對一個小女孩這么感興趣。”

考利的語氣變得玩味：“那個女孩既然是和老三一個實驗室出來，那起碼說明有不弱于【獵魔人】的珍惜程度——至少我們的客人認為她比獵魔人還要重要。”

執行官一愣，也回味過來。

“你打算怎么做？”

“我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節省下來人手，現在不就是在這個時候用上了嗎？那個斗篷家伙也是笨，我說什么就答應什么。”

考利嗤笑一聲：“我會因為顧忌而不親自對老三動手？以后就算下屬因此不聽話又怎么樣？一起處理掉就行了，自由城最不缺的就是‘追夢人’，有的是人干活！”

“不過就此節約下來人手更好，都安排過去抓那個小女孩吧。”

考利示意執行官開始記錄：“如果那個小女孩真的比獵魔人還珍貴，那我們就自己研究。如果是我想錯了，那就當成籌碼用作威脅，從我們不請自來的客人身上多挖出一些好處來。”

執行官露出興奮的笑，這么縝密的思維，才是自己愿意追隨的人！

“那個小女孩沒老三這么厲害，就不用把原本安排去偷襲老三的人全派過去了，收攏回來一部分加強我的安保吧。”

考利想了想突然又補充道。

“好。”執行官點頭，又在行程表上多記了兩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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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爾莉特因為一時不慎被打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氣。

沒等她緩過神來，瓦林突然散開身形變成了投影模式，開始對著薇爾莉特大聲訓斥。

【“你這是什么樣子？那目光，那眼淚又是怎么回事？你的這些眼淚能殺死怪……噗！”】

沒等瓦林把投影放完，這回換成薇爾莉特急了。她的雙眼猛然吞吐亮光，翡翠色的流采以她為中心猛然擴散出去。

“轟”的一下，妖靈狀態的瓦林直接被拍散，好半天才在不遠處重新凝聚身形。

洛爾趕忙上前拉住薇爾莉特，安撫著，看著小姑娘眼里的翡翠色光芒一點一點消散殆盡。

隨后才長出一口氣。

“我的小祖宗唉，我們這是在對練啊，給你訓練技能呢！你怎么動真格的了？”

“用劍，用槍！別用【星界魔源】！這玩意一出來我和瓦林一起上都打不過你了，這還有什么訓練效果？”

薇爾莉特嘟起嘴，看著頭疼的洛爾，有些討好地踮起腳尖。

溫熱而柔軟的指尖帶著少女的體香按在太陽穴上，小心翼翼地搓揉。

“錯了。”她乖乖說到。

這倆字讓洛爾的呼吸都慢了半拍。

“行吧行吧，下不為例，我們繼續……”

“哎哎瓦林師傅，別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