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天樞

第二天早上，周正陽起床以后洗了把臉，換上了狄仁杰隨從的衣服，然后走出了房門，見狄仁杰和李知棠已經(jīng)在等他了，李知棠已經(jīng)由加拉爾丁幫她易了容，膚色變黑了，還在人中和下頜貼上了很多假胡須。

見他出來，狄仁杰微笑著說道：“怎么樣正陽，準備好了嗎？”周正陽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準備好了閣老！”“好，那我們用過早飯后就出發(fā)。”

用過早飯后，李知棠牽過一輛馬車來，周正陽扶著狄仁杰坐進了車廂里，然后和李知棠一左一右坐在趕車的地方，李知棠拿著馬鞭，抽了馬屁股一下，說道：“駕！”隨后駕著馬車朝著皇城去了。

路上，李知棠見周正陽有些緊張地咽口水，手也握著拳頭，小聲對周正陽說：“小郎君，別緊張，一切按照計劃來。”周正陽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把這口氣吐了出來，感覺心里沒有那么緊張了，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皇城前，天津橋和皇城正門之間立著一根非常高大的金屬鑄造的柱子，柱子上盤著一條五爪金龍，在朝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活靈活現(xiàn)，柱頭上還有四條捧著一顆紅色珠子的小龍。柱身上嵌著一塊匾額，上面刻著幾個大字“大周萬國頌德天樞”。

李知棠對周正陽說道：“這是去年剛建成的大周萬國頌德天樞，也叫它天樞。為了紀念圣人平定吐蕃、突厥、室韋等戰(zhàn)亂，在波斯國大酋長帶領(lǐng)下，諸胡聚錢百萬億建成的。”

周正陽看著天樞點了點頭，心里不由得想到，唐代果然是古代華夏最強盛的時候，可以讓其他國家合資為其鑄造這樣一個精美的藝術(shù)品！

馬車繞過天樞，又經(jīng)過了一座小橋，就來到了皇城正門--端門。守門的監(jiān)門衛(wèi)攔住了馬車“停！你們是干什么的？”李知棠勒停了拉車的馬，周正陽按照計劃，從車上跳下來，對著監(jiān)門衛(wèi)道：“奉圣人諭，狄仁杰狄閣老進宮面圣。”

說著，李知棠也拉開了馬車的簾子。監(jiān)門衛(wèi)們見車中坐的確實是狄仁杰，連忙叉手行禮，道：“見過狄閣老！”狄仁杰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免禮。”“謝閣老！快，讓開去路！”監(jiān)門衛(wèi)們紛紛讓開了去路，周正陽坐回車上，李知棠駕著馬車進入了皇城。

三十五、小公公

進了端門以后，一條筆直的路向前，不遠處就是紫微城的正門應天門。路兩側(cè)是各官僚衙署。遠遠地還能看到遠處高大的明堂和天堂的穹頂。

應天門，被譽為天下第一門，形制為雙向三出闕，為唐代城門建制的最高等級。馬車行到應天門前，有守衛(wèi)的千牛衛(wèi)再次攔停了馬車，周正陽扶著狄仁杰走下了馬車。

千牛衛(wèi)隊長帶著守門的千牛衛(wèi)們向狄仁杰行禮，道：“狄閣老，圣人讓你在明堂候駕，請隨我來，只是車駕卻不能入內(nèi)了。”狄仁杰微笑著道：“好，好，你們就在門外等候吧。”說著，就跟著千牛衛(wèi)進了應天門。

這時，一個小公公從應天門中出來，在其他千牛衛(wèi)耳邊嘀咕了幾句，千牛衛(wèi)躬身行禮道：“喏！”然后對著周正陽和李知棠說道：“二位請隨這位公公去吧。”

那個小公公對周正陽和李知棠道：“兩位，請隨我來吧。”說罷轉(zhuǎn)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周正陽答應一聲，和李知棠一起牽著馬車跟著這名小公公，往應天門西側(cè)走去。

這是周正陽第一次見到宦官，在他原來的世界，這個職業(yè)已經(jīng)消失了一百多年了，所以，對他來說，宦官只在電視上看到過，他好奇地盯著帶路的小公公的背影看，見小公公走路和正常男人差不多，只是剛才說話的聲音稍微有些尖細，不知道是因為本來年齡就小，還是被閹割了的原因。

周正陽小聲自言自語道：“看著和正常男人也沒什么兩樣啊！”李知棠在旁邊彈了他一個腦瓜崩，小聲說道：“說什么呢你？別露出馬腳！”周正陽這才回過神來，說道：“哦哦。”跟著帶路的小公公繼續(xù)向前走去。

他們來到了一座房子前，帶路的小公公停了下來，回身說道：“兩位把馬車就停在這里吧，請隨我進屋。”李知棠把拉車的馬拴到了門口的拴馬樁上，和周正陽一起進了屋。進屋后，只見屋里無人，不知道加拉爾丁是不是已經(jīng)潛進皇城來了。

小公公對兩人說道：“兩位且在這里稍候，你們等的人一會兒便來。”周正陽說道：“感謝這位公公，不知道公公怎么稱呼？”小公公道：“奴婢姓馮，名元一。”周正陽說道：“哦，那就謝謝馮公公了。”馮公公道：“不敢，奴婢先退下了。”說著走出房門帶上了門。

周正陽對李知棠說道：“知棠姐，不瞞你說，我長這么大，是第一次看到宦官，我看著馮公公和我們正常男人也差不多嘛，馮……”

李知棠笑著正要接話，周正陽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樣，問李知棠道：“知棠姐，剛才這位馮公公說他的名字是什么？？”李知棠納悶地道：“他說他姓馮，叫元一啊，怎么了？”

周正陽嘀咕道：“馮元一，馮元一，這個名字在哪里聽到過呢？”李知棠道：“到底怎么了啊？你認識這個馮公公？”周正陽搖著頭道：“我沒見過，但是，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到底是哪里呢？”

突然，周正陽好像觸電一樣，拍了一下大腿，大聲道：“我想起來了！馮元一！這是他之前的名字，他后來姓高！名字叫……”周正陽突然住了口。

三十六、暗號

這個叫馮元一的小公公，就是歷史上唐代大名鼎鼎的大宦官高力士。他本名叫做馮元一，后來被宦官高延福收為養(yǎng)子，才改名叫做“高力士”。他現(xiàn)在還叫馮元一，就說明他還沒被高延福收養(yǎng)，那是未來的事了。

周正陽正在想著，突然又挨了一個腦瓜崩，只聽李知棠說道：“你吼什么吼，還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在這啊？還有，你說話說一半，他后來姓高，名字叫什么你還沒說呢啊！”周正陽掩飾著說道：“啊！那個，他，是啊，他后來，可能，是姓，姓高吧，名字我也不知道，都是我瞎編的，嘿嘿，瞎編的。”

李知棠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白了他一眼，說道：“切，我看你是還沒恢復正常吧！”周正陽嘿嘿地笑著，這時，門被一個監(jiān)門衛(wèi)推開了。

周正陽和李知棠瞬間住了口，看著這個進來的監(jiān)門衛(wèi)，只見這個監(jiān)門衛(wèi)身材微胖，一部絡(luò)腮胡子，大模大樣地走了進來，對周正陽和李知棠說道：“你們是干什么的啊？在這里大呼小叫的。”

周正陽趕緊叉手行禮道：“這位軍爺，我們是狄閣老的隨從，在此等候狄閣老。”這個監(jiān)門衛(wèi)道：“嗯？狄閣老的隨從？狄閣老進宮面圣，你們怎么在離應天門這么遠的地方等他啊？”

周正陽說道：“這個……”這個監(jiān)門衛(wèi)道：“我看你們就是想進推事院救人吧？”周正陽大吃一驚，這么隱秘的事情，是怎么被這個監(jiān)門衛(wèi)知道的？

他正想發(fā)難，只見李知棠笑著對這個監(jiān)門衛(wèi)說道：“我說加拉爾丁，你就別逗小郎君了。”周正陽疑惑地道：“加拉爾丁？”這個監(jiān)門衛(wèi)“哈哈”大笑道：“小郎君，是我，加拉爾丁。”

周正陽還是很懷疑，警惕地說道：“你怎么證明你是加拉爾丁？”李知棠笑道：“小郎君，他真的是加拉爾丁，你忘了昨天我們是怎么計劃的了？”周正陽道：“我沒忘，但是，你怎么確定他就是加拉爾丁易容的呢？”李知棠道：“加拉爾丁易容術(shù)神乎其技，每次易容都讓人分辨不出來，所以他也經(jīng)常與捉影配合，一明一暗打入對方內(nèi)部進行偵查行動，為了防止我們行動的時候，誤傷到他，所以，他和我們約定好了一個暗號，只要見到這個暗號，就知道是他易容的。”

周正陽好奇地道：“暗號？什么暗號？”李知棠走到加拉爾丁身邊，指著他的耳朵，對加拉爾丁說道：“來，你再動幾下給小郎君看看。”這個監(jiān)門衛(wèi)－－加拉爾丁笑著動了幾下耳朵。

李知棠對周正陽說道：“小郎君，你看，就是這個暗號，他的耳朵會動，每次只要他連動七下耳朵，那就說明他是加拉爾丁。”周正陽恍然大悟地說道：“原來是這樣，但是，為啥是七下，不是一般的暗號都是三下？”

加拉爾丁笑著說道：“沒錯，為了防止也有會動耳朵的人到時候擾亂大家判斷，所以我們定了一個比較大的數(shù)字，一般是沒有人會連動耳朵七下的。”周正陽這才放下心來，道：“明白了，這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