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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臉是什么

陳墨閉著眼睛,手臂架放在車窗,手指在下意識有節奏地敲打著,仿佛在彈奏著鋼琴。

“怎么了?”開著車的姜從文聽到聲音瞥了一眼,不由出聲地問道。

陳墨沒有回答,只是快速地從副座的抽屜里拿出紙和筆,快速地紀錄著什么。

姜從文聽著筆在紙上書寫摩擦發出的沙沙聲,心中也有些好奇,但現在正開著車,也只能按下一探究竟的想法。

過了一會,陳墨長吐出一口氣,不得不說,在車上高度集中精神寫東西,真的容易頭暈。

“掉頭,回公司。”陳墨開口說道。

“我這都快到家了你要我掉頭?”姜從文不情愿地說道。

“你先送我回去,我晚上還要直播呢,我得先回去再睡會,今天起太早了。等我到了你再自己開車去吧。”

“嗯?也行,我這剛寫了首新歌,還沒想好讓誰唱呢。”陳墨不在意地彈了彈手上的本子。

“嗯?!”姜從文一愣。

“其實我這覺也不是非睡不可。”姜從文把話一轉,接著就開車在最近的路口掉了頭。

“不睡了?”陳墨問道。

“開玩笑,我這個年紀,我怎么可能睡得著覺!”姜從文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晚上不是還要直播?”陳墨又問道。

“直播也沒必要睡那么久,生前何須久睡,死后自會長眠。”姜從文搖搖頭說道。

“原來如此。”陳墨恍然地點點頭。

“正是如此。”姜從文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車子開回公司。

一下車,姜從文就迫不及待地從陳墨手里拿過記錄著詞曲的本子,邊走邊看。

“《愛情轉移》?”姜從文輕聲念著歌名。

看到這歌名,姜從文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看到前幾句歌詞,那熟悉的畫面代入感,猶如親身經歷一樣的描述,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看完詞曲,跟第一次聽《K歌之王》的時候一樣,一股復雜難言的心緒襲來。

這特么又是我經歷?!

為什么受傷的是我,成就的是我兄弟?

藝術是這樣來源于生活的?!

這么牛逼的詞為什么不是我寫的?!

能寫出這么牛逼的詞真是我兄弟?!

我想唱這首歌!!

不變的是心中這聲最后的吶喊。

姜從文渴望的眼神看向陳墨。

陳墨看到姜從文這熟悉的一臉便秘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了。

“拿去。”陳墨大方地一揮手說道。

“文飄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棄,文愿拜為義父。”姜從文一臉感激涕零地說道。

“滾犢子,你想得到挺美,你丫是想啃老啊。”陳墨嫌棄道。

“義父何出此言,只要每個月來幾首這樣的歌,我肯定為您老人家養老送終。”姜從文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丫想得挺美,還每個月幾首?你還是回去睡覺吧,夢里啥都有。”陳墨搶過本子不客氣地說道。

“而且就我這體格,咱誰給誰送終還兩說呢。”

“兩首三首不嫌少,十首八首不嫌多嘛。按你這兩天一首的速度,那不是有手就行。”姜從文搓著手說道。

“那你再多談幾個女朋友,多分手幾次,說不定還真可以。”陳墨想了想,認真地說道。

姜從文張了張口,話噎在喉嚨說不出聲了。

他差點忘了這靈感素材是怎么來的。

“要不,你去多看一些情感類節目?那里面感情要多坎坷有多坎坷,要多曲折有多曲折,絕對能給你帶來靈感大爆發。”姜從文建議道。

“不行,只能是你。”陳墨搖頭說道。

“為什么?”姜從文不信道。

“因為你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啊。其他人我做不到感同身受。”陳墨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我真是謝謝你啊。”姜從文嘴角抽了抽。

“那也不對啊,你這首歌后半部分寫的也不是我啊,哥們我才分手幾天,怎么就把溫暖轉移到另一個人的胸膛了。”姜從文說道。

“怎么不對,那不是你們各自的將來嗎?”陳墨說道。

“......”姜從文真沉默了,這是他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的未來。

“藝術來源于生活,還是剛剛跟你學的,見微知著,根據已發生的事實,加以合理地推理分析。”陳墨又無情地補了一刀。

“我推理分析是給你謀求幸福,你是用來往我傷口撒鹽啊。”姜從文有氣無力地說道。

“藝術來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都是假的,看開點。”陳墨拍了拍姜從文的肩膀安慰道,不然估計他今晚唱到這里又得哭鼻子。

“而且情場失意,事業得意不是你說的嘛,這歌一定能火上澆油,把你昨晚點燃的事業火燒得更旺。”

“別說了,大哥,你知不知道有些話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別人說出來聽著像嘲諷。”姜從文捂著胸口說道,如果可以,他寧愿她不曾離開。

“是嗎?我看你剛才吃飯的時候笑著說這話還挺灑脫啊。”陳墨明知故問道。

“我裝的,大哥。”姜從文不裝了。

好兄弟,真捅刀。

兩人邊走邊說著,在公司走道上碰到了正在交談的張云東和林南兮。

“嗯?你們怎么回來了?”張云東問道。

“師兄,師姐。”陳墨先跟二人打了個招呼。

“張總監,南姐。”姜從文緊隨其后。

“你就是從文吧?剛剛云東還給我聽了你早上剛錄好的歌,唱得真好。”林南兮回應兩人,然后看向姜從文問道。

“沒有沒有,就是剛好歌寫得很適合我唱。”姜從文笑著謙虛回道。

在天后面前,他可沒有太多吹噓的資本。

當然,主要也是兩人不熟悉,沒打過交道,不好亂開玩笑。

“好就是好,有實力才能抓住機會。”林南兮說著,又看向陳墨,“那就是你昨天要給我聽的歌吧?”

“是啊,師姐今天直接聽正式版本更好。”陳墨點頭。

“確實,那你們現在這是?”林南兮問道。

“剛剛又寫了一首,來錄個伴奏。”陳墨舉了舉手中的本子向兩人示意。

“又寫了一首?我看看。”張云東來了興趣,走上前。

“我先問的。”林南兮伸手搶先接過陳墨手中的本子說道。

剛才不是我一見面就先問的嗎?張云東在心里腹議著,卻不敢說什么,只是湊過去一起看。

林南兮瞥了一眼湊過來的張云東,倒沒說什么,還把本子給拿過去一點。

兩人都是經驗豐富的音樂人,邊看邊在心里哼著旋律,很快就對這首歌有個大概的了解。

“詞寫得真好。”林南兮感嘆道。

“曲也很不錯,特別是前奏,很抓人。”張云東也開口道。

“這一首,還有那首《K歌之王》,都是質量上乘的精品,作為新人,任何一首拿來當主打歌都很奢侈。”

“小墨,師姐還在滿世界找新專輯的主打歌,你這不吭不響地就拿出兩首這么優秀的作品,看來我是燈下黑啊。”林南兮開口說道。

“沒有沒有,師姐,我這就是突然的心血來潮之作,屬于瞎貓碰上死耗子。”陳墨連忙推脫道。

“那我不管,反正你也得給我寫一首,有一有二就有三。”

堂堂天后此刻竟然也耍小性子。

不過陳墨知道,這位表面看著端莊大方的御姐,內心其實偶爾是有點小女孩心態的,只不過得親近的人才能看到這一面。

林南兮以前去陳墨家的時候,就經常捉弄陳墨,每當陳墨準備反擊的時候,林南兮就跑去抱著他母親方舒云的手臂撒嬌,惡人先告狀。

陳墨苦之久已。

果然……

“要不然,我就找老師趕緊把你的終生大事排上日程,我可以幫忙給老師出謀劃策。”

“寫寫寫,姐,你是我的親姐,我不寫給誰都不可能不寫給你啊,你可別去我媽那煽風點火了。”陳墨聽得一個頭兩個大,趕忙打住。

“行,那我可等著。”

林南兮倒也沒說要唱《愛情轉移》。

一來剛才陳墨帶姜從文來的意思,就是已經決定要給姜從文唱,她不可能再出口要,沒有這樣做事的道理。

二來這首歌也不是很適合她唱,盡管她很喜歡這首歌的歌詞。

“剛才吃飯的時候我還說讓他助我扶搖直上九萬里,沒想到現在又有了一首歌,真是賢妻扶我青云志啊。”姜從文也在一旁笑道。

“我只聽說人遭逢變故,性情大變,沒聽說過這方面的喜好大變的啊?!”陳墨頓時退了三丈遠,咽了咽口水,面色艱難地說道。

“你才喜好大變呢,哥們這是類比,類比懂不!”姜從文一臉黑線。

“你可別瞎比了,沒文化真可怕。”陳墨吐槽道。

“呵,咱們可是同樣的文憑。”姜從文冷笑。

“那以后你自己寫歌詞。”

“哥,你當我放屁,這輩子不是你寫的歌我不唱!”姜從文瞬間死皮賴臉道。

“臉呢?掉哪了,找找,找找,撿起來。”陳墨看著地上,假裝找著。

“沒掉沒掉,我揣口袋里呢,我一般都是有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姜從文擺手道。

看著兩人這一唱一逗的,林南兮和張云東也被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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