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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電話

許紅豆今天穿了一身套裙,上身是簡單的白色T恤打底,外套和下身裙的圖案相呼應(yīng),裙子的高腰修身設(shè)計,勾勒出纖細(xì)的腰肢,裙擺垂到膝蓋上方三寸左右,完整露出光滑筆直的小腿,加上一雙簡單的白色平地鞋。

成熟知性和青春洋溢,兩種氣質(zhì)在許紅豆身上融洽交織,竟然毫不違和。

陳墨看著許紅豆款款走來,窈窕的身姿在傍晚的晚霞下,有些晃眼。

盡管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畫面了,但陳墨還是覺得百看不厭,賞心悅目極了。

其實(shí)陳墨感覺每天等待許紅豆下班,都像在拆盲盒,充滿著期待和驚喜。

明明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了,可每次這迎面走來的人,總能讓他眼前一亮,好像總有他發(fā)現(xiàn)不完的美。

所以陳墨并不覺得等待許紅豆下班是枯燥的,相反,他很享受這種等待中的期待。

“久等了。”許紅豆走近后說道。

“沒有,我也剛到,上車吧。”陳墨笑著說道。

兩人上了車,系上安全帶就啟程回家了。

“我記得你不是說過,只等我五分鐘嗎?”許紅豆突然問道。

“是啊,怎么了?”陳墨點(diǎn)頭道。

“就是感覺怎么好像每次你等我,我們的時間都能卡得剛剛好。”許紅豆轉(zhuǎn)頭看向陳墨。

“我竟然一次都沒錯過?你說奇怪不奇怪?”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因?yàn)槲颐看纬霭l(fā)前都有給你發(fā)消息啊。”陳墨說道。

“但昨天我晚了十來分鐘出來,你也是剛到。”許紅豆看著陳墨問道。

“昨天我給你發(fā)完消息后,也有點(diǎn)事耽擱了,再加上出來晚了路上又堵,也晚了一會。”陳墨解釋道。

“那還真巧。”許紅豆“恍然”點(diǎn)頭說道。

“可不是嘛。”陳墨笑著說道:“所以昨天我還怕你等太久先走了,沒想到剛剛好,我們都沒久等。”

許紅豆轉(zhuǎn)過頭,也再沒說什么。

“對了,你姐是今晚到的吧?”陳墨問道。

“是啊,怎么了?”許紅豆道。

“哦,我想問你用不用去機(jī)場接她一下?我剛好沒什么事可以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問過她了,她今晚比較晚才到,而且她訂的酒店有接機(jī)服務(wù)。”許紅豆搖頭。

“這樣啊。”陳墨點(diǎn)頭。

“那你明天準(zhǔn)備帶鈴鐺去哪玩?”陳墨又問道。

“應(yīng)該就游樂場、動物園之類的地方吧。”許紅豆想了想說道:“小孩子嘛,就喜歡這類地方。”

“而且我姐都答應(yīng)了鈴鐺好幾次,總是沒時間帶她去,只能由我這個小姨來了。”

“哦。”陳墨醞釀著說辭。

“怎么了?你想說什么?”許紅豆看著陳墨好像有什么話要說的樣子。

“咳~~”陳墨輕咳了一聲,眼神懷念,語氣感慨地說道:

“其實(shí)我小時候也很喜歡去游樂場玩的,那時候我就一直羨慕別的小孩,周末爸媽可以帶他們?nèi)ビ螛穲鐾妗!?

“你爸媽也沒帶你去嗎?”許紅豆問道。

“那時我爸媽也忙,所以我也很少有機(jī)會去。”

“而且就算周末我也要練鋼琴,學(xué)外語,所以我都是看著別的小孩在一塊玩,而我只能一個人學(xué)著鋼琴,跟鋼琴說話。”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問號

為什么別人在那看漫畫

我卻在學(xué)畫畫對著鋼琴說話

別人在玩游戲

我卻靠在墻壁背我的 ABC】

陳墨聽著腦海里的歌,一時有些無言。

沒想這些話說著說著,他自己內(nèi)心也信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自欺欺人?

先欺騙自己,在欺騙別人。

其實(shí)陳墨小時候陳淮松是比較忙,但方舒云在大學(xué)教書時間還是比較寬裕的,特別是音樂這種藝術(shù)學(xué)科,也不用像工科理科那樣在實(shí)驗(yàn)室做研究。

而且方舒云也是說到做到的性格,所以她答應(yīng)陳墨的事基本都能做到。

方舒云說帶陳墨去游樂場,就肯定會帶他去。當(dāng)然,說抽陳墨屁股開花,也不會只打破皮。

至于學(xué)鋼琴和外語,也是陳墨當(dāng)時聽了一首外語歌,看著歌手在舞臺上自彈自唱的樣子,覺得帥極了。

然后陳墨就求著方舒云給他請外語老師,至于鋼琴,方舒云自己就可以教。

當(dāng)然,陳墨學(xué)了兩天就后悔,想撂挑子不學(xué)。

但方舒云沒給他后悔藥,迎接陳墨的只有衣架和拖鞋,所以陳墨只能含著淚學(xué)完。

“你的童年這么慘啊?”許紅豆略帶同情地說道。

許紅豆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一個小小的人兒,被一個大大的書包壓彎了腰,被父母安排著上各自各樣的補(bǔ)習(xí)班。

陳墨一臉“沉重”地點(diǎn)頭。

“還好,我小時候雖然也沒怎么去過游樂場,但我在我鄉(xiāng)下姥姥家,還是有各種新奇好玩的事。”許紅豆慶幸著。

“雖然我沒有在繁華的大城市長大,沒有霓虹燈閃爍的游樂場所,但我小時候可以在田野間無憂無慮地奔跑,感受自由的風(fēng),晚上可以聽著蟬鳴,看著夜空中的繁星......”許紅豆回想著。

現(xiàn)在回想起來,許紅豆依然覺得那是她童年最美好的時光,依然很懷念那時的日子,因?yàn)槟菚r候姥姥還在......

“那可真好啊。”陳墨也被許紅豆描繪的畫面吸引了。

“但你們小時候沒玩過東西,現(xiàn)在也可以歡快地去鄉(xiāng)下體驗(yàn),而我們現(xiàn)在到大城市里,想要扎根卻很艱難。”許紅豆說道。

北漂,這個詞承載著多少人的夢。

“還是不一樣的。”陳墨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也去過不少地方旅行。”

“那些名勝古跡,鬼斧神工,山川大河,鐘靈毓秀。”

“當(dāng)時覺得很驚嘆,但離開后,除了留下幾張照片,倒也沒什么惦念的。”

“但兒時在粵省老家,在我爺爺那的日子,那個普普通通的小鄉(xiāng)鎮(zhèn),我卻時不時會想起。”

“可你讓我現(xiàn)在去,除了懷念,也不會有小時候那種感覺了。”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

“那還挺公平的。”許紅豆說道。

“享受歡聲笑語的小時候,度過充滿忙碌無奈的成年人生活。”

“度過繁重學(xué)業(yè)壓力的小時候,享受多姿多彩的成年人生活。”

“我發(fā)現(xiàn)你有時很倔強(qiáng),很要強(qiáng),寧愿一個人留在首都,但有時又挺多愁善感的。”陳墨不由說道。

“人嘛,難免偶爾矯情。”許紅豆自己也笑了。

“不是說人生三大問題:我是誰,從哪來,到哪去。”

“前兩個我不想,最后一個,迷茫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矯情一下。”

“想一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意義。”

“但也就睡覺前能想想,明天醒來一工作,啥都得拋腦后。”許紅豆伸了伸懶腰,又豁達(dá)了起來。

“明天周末,你倒是也可以醒來后再想想。”陳墨打趣道。

“去你的。”許紅豆樂道,“明天我還要帶鈴鐺出去玩,好心情可不能一早起來就被破壞了。”

陳墨這才想起正題:“其實(shí),游樂園我長大了后倒是可以去了,但一個人總覺得不好意思。”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許紅豆不懂。

“哎,你們女孩子去就很正常,我一個大老爺們,一沒帶小孩,二沒帶女朋友的,一個人去總感覺怪怪。”

“所以呢?”

“所以明天我能不能跟你們一塊,我想去找一下我失去的童年時光。”陳墨終于圖窮匕現(xiàn)。

許紅豆轉(zhuǎn)頭看向陳墨說道:“你從剛才兜這么大一圈,其實(shí)就想說最后這一句吧。”

“咳,那也不是。”陳墨不承認(rèn)。

“我這不是剛才被你描繪的童年歡樂吸引了嘛。”

“就這么巧?你突然就想去游樂場了?”許紅豆問道。

“男人至死是少年。”陳墨認(rèn)真地說道。

“這鄉(xiāng)村生活我一時半會也沒法說過就過,但我趁周末,找一下城市里的兒童歡樂時光還是可以的。”

“我想讓游樂場孩子的歡聲笑語,洗滌一下我被忙碌生活蒙塵的心靈。”陳墨“憧憬”地說道。

“能不能滿足一下我的愿望?”

“你找從文陪你去不就行了。”許紅豆提議道。

“你見過兩個大老爺們,手拉手去游樂場的嗎?”陳墨震驚地說道。

“誰讓你們手拉手的,你不要夸張好不好。”許紅豆說道。

“我喊他一起去,他不笑我都算好的。”陳墨說道。

“這怎么會?”許紅豆不信。

“不信我打給你看看。”陳墨說著。

因?yàn)槭謾C(jī)連接著車?yán)锏乃{(lán)牙,用車載顯示屏撥打了姜從文的電話,然后外放語音。

電話很快接通,車的音響里傳來姜從文的聲音:“喂,怎么了?”

“那個......你明天陪我去趟游樂場唄。”陳墨說道。

“游樂場?和誰啊?”姜從文問道。

“就我們兩個。”陳墨說道。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然后“嘟”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你看?”陳墨向許紅豆示意。

陳墨很了解姜從文,不怕姜文會有別的答案。

因?yàn)殛惸X得換位思考一下,要是姜從文喊他兩人去游樂場,自己肯定也不去。

“也許他只是一時感到有點(diǎn)突然,以為你在開玩笑。”許紅豆說著。

其實(shí)許紅豆也不太懂,男生這兄弟間是這么相處的嗎?

反正她和南星打電話,誰都不可能一聲不吭地掛斷電話。

陳墨沒多說,當(dāng)著許紅豆的面再打了一次。

電話很快接通,姜從文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過這次語氣里明顯的不耐煩:

“干嘛?”

“你剛才還沒回答我怎么就掛了?”陳墨說道。

“你有病啊?還是吃錯藥了?”姜從文“客氣”地詢問道。

“去游樂場怎么有病了?游樂場還有規(guī)定幾歲才能去啊?”陳墨說道。

“你說真的假的?沒開玩笑?”姜從文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當(dāng)然,我說真的。”陳墨肯定地說道。

“大哥,人家去游樂場要不就帶著女朋友去,要不就帶著家里的老婆孩子去。”姜從文無語了。

“我們兩個大男人,去游樂場手拉手坐旋轉(zhuǎn)木馬嗎?還是一起坐過山車去‘啊啊啊’尖叫啊?”

陳墨瞥了眼許紅豆,意思很明顯:“看吧?”

許紅豆也不明白這是什么想法邏輯。

“不要這么夸張,咱們?nèi)フ艺彝甑母杏X。”陳墨把剛才許紅豆跟他說的話說了一遍。

“大哥,真不是我不陪你去,要是還在大學(xué)的時候,我陪你去也就去了。”

“現(xiàn)在咱倆加起來都六十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姜從文覺得有些別扭。

“要不你找紅豆陪你一起去,可以順便約個會,增進(jìn)一下感情。”姜從文想了想,建議道。

姜從文說到后面的時候,陳墨連連咳嗽。

許紅豆就這樣坐在副駕,靜靜聽著。

姜從文壓根不知道陳墨通話外放著,還有許紅豆這個“正主”就在旁邊。

“真的可以,理由我都幫你想好了。”姜從文思路一打開,越說越起勁。

“你就說‘男人至死是少年’,然后你再扯一下你剛才說的什么鬼童年。”

“......”陳墨。

陳墨聽沉默了。

而許紅豆則表情玩味地看了眼陳墨。

陳墨連忙把手伸向車載顯示屏,想掛了電話,卻被旁邊一只白皙的素手握住。

四指搭在手背,拇指在掌心,許紅豆就這樣輕輕握住陳墨的手。

很顯然,許紅豆是想聽聽看姜從文的“作戰(zhàn)計劃”。

陳墨感覺到許紅豆的手有點(diǎn)涼涼的觸感,和之前許紅豆摔倒被他握住的感覺不一樣。

這次被明顯比他的手要小一號的芊芊玉手“主動包裹”,感覺很奇妙。

但當(dāng)下陳墨完全沒心情去感受其中的區(qū)別,他還在開著車,要掛斷的動作被許紅豆擋住后,陳墨只能把手握回方向盤。

而電話那頭,姜從文還在叭叭叭地說著:

“真的,你聽我的,這比你前幾天自己在公司做的那白日夢強(qiáng)。”

“紅豆要是不答應(yīng),你就像上次那樣,再叫上南星,咱們組個團(tuán)建,我給你當(dāng)僚......”

陳墨沒等姜從文說完,就連按了幾聲喇叭。

“嗯?你在開車嗎?怎么還有喇叭聲,這么吵?”姜從文疑惑道。

“在開車,回家路上。”陳墨說道。

“那你今天沒去接紅豆嗎?”

姜從文問道,他從前幾天就知道陳墨每天都會去接許紅豆下班的。

“接了。”陳墨簡短地說著。

“接了?”姜從文重復(fù)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不確定地開口道:

“我聽你的喇叭聲這么清晰,你現(xiàn)在不會是外放吧?”

“嗯。”陳墨沒有多余的話語。

但電話里頭的姜從文明顯感覺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地出聲試探道:

“紅豆?”

“在呢。”許紅豆聲音溫柔地回道。

“......”姜從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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