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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爆體(5k)

“我能殺他。”

陸方長繼續往前走著,對焦急無比的張有容說。

凌霄圣地的‘水泊梁山’馬車、眾多弟子組成兩個中心對稱稱的扁圓環,像是一對展開的鋼鐵羽翼,庇護著最中間的陸方長。

羽翼所扣的中央,是陸見岳和姜佑望所擔當的尖峰。

這道白色鋼鐵般的羽翼,竟是硬生生的把鬼潮要捅穿了。

遲家修士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與那條纏繞他的脖頸之上的,由肉線和血色眼珠組成的紅蛇,靜靜的看著陸方長他們,不知在想著什么。

越來越近了。

陸方長心里想。

但隨著陸方長他們越來越深入,那幽綠色鬼魂也越來越多,像是一片片連綿起伏的波濤,要把陸方長他們給完全吞噬掉。

被‘府主’尸體給壓制住的吳都護此刻已經完全不發聲音了。

在遲家修士的‘潛墨夜’的心魔領域影響下,他趴在地上,眼睛黑混混的。

就和那些被遲家修士所下令,跪在地上的袁指揮使、其他修士、都騎護一樣,絕望而又麻木的,看著還在鬼潮之中掙扎的陸方長他們。

遲家修士輕輕的擺動了下自己的外袍,那些還跪著的人們在他的控制下對著凌霄圣地等人輕輕呼喚起來:

死亡;

死亡;

死亡!

像是在協同念叨著一道恐怖法術的咒語。

大雨傾盆,壓得幾乎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

“陸方長,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再往前,你們都會死的!”

“那是十都境的修士,不是百肖境的修士!”

跟著陸方長又往前走了幾步,張有容一劍刺穿了一只險些突破陸見岳他們護衛陣型的鬼魂,幾乎是哀求般的對著陸方長懇求道:

“再深入了,就真的走不掉了。”

“府主不是沒有死嘛,我們先走了,再做打算就是,為什么......”

“可是就算府主就算回來了,那些人都會全部死的。”

陸方長幽幽的說到。

他想起了那在遲家修士懷中爆裂開來的還在哭泣的女童;

他想了那些被酆青客像當垃圾一般踢來踢去的絕望人頭;

他想起來了那些一路上被那些邪修、魔修當豬狗一般對待的難民;

他想起來了在‘黃天眾’的村莊之中,那些本懷著獻身圣教意愿的人們,卻慘死于‘黃天眾’自我滿足丑態之中的人們;

他想起來了最開始在仙門當中,燕無過他們習以為常的用人命喂養心魔的神態。

所有人都習以為常;

所有人都漠視這些;

所有人都覺得這世道本該如此。

可陸方長不覺得。

陸方長不同意世道應該如此。

“那你能怎么辦。”

“你能殺了他嘛?”

“我能,我必須能。”

張有容看著陸方長說這句話的時候,自信無畏的好似你說要他把天上的月亮打下來,少年都能打下來給你看。

“幾成把握?”

“四成?”

張有容快要被陸方長氣笑了。

“才四成?!!”

“面對十都境的修士,四成把握,那和毫無機會有什么區別!”

“不試,就是毫無把握。”

“試了,就是四成把握。”

“你幫我,就是五成把握。”

“你怎么久,都不選擇自己逃走,不也是不忍心看到,這些人就這樣被殺死,又看到我們對著遲家修士動手的樣子,而后猶豫不決嘛。”

陸見岳他們快要頂不住了,該到陸方長出手了。

為了爭取時間,他便直接點出了這少女的心思。

“我......”

被陸方長直接看穿了心思的白發少女一陣羞愧,幾乎是瞬間便想按下自己的保命法器,直接傳送走。

“你在勸我的同時,不也是在勸你自己嘛。”

“勸自己面對重傷的十都境修士,即使有那么多的人命會在自己的面前逝去,也要給自己一個可以逃跑的理由。”

陸方長繼續說著,說的張有容竟是直接低下了頭。

“我不會走的。”

“我會殺了他。”

“我必須當著大家的面殺了他。”

“我會告訴大家終有人是敢于面對這一切的。”

“只有這么多人都看見,他們才能記下這一切,講訴這一切。”

“傳播出去,才會有更多的人明白,這世道本不該是這樣的。”

陸方長轉過頭去,拿起長劍,看向遲家修士。

“相信我,我一定會贏。”

“幫我一下。”

張有容放下摸向自己保命法器的手,抬起頭來,看向陸方長的側臉:

少年的側臉很好看,在雨滴和火光的襯托下,有一種張有容那些能和黃金妖族巨子們談笑風聲的哥哥們,都沒有的堅定決心來。

像一把絕不彎折的劍。

“好,我幫你。”

“我是‘羽流’道途,我可以幫你做一次掩護。”

“是你救了我一次,我才幫你的,你不要誤會。”

好像是注意到自己看向少年側臉的時間有些多了,張有容突然支支吾吾的解釋到。

“謝謝你。”

張有容聽到陸方長底沉沉的對自己說到。

而后,一陣狂風在張有容的面前展開,竟是陸方長趁著陸見岳他們咬著牙,苦苦支持的快要推進到最深處之時,一個人持劍沖出,如閃電一般向著遲家修士殺了過去。

陸方長的果敢出擊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張有容沒有想到陸方長能如此之快,竟是完全不等陸見岳他們為他做最后的掩護,便一踏地面,催動‘基神通’,像是一只在大地上直飛而起的神鳥,孤身向著遲家修士沖了過去。

她想起陸方長剛才所說的話,一咬銀牙,展開‘羽流’道途的基神通,同樣跟隨著陸方長向著遲家修士沖了過去。

“殺!!!!”

陸見岳咆哮道,金藍色的氣流在他周身狂風般盤旋,像是在鬼魂之潮中綻放的一顆小太陽,要為陸方長掃開與遲家修士面前最后的障礙。

陸方長將最后的力量灌輸到自己神樹上的‘羽流’道途之中,超出平常的十倍增速,快速接近著遲家修士。

遲家修士還以為陸方長會等到陸見岳他們的戰陣推進到最深,也是最接近自己之時,陸方長才會出手,

他的傷勢很重,還是一動不動。

數十只鬼兵被遲家修士緊急抽調,阻攔在陸方長殺來的道路上。

陸方長的直接沖鋒,也是為陸見岳他們分擔了不少壓力。

讓剛才還因為面對著越來越多的鬼魂而有些吃力的凌霄圣地眾人,緩了一大口氣。

冷小嬋、曹老八等人覺察到自己身前的鬼魂猛地一下空了許多,非常驚訝。

而后才發現是陸方長不等他們推進到鬼魂之潮的最深處,直接孤身殺出了。

“加油啊,陸師兄。”

看到陸方長一往無前,向著遲家修士沖刺的樣子,他們在心底默默祈福到。

這些被召喚而起的鬼兵才剛剛要摸到陸方長的衣角,卻只見到陸方長的身形微微一滯,好像是要故意退開一般的。

緊接著,在陸方長的身后一團如初雪般的劇烈白光閃動,白頭發的張有容,毫無保留的爆發著自己所有的法力,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鬼兵的注意力。

她舒展開自己修長的四肢,像是在雨夜中盛開的一朵美麗的白荷花,手中細劍一劍一劍的轟殺在聚集鬼兵們的身上,將它們或一劍震開,或者就此一劍誅滅。

不僅如此,張有容還從自己的細腰里拉出一張印有無數細密小字和圖畫的棕色卷軸,一把拉開。

而后,無數棕色的飛鳥般的虛影從張有容打開的棕色卷軸里飛出,狠狠撞上了那些幽綠色的,想要包圍阻攔起陸方長的鬼魂們。

那是張有容專門攜帶的護身法器之一,神仙級上品級別的法器:‘周山密’卷軸。

也是張家嫡系子弟一貫作為第一門‘相神通’的格物對象。

在天下諸門諸宗中,都是頂尖之選。

那些想包圍住陸方長的鬼兵們,就像是一團綠色的西瓜,被人從內到外狠狠爆開。

所有想要包圍阻攔住陸方長鬼兵都被張有望的法術和劍術狠狠炸開。

張有容的加入,讓陸方長免去了陷入與這些鬼兵的纏斗。

他再次轉動自己的‘羽流’道途,向著遲家修士狠狠沖去。

這是遲家修士的第一道防線。

陸方長在內心里對自己說到。

見到自己緊急抽調的鬼兵,被張有容利用法器直接破開,遲家修士倒是沒有多慌張。

他現在本就是巨大的優勢,有著遠超陸方長的他們的鬼兵、鬼將人數優勢。

陸方長的孤注一擲,在遲家修士看來,只不過是天才少年沒吃過多少苦頭的意氣之為罷了。

“真是愚蠢。”

“你這樣做,也不過是帶著你的師弟師妹送死罷了。”

“和你殺了師弟師妹,對我磕頭,我放你走,有什么區別。”

“難不成是為了這些凡人、修士?”

遲家修士看著朝著他越來越近的陸方長,很是嘆息的搖了搖頭,如此評價到。

“真不知道你的師尊是怎么教你的。”

“教出你這樣一個菩薩心腸。”

“難不成,你們門派,還是群古法修士?”

“呵呵,可笑!‘萬古唯一敗’都過了幾千年了,最后一代‘武劍仙’也死了快兩百年了!”

“妖族勢大,同樣掌握心魔的你們,怎么還愚蠢的堅持古法修行呢!”

“如此行事,如何能挽救我等人族!”

說道著,遲家修士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到。

“真是走上歧路的蠢貨!”

“讓我來為你好好上上一課!”

遲家修士說罷,他那周身的一直未動的幾位紫袍修士齊齊虛影晃動,朝著陸方長殺去。

一個呼吸,催發著‘羽流’道途的陸方長與他們接近,這才看清:

這些紫袍修士,雙手各持有一把匕首,露出來的皮膚宛若青色枯木,雙目如混沌的黃土,同樣身影迅急,在半空中滑翔阻攔著的陸方長。

微微感應,一些關于之前與姜佑望交談之時了解到的信息在陸陸方長的腦海中呈現:

這些看似人類的紫袍修士,是遲家修士特意煉制,作為護衛的千真境‘青僵’。

而且,它們還是‘羽流’道途的特制‘青僵’!

它們不怕傷痛,更不在意死亡。

因為它們本就是死亡本身。

它們向著陸方長這邊共同攔截而來,臭氣熏天,遮天蔽日。

陸方長瞥見了在這些‘青僵’身后,遲家修士脖頸上盤繞的那條血肉組成的奇特紅蛇,正在吞吐著一種猩紅色奇特氣芒,充滿了血腥的殺機。

只是匆匆的看上一看,便能讓人汗毛根根豎起,如墜冰窖。

陸方長,遲家修士正在利用自己的‘蛟螭吻’的法相準備什么特異的法術。

這恐怕也是重傷的他,最后為陸方長準備一記狠辣殺招了。

威力絕對不同凡響。

機不可失,自己絕不能與這些‘青僵’多多糾纏了。

陸方長心神一凝,再度壓榨催動起自己左胸口的心魔。

像是中醫給垂死之人狠狠的扎了幾根帶火的針灸。

刺激的心魔傳來一陣哀鳴的尖叫,回響在陸方長的腦海,讓他幾乎雙眼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不過,因為再次催動‘羽流’道途躲避那些半空中的鬼兵而消耗的法力,再度得到了一股新源泉的澆灌。

這些新涌現出的法力,得以讓陸方長瘋狂的,無保留的施展出自己的地魂二轉護體功‘青云染’來。

青色的氣芒再度從陸方長的身體里涌現而出,像是從沉寂數百年的火山里爆發出來的炙熱巖漿。

青色的靈氣狂涌,在陸方長的周身形成了數十朵宛如云團的絮狀物,遮蔽住了遲家修士和那些‘青僵’的視線。

‘青僵’們依靠慣性向著青云爆發前陸方長所在位置猛地一撲,只有一陣風的撕裂聲穿過,這些‘青僵’卻是完全撲了個空。

陸方長在它們的圍追堵截之下消失了。

幾乎是只用了兩個呼吸的之間,依靠著‘羽流’道途和護體功‘青云染’,陸方長便輕松抹過了‘青僵’的圍追堵截,來到了孤身一人的遲家修士面前。

陸方長才落地,還未站穩,便如同投擲長矛一般,把自己手中那把幽藍的法器長劍向著遲家修士狠狠一擲,像是要把他生生釘死。

把自己完全暴露在陸方長的面前,讓遲家修士微微一驚。

但不缺少戰斗經驗的他,卻沒有驚慌失措。

而是在陸方長繞過那些‘青僵’,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瞬間,老練的遲家修士瞬間調整了‘蛟螭吻’的法相,正在聚集的猩紅色法術所對準的方向,瞄準了陸方長。

而后,他一拍自己的紫色修士衣袍,從那紫色修士衣袍表面飛出了一道黑色的大手,直接將陸方長投擲過來的必殺之劍而散開了。

一個呼吸之后,‘蛟螭吻’的法相正在聚集的猩紅色法術也完成了,向著陸方長急速刺去。

“還是太年輕,太沖動了。”

“我一直在等著你呢,陸少圣主。”

遲家修士看著丟掉兵器,舊力以失,新力未生的陸方長笑道。

縱然被府主打的半死,面對陸方長的挑釁,他連動都不好動。

可他畢竟還是十都境的強大修士,底牌法術不少!

而對面的陸方長,已然沒有了兵器。

按照遲家修士的判斷,只有千真境的陸方長,他的法力也必然所剩無幾了。

只要自己的這猩紅色法術擊中陸方長,他必死無疑。

所以遲家修士笑了。

因為他已勝券在握!

但出乎遲家修士預料的,陸方長竟然還有動作。

只見擲出長劍之后,陸方長舉起雙臂,其上青筋暴漲。

像是有些什么黑色的小物在其中不停游動,鼓脹著陸方長的手臂青筋。

而后,陸方長手臂上的所有青筋在一瞬間直接爆開,從中飛出無數的深黑色血珠。

這些爆體而出的深黑色血珠,一小部分沖到了遲家修士打來的那道猩紅色法術之上,如熔漿融化鋼鐵般,將其融化干凈;

大部分深黑色血珠,卻是如同箭矢一般,飛打到了遲家修士的臉上,手上,胳膊上,腿上。

像是給遲家修士潑上了一大盆墨汁。

“這是什么,陸方長?”

他呆呆地看著陸方長,完全不能明白陸方長如此自殘,是在做些什么。

難不成陸方長是在面對自己的巨大壓力下,直接瘋了?

兩人都短暫停滯了一會。

明明已然處在絕境,卻是陸方長提前有所動作。

只見他微笑著,舉著自己已然報廢無力的手臂,對著遲家修士引動了秘術:

瞬獄魂殺印!!

“你.......”

在陸方長引動瞬獄魂殺印的瞬間,遲家修士疑惑的話還未說完,巨大的紫光在他的身體各處,被陸方長的深黑色血珠所打中的地方綻放開來。

僅僅半個呼吸之后,遲家修士的身體,就如同那被鐵錘砸中的新鮮雞蛋,肆意的爆炸開來。

他的心、肝、肺、骨頭、腸、血水,炸的到處都是。

像是有人在此處引爆了一個奇特的煙花,絢爛奪目。

而遲家修士那被炸出的,帶有驚訝、不可思議、驚恐神色的頭顱飛出,最后被陸方長牢牢抓在了手上。

十都境修士的強大生命力,居然能保持住遲家修士在身體完全碎裂開來之后,只剩一個頭顱的情況下,還有生命之氣息。

陸方長把遲家修士的頭高高提起,好讓這片戰場上的每一個人,不管是凌霄圣地的眾人,還是跪在地上,麻木絕望的混沌眾人都能看清這里。

“遲狗,我想說很久了。”

“你真的像狗一樣,一直在吠吠狂叫啊!”

所有人都聽見了陸方長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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