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宮內舞臺的周邊,不少人正在激烈的點評著太子所排的這出戲曲。
“唉,太子他們所排的戲曲,確實好看吶!”
一位帶著白色頭巾的青年文士搖頭晃腦的說到。
“我就喜歡這種輕松的,談情說愛著,唱著小曲兒,就把妖怪邪魔給除了。”
這青年文士說著,盯著舞臺中央的美貌舞女們和魁首,兩眼放光。
“呸,你那是喜歡這種情情愛愛的調調,你明明是喜歡臺子上,太子他們專門從南方請來的裴魁首。”
“你只是饞裴魁首的好身段,你裝什么呢!”
但這青年文士的一位同伴,卻是辛辣的點評出青年文士的真實想法。
他們都是今日才趕到啟京,來參加八元節的人。
“你說什么!”
青年文士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揭穿自己的同伴。
然后便是說出了諸如“什么叫饞,藝術的事情能叫饞嘛?”
“我那不叫饞身段,我那叫帶有欣賞的眼光來學習戲曲”這類的車轱轆話,引得他身邊的人一陣哄笑。
“唉,不過說實話。”
“太子在前面吸取了不足,改良了他的這部戲曲,加入了些我等都喜聞樂見的,斬妖除邪的段落,確實是要比原來那樣,只談情說愛要好了很多。”
一位身穿錦衣的男子感慨道。
仿佛是在印證著他所說話似的,隨著太子的這第三幕戲迎來了結尾,圍觀眾人當中,爆發了巨大的歡呼。
“是呀,是呀,云郡主當初排戲的時候,不也是取了巧嘛,特地選取了一個凡人誤入妖魔門派修仙,然后一路斬妖除魔的故事嘛。”
“這證明大家還是喜歡看點直接的,拿起劍就殺來殺去就是,情情愛愛作為點綴就可以了。”
“是的。”
他的同伴們也點了點頭。
“就是,而且我看云郡主排的那戲,真實代入感也沒有太子他們的好呀。”
“哪有低境修士,天天暴打高境界妖魔以及其他修士的呀。”
“百年修道,豈能如此兒戲,說殺就殺。”
“云郡主呀,還是久在深宮之中,難以體會到真實民情啊。”
有人搖頭道。
“對嘛,而且云郡主曲目的故事稀缺性,現在也被太子他們模仿了。”
“如果云郡主不再做出什么創新的話,我看這場比較的結果,會是以太子他們的勝利為結束哦。”
“你看看云郡主現在的滿目愁容啊,肯定也是在擔憂著待會自己的戲曲,無法再靠著巧合取勝了吧。”
說話之人說道這,還用手輕輕指了指高臺之上,那確實是滿目愁容,一臉不開心,卻也難掩絕世美貌的江浸月。
不少人點著頭,表示很是認可這個結果。
“你在說什么屁話呢?”
“你是太子的喉舌吧,到處在這宣布對云郡主不好的消息。”
一位身穿道袍的修士聽到眾人的討論,主動走了過來,冷笑了幾聲:
“太子為了保障第三幕的演出,特意換了女角,又從成親的劇情,非要干澀的拐到新娘背后被妖魔所控制的劇情上。”
“這不就是實力不足的表現嘛,大家看過第一幕,第二幕的,可是都放在眼里。”
“你少在這里對我們最近才來京城,沒看過第一幕、第二幕的各位道友們大放厥詞。”
“我看,你們就是看不慣云郡主的女子身份,在此蛞噪罷了!”
說到最后,那道士重重的瞪了之前說話之人一眼。
“哪來的野道士,敢來這評頭論足。”
那之前說話之人被那道袍修士如此攻擊,不免一下子有些惱羞成怒,推開眾人,惡狠狠的說到。
“哼,無名之輩,竟也敢出此狂言。”
那道士見到說話之人朝自己撞來,一步也不退,反而是主動向著那說話之人更進了一步。
“道爺我行不改名,天師宮弟子邱南山是也。”
道士說著,驕傲的揚起了頭,用鼻孔看著說話男子。
隨著他的揚頭,他道袍脖頸之上的,素白的虎紋也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這位道友若是不服氣,我們幾日后的‘英杰萃’大比上,做過幾招便是。”
“什么,居然是天師宮的少年修士。”
“他們不都是百肖境嘛!”
“看那虎紋,居然是真的。”
見到眼前道士一下子亮明了身份,眾人一下子七嘴八舌。
而那最開始說話的男子,此刻也是大驚失色,一副見到鬼了的樣子。
天師宮,因為有著天師這位四御境的離國最強者在,此間的風頭,絕對是力壓其他的玄門仙宗和各個世家的。
況且,天師宮內所招納的弟子,幾乎都是妖孽中的妖孽。
年紀輕輕,便已然是百肖境了!
這樣的修為,放在‘英杰萃’大比上,可都是能沖榜的種子級選手,能勝過天下無數俊杰!
因此,那說話男子完全不敢回話,直接就灰溜溜的走了。
“這位道友說的沒錯。”
那位之前說過話的錦衣男子也開口了。
“在下是看過云郡主的第一幕,第二幕戲曲的,其中精彩,若不是親眼所見,確實很難感受其中美妙。”
他這樣補充著。
“正是,大家不要急嘛,云郡主的戲曲馬上就要開始啦!我們好好觀看就是!”
邱南山笑著說到。
其他人互相對視了一會,一時之間,也是有些半信半疑。
畢竟,先入為主,太子的曲目里有裴魁首這樣的大家,而云郡主的曲目之中,卻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梨園子弟。
從噱頭上來說,確實是要略輸一籌。
不過,云郡主的曲目,也確實要馬上開始了。
帶有心中疑惑的情況下,他們把目光投向了舞臺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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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臺之上,江浸月努力維持住自己完美的禮貌笑容,婉拒了一位向自己獻好的世家子弟。
那世家子弟的父親,是一位五方境的仙門首領,威震一方。
但如今的他,卻和其他無數有家世,有背景的少年們一樣,加入了那些,想要為江浸月一解愁容,而不得的失意人行列里。
那少年垂頭喪氣的向著高臺之下走去。
江浸月感覺到自己的完美假笑都有些僵硬了。
這樣的少年郎,今日怕是有五十多位了。
真煩。
江浸月想著。
打擾我看消息了啊!!!
趁著自己的戲曲還沒開始,江浸月趕忙低頭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小劍:
發現兩個時辰過去了,陸方長今日依舊還是沒跟她回消息。
擁有絕世美貌的少女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頭,幽幽的嘆了口氣,她那宛如柳葉般細長好看的眉頭緊鎖:
她江浸月,這輩子還沒等人等這么苦過!
陸方長!
快回我消息吧!!
看到江浸月那不知道為什么,卻依舊愁容滿面的模樣,這長樂宮內的無數少年的心,都仿佛要隨著江浸月的輕輕皺眉,而直接碎掉了一般。
是誰?!!
是誰?!!
究竟是誰,讓云郡主如此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