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立刻蜂擁而上,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即擠到蕭依涵和龔美臻面前,還因為推擠把別人擠到一邊去,嘩啦啦的聲音傳來,一下子就把兩人團團包圍住。
話筒全部都伸向蕭依涵。
“蕭小姐,可以解釋一下你跟穆總裁的關系嗎?作為穆總裁的女伴跟他一起出席周老的生辰宴,是否代表著你們在交往?”
“蕭小姐,你真的去整容了嗎?還是刻意減肥,不然怎么變得不一樣?”
“蕭小姐,你進入穆業建筑是因為穆總裁的關系嗎?近水樓臺先得月,都說女追男隔成紗,你們現在進展如何?”
“蕭小姐,你是因為令堂欠了巨額債務才到景升飯店兼職的嗎?你打算什么時候還清債務呢?”
“龔小姐,可以解釋一下你跟蕭依涵的關系嗎?”
“蕭依涵小姐,穆總裁和關紫盈分手是你促成的嗎?你真的介入他們的當中?”
“蔣靜妃和你到底有什么恩怨?為什么你會出手打人?”
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尖銳而又犀利地向蕭依涵和龔美臻襲來。是真的疑問還是已經定了她的罪?
龔美臻冷著一張臉,杏眸狠狠地瞪著眼前瘋狂的記者,“我說了好狗不擋道,耳朵聾了沒聽見嗎?還是你們真當自己是狗?”
“龔小姐,您是蕭依涵的上司,跟她關系很好嗎?是特意過來接她的嗎?”狗仔記者像是沒聽到她的話,話筒刷地一聲都伸到她嘴邊。
龔美臻火大了,叉著腰掃了他們一眼,“很好,看來你們不是耳聾就是得了老年癡呆癥,沒聽懂我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依涵,我們走。”她一邊護著蕭依涵一邊撥開擋在面前的人,可是力量微弱,推擠了半天還是在原地踏步。
龔美臻氣得臉紅脖子粗,大口地喘著氣,這些蠻橫冷酷的狗仔,真是夠了。
蕭依涵從剛才出來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但是臉色蒼白如雪,額頭滲出細微的汗水,大大的黑眸霧氣氤氳,淚盈于睫的模樣楚楚可憐,讓人心生不忍。他們的話像刺一樣一針針地扎進肉里,疼得難受。
這是她的私事,為什么會被無情地暴曬在太陽底下,難道暗戀穆非堯有錯嗎?蕭成是做錯了,欠了一大筆債,她不是很努力很認真地上班賺錢還債嗎?為什么他們就不放過她,讓她丟臉很好玩嗎?很刺激很快活是不是?
現在好了吧,她還因此丟了工作,以后可怎么辦?
眼尖的記者看到蕭依涵手上抱著一個紙袋,尖著嗓子叫道,“蕭依涵,請問你現在是被解雇了嗎?是穆總裁的意思還是你自己的決定?所以你現在跟穆總裁毫無瓜葛了嗎?”
這個問題很尖銳,像把利刃刺進蕭依涵的胸口,如果是剛才的問題很嚴峻,那現在這個問題就是把尖刀,凌遲著她的心肺。
她跟穆非堯從來就沒有開始哪來的結束?可是,為什么一想起他凌厲的眼神,凜冽的氣息,譏誚的笑容,不屑的眼神,鄙夷的神色,她的心就疼痛,揪成一團是怎么回事?莫非,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這個認知讓她渾身一顫,不知道是該悲哀還是該慶幸。
她看了一眼發問的狗仔,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個應該不關你們的事吧。我只是是個尋常老百姓,根本沒有什么有價值的新聞給你們挖,你們這樣會不會太閑了點。我相信這個城市值得你們跟蹤才新聞人物多了去。你們就行行好,別來煩我了行嗎?”
她頓了頓,“我告訴你們,我蕭依涵做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像某些躲在背后捅人一刀的小人。我蕭依涵以前是喜歡穆非堯沒錯,人心總會變的,我不喜歡他了,不想愛他了不行嗎?你們有什么意見?我進穆業工作無非是想償還我爸欠下的債,我有什么錯,你們這樣揭人傷疤覺得很過癮嗎?”蕭依涵的眼神犀利地掃過他們,“如你們所愿,我辭職了。我不再是穆氏的員工,我會在半年內還清債務,所以請你們高抬貴手別來煩我。我身上沒有你們要挖掘價值連城的新聞。”
說完,她重重吐了一口氣。
龔美臻精致的臉上帶著不屑和嘲諷,還夾雜著憤怒。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面前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狗仔,氣勢洶洶地罵,“我說你們能不能有點道德心,蕭依涵礙著你們了嗎?趕緊給我讓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以后別來煩她,聽見沒?”她可是學過跆拳道,柔道的,好久沒有動手了,筋骨都懶散了。
記者們并沒有被龔美臻的氣勢嚇倒,反而越來越靠近她們,團團把她們包圍住。開玩笑,好不容易逮到蕭依涵怎么可能輕易放過呢?
龔美臻拉著蕭依涵,殺氣騰騰地說,“依涵別怕,我給你殺出條血路來。”
要不是面對的是記者媒體,她很想不給面子地笑出來。美臻真是太有趣了。
龔美臻拽著她的手一直往前沖,另一只手也沒閑著用力地撥開擋路的記者甲乙丙丁,“讓開,叫你們讓開沒聽見嗎?”此刻的龔美臻就像個保護幼雛的母雞。
穆業建筑公司的大門外,停著一輛蘭博基尼的跑車,兩個長相帥氣的貴公子優雅地從車上跨下來。
封少胤把墨鏡拿下,一雙如漆的黑眸帶著戲謔,“風,你女人被圍攻,不去解救?”
段臣風穿著一身昂貴的西裝,動作優雅地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盡管干凈得一塵不染。他勾唇一笑,露出一個蠱惑人心的笑容,“我相信她會處理好的。”龔美臻強悍著呢。
“這么有信心?”封少胤臉上帶著一絲嘲諷,說的云淡風輕,“龔大美女好像被推到了,嘖嘖,不知道會有多少腳印踩在她臉上,肯定很有趣。”
“該死的。”情況一下子突然變了,段臣風黑著一張俊臉,手握拳頭大跨步地走了過去。
封少胤低聲笑了,陽光灑落在他英挺的臉上,成了一幅惹人心跳的帥哥圖。
龔美臻和蕭依涵走得艱難,那些記者根本就沒打算放過她們,有人壞心眼地伸腿絆倒了蕭依涵,“唔”,她手上的紙袋應聲而落,文具文件杯子灑了一地,她狼狽地摔倒在地上。
“依涵你沒事吧?”龔美臻尖叫著撲上去,“你們給我滾開,滾開……”
蕭依涵只覺得手掌火辣辣地疼,抬頭看見美臻撲過來,可是她被絆倒了一下,腳步踉蹌地就摔倒在她身上,記者們拿起攝像機猛地拍攝,龔美臻一邊擋著臉一邊大吼,“別拍,別拍……”
“她叫你們別拍沒聽到嗎?”一個陰森清冷的聲音傳來,眾人回頭,看見冷著一張臉,眉頭皺成一團的金融界巨頭段氏金控的總裁段臣風正怒氣騰騰地瞪著他們。
“啊,是段總。”所有人一呼啦地全都跑到段臣風跟前,沒辦法,段臣風是什么身份?跟一個心態丑陋的普通女人相比,他的新聞實在是太有價值了。段臣風雖然在商業很出名,卻很憎惡媒體,沒有必要是不會接受任何媒體的采訪。現在被他們逮到機會不好好就太可惜了。
段臣風臭著一張帥氣的臉,冷哼一聲,“要是我看到任何有關我和龔小姐的報導,小心我讓它從地球上消失。”
拿著相機猛拍的記者們只好悻悻地停手,表情很不甘愿。
聰明的記者知道不能從段臣風挖到任何新聞,灰溜溜地跑回蕭依涵和龔美臻身邊。
“限你們三十秒內從我眼前消失,否則……”他瞇著眼,全身釋放出冷酷的氣息。
媒體記者們在心里哀嚎著不甘愿,但是看到段臣風的臉連吭都不敢吭一聲,跟段氏作對只有死路一條。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眾人看了蹲在地上的龔美臻和低著頭的蕭依涵,最后只好拂袖而去。
“依涵你怎么樣?”龔美臻小心翼翼地扶起蕭依涵,在看見她殷紅的膝蓋和掌心的時候突然大吼,“啊,你的膝蓋和手掌流血了,快,我們快去醫院。”她動作飛快地收拾地上的東西。
蕭依涵搖搖頭,小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我沒事,皮外傷而已。等會回家擦藥就好了。”等美臻收拾好東西,她一拐一拐地走向段臣風,看著這個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帥氣逼人的男人,感激地說了聲,“謝謝你,段總。”
段臣風只是輕輕地點頭,目光落在低著頭不說話的龔美臻身上。從頭到尾掃了一遍,確定她沒有受傷之后,臉色才緩和些。
龔美臻感覺到他的注視,只好不甘不愿地說,“謝謝你。”表情依舊很別扭。
段臣風笑了笑,目光溫和,笑容和煦。
美臻很想瞪他,想想還是算了,“依涵我們先去處理你的傷口。”
蕭依涵點點頭,走過封少胤身邊的時候也輕輕地對他點頭。
封少胤看著兩人的背影,毒舌又犯賤了,“沒想到龔美臻竟然和胖妹丑小鴨的關系這好,”他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段臣風,差點一腳踹過去,“剛才還笑得像個二貨,怎么,我欠你錢啊,什么表情!”
段臣風瞥了他一眼,丟下兩個字“幼稚”便走進穆氏大樓。
“喂,你給我站住,說誰幼稚呢。姓段的,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