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的面包確實比平日好吃不少，外皮的酥脆與內在的松軟相結合，香甜的果仁與濃郁的麥香交織在一起，猶如上午的陽光般美妙，令人回味無窮。

唯一的缺點是艾琳沒吃夠，她讓女仆轉告面包師，下次多做二分之一。

安娜本想嘲笑艾琳沒吃過好東西，但她沒說出口，因為她在求艾琳。

這令安娜十分郁悶。她想方設法地提升艾琳的實力，為了讓艾琳越來越好，結果還得求對方，這可真是太操蛋了。

她莫名想起了那些求著孩子好好學習、鍛煉的貴族夫人。

哎……當初我不應該嘲笑她們的。安娜頗為懊悔。

溫暖的陽光灑滿房間，故作正常的安娜，繼續苦口婆心地向艾琳講述成為術士的種種好處。

“有我在，你不用擔心生命安全，咱和惡魔不簽惡魔提供的契約，身為一名大名鼎鼎的死靈魔法師，我特別擅長寫契約，我給你們提供契約。”

安娜取出一張連夜編寫的契約概要，遞給坐在書桌前的艾琳。

后者接過，問道：“惡魔能同意嗎？”

“不同意就是死，你召喚惡魔的時候我坐鎮。”

“……”艾琳蹙眉瀏覽著紙上的內容，她很討厭看這種行文格外正式嚴謹、不說正常人話的東西。

安娜又安慰道：“放心，以你現在的身體條件來看，召喚惡魔時，吸引過來的大概率是一個中惡魔，頂多能召喚出一只大惡魔，捏死一只大惡魔，我還是輕輕松松的，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

“中惡魔和大惡魔的實力如何？”艾琳漫不經心地問道。她對術士和惡魔不怎么了解。

“相當于初級魔法師和中級魔法師的水平。怎么樣？只要你愿意成為術士，就能輕松擁有初級魔法師的實力，小概率擁有與中級魔法師相抗衡的力量。”安娜再次強調。

“您能給我講講術士的等級嗎？”艾琳一心二用地問道。

“可以！”安娜很開心，在她看來，艾琳已經對術士產生了興趣。

“術士和魔法師一樣，也被劃分為五個等級，不過他們的等級是按照惡魔的實力劃分的，也就是說，其實是惡魔被人類魔法師劃分為了五個等級。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吧，術士的實力大部分源自于他們的惡魔伙伴。”

艾琳點點頭。

安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能與小惡魔成為家人的……不是，能召喚出小惡魔的術士，被稱之為小惡魔級術士，他們的實力相當于見習魔法師。

“也有管他們叫地獄犬級術士的，因為地獄犬就是小惡魔級的惡魔，并且它們在深淵中的數量眾多。”

“地獄犬這么弱嗎？”艾琳一愣，抬頭說道，“我看書上說，地獄犬的實力很強大。”

“那是至少有三個腦袋的地獄犬。惡魔的實力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們也會成長。例如，小惡魔能成長為中惡魔，再成長就是大惡魔，再再成長甚至能成為惡魔領主。”

“哦……”艾琳若有所思道，“您的意思是……術士的等級分為，小惡魔級、中惡魔級、大惡魔級和惡魔領主級？他們分別對應的是……見習、初級、中級和高級魔法師？”

“沒錯！真聰明！不愧是我的學生！”

“惡魔領主級之上呢？”

“魔王！”

“有魔王級術士嗎？”

“從未出現過。”安娜語氣肯定。

“那為什么還要把術士分為五個等級？四個不就夠了嗎？”艾琳表示不理解。

“因為魔王真實存在，所以理論上是五個等級。按照你的意思，魔法師也可以只分為四個等級，因為歷史上的大魔法師只有一位，那就是不知真假、不知死活的古德。”

“我明白了。”艾琳收回目光，繼續認真閱讀契約。

安娜想了想，補充道：“中惡魔級術士，也被稱之為地獄雙頭犬級術士，或魅魔級術士，或眼魔級術士……

“沒錯，惡魔只是深淵生物的統稱，它的種類有很多，魅魔和眼魔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具代表性的惡魔之一，他們剛誕生就是中惡魔，具有初級魔法師的實力。

“你具體被稱之為什么術士，就要看與你契約的是什么惡魔。”

“我記住了。”艾琳點了點頭。

她感覺有一點麻煩，術士和魔法師都分為簡單的一、二、三、四、五級不好嗎？

“以此類推，大惡魔級術士，也被稱之為地獄三頭犬級術士，或炎魔級術士，沒錯，炎魔剛出生就是大惡魔，具有中級魔法師的實力！”

安娜喝了一口水，又道：“而惡魔領主級術士呢，也被稱之為地獄九頭犬級術士，或地獄火級術士。

“地獄火你應該聽說過吧？在各個小說故事中都鼎鼎大名，它們剛出生就具有高級魔法師的實力，是一種無比恐怖的惡魔。

“對了！為師要提醒你一下，地獄犬只是外形像狗，它們不是真的狗，更不忠誠。

“地獄火也只是外表憨憨的，實際上，它們很聰明、很狡猾，是魔王手下的高級將領、官員，是當之無愧的領主級惡魔。

“千萬不要被惡魔的外表欺騙了，能在深淵中活下來的惡魔沒有傻的。”

“我知道了。”艾琳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怎么了，你能看出我寫的契約有問題？”安娜稍感意外。

“不是……這真的是契約嗎？”艾琳試探著問道，“是不是……太不平等了。”

“你和惡魔談什么平等？別把它們當人！”安娜沒好氣道，“合著我剛才的話白說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會有惡魔簽這種東西嗎？”艾琳反應了過來，說道，“如果我是惡魔，寧可死，也不會簽這種契約。”

“你是你，惡魔是惡魔，別用人類的眼光去看待、理解惡魔，更別用人類的道德標準去衡量惡魔，它們沒有任何道德可言！”

安娜語氣肯定道：“放心，為了活下去，惡魔絕對會簽這種契約。你知道惡魔信仰的是什么嗎？”

“魔王？”

“不。”

“陰險、奸詐……生存？”

“也不是，這些詞匯是人類給它們貼的標簽，本就不準確。”

“那是什么？”艾琳沒聽說過有惡魔之神。

“幾乎所有的惡魔都沒有任何信仰，但它們有極高的智慧，現在，你知道它們是什么東西了吧？！千萬別把它們當人，否則它們會把你當人。”安娜再三強調。

“……您也是術士？”艾琳發現老師對惡魔太了解了。

“我不是，我本就無敵，不需要成為術士，也不差一個惡魔家人。”

“你無敵個錘子，你被女皇揍過！”谷雨沒忍住。

“再者，我也看不上術士。”安娜還在裝逼，“術士獲得力量相對容易，下限高，但是上限低，否則術士也不會混這么慘。

“惡魔的成長速度遠遠沒有人類快，等你的惡魔伙伴成長起來了，你早就老死了，前提是，你不會提前被它害死。

“所以呢，你也不能因為成為了術士，而放棄魔法的道路，成為術士只是你當前保護自己的手段之一，還需自強。你自身強大了，惡魔想害你都不敢。

“不要太過依賴我和弗里德森那個老混蛋，我們靠不住，沒有人能靠得住，那老家伙有點秘密。”

安娜頓了一下，沒有多說什么，反而語重心長地說道：“艾琳，你知道么，有很多術士，不是被惡魔害死的，而是被敵人‘擒賊先擒王’了，惡魔沒護住那個傻逼！

“因此，如果你未來的某個敵人是一名白癡術士，記住一句話，我打不過你的狗，還打不過你嗎？

“而若是你自身的實力強大了，也可以用術士的身份、用這句話，去蒙騙那些自以為是的蠢蛋。

“敵人的一個失誤，一個誤判，就是你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