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的衣柜里只留下一團褐色硬卡紙,顯眼于這純白。
床上幾人麻木下到地板,攤開被子埋頭擦拭,仁灰腦子掉線幾分鐘才隨著幾人的動作一起擦拭著,無奈干布只能將附著物擦掉,干涸的液體與皮膚融合,仁灰只能頂著這大紅臉行動。
燈一亮,小嘉沒了剛才的害怕,去撿起那團紙。
大家默契逼著自己忽略小樹的死亡,專心看鋪平的紙上的紫色字跡。
只是這一抹紫色終于是讓他們想起來不對勁的地方。
“唐杌!”每個人不約而同念叨這個名字,自從在小賣部聽見詭異聲音開始,唐杌這個人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她的消失,她,究竟是誰?!
鄺鄴目光微沉,朗聲念到:
[XX年X月X日星期天
我偷偷跟著那個小伙子離開學校,他明明家境普通,怎么步行了幾公里去郊外的一幢別墅?我看見他見到一個面黃肌瘦但仍舊能透露出一絲不凡氣質的男人,頻頻對這個男人點頭哈腰。
我遠遠聽見他們說什么吉時,西南方,狹窄,雙身等我聽不懂的詞,我只知道就他們那里,學校正是在他們的西南方向。
我感覺他們肯定跟我女兒失蹤有關!
XX年X月X日星期三
那個小伙子來學校了,他這時對著一位面容俊美的矜貴少爺點頭哈腰,這個少爺怎么好像是那天在郊外別墅看見的細狗有異曲同工之處,只是如今的他身材魁梧,長相非凡。
我假裝女兒字跡寫了封信給那個小伙子,約在天臺。
XX年X月X日星期四
我好像是死了,他們把我推下天臺,我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還有他們說什么精神病,死不足惜。
為什么?我只是找他們尋求幫助,那個少爺一看就是在學校里說一不二的人,為什么他們要推我呢?不過我又好像沒死,因為我看得見,聽得見,還能走,不過他們假裝看不見我,我叫他們也沒人理我。
XX年X月X日星期五
他們!他們?。。。。。?!我的女兒?。。。。。。∈撬麄儯。。。。。∥也粫胚^他們的?。。。。。∷麄冊趺纯梢裕浚?!小小的柜子?。。「乙粯樱。。∷麄儾坏煤盟溃?!啊!!!]
其實有點智商的人,應該已經猜到了企余的女兒在哪里,只是沒人相信。
企余單方面的記敘沒頭沒尾,想不到什么動機,尤其是這些跟他說的什么傳說搭不上半毛錢關系。
稚小妹根本沒有聽,她踮著腳從貓眼看著外面,她在找唐杌的身影。
藍蔀蔀仿佛患上了皮膚饑渴癥,無時無刻不在與鄺鄴貼貼,鄺鄴沒管她的任何動作,垂眸思索什么。
仁灰和小嘉一邊扣著臉上干枯的片狀物,一邊用苦大仇深的表情盯著紙團。
突然,在稚小妹焦急擔憂的眼神尋找中,收銀臺前的貨架被盲區(qū)擋住一半的地方飄出一片布料,稚小妹僅僅一眼便相信是唐杌,她滿心歡喜,在所有人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猝不及防的拉開大門跑向布料飛揚的地方。
震驚、恐懼、不解在鄺鄴和小嘉還有閆淮臉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仁灰肌肉反應大過心理反應,就像背后有人推了一把,他立即是彈射出去。
“姐姐!”稚小妹撲上去,卻是抱住一個硌手的玩意,她抬頭,赫然是一具骷髏,披著和唐杌相似的衣服。
稚小妹傻住,后跌倒入仁灰趕來的懷抱中。
仁灰警惕環(huán)顧四周,生怕下一秒那晴天娃娃便會突然出現(xiàn)。
稚小妹眼眶蓄滿淚水,她分辨不出衣服細致區(qū)別,只以為這具骷髏便是唐杌,喃喃低語“姐...姐姐...”
仁灰提心吊膽,抽回一只四處亂瞟的眼看了一下稚小妹顫抖手指指的方向。
“這...唐杌?”仁灰疑惑,“這不是唐杌?!?
這話一下子止住稚小妹欲落不落的眼淚。
“這不是唐杌,她衣服不是這樣的?!比驶铱隙ǖ馈?
仁灰抱起稚小妹,隨手擦掉她的眼淚,緩緩往鄺鄴那邊后退。
“等一下!”鄺鄴的聲音突然就在仁灰耳邊響起,猶如驚雷炸開了仁灰。
仁灰想要罵人,不料鄺鄴先做噓聲,緊緊看著對面那個被他們破開的窗口。
仁灰回頭,瞪大眼睛,窗戶完好無損,目之所及皆為初入時模樣。
小嘉也連同鄺鄴離開那個房間,房間隨之咔嗒,自動關上鎖住。
仁灰抱緊稚小妹,小心翼翼觀察。
收銀臺上的電腦自動開機,幽綠色的監(jiān)控畫面讓人驚喜,因為仁灰看見小賣部很干凈,什么都沒有,會動的就他們六個。
六人松口氣,一切是他們沒來之前的樣子,沒有勞什子晴天娃娃。
但是這突然出現(xiàn)的一具骷髏,把環(huán)境襯托詭譎,仁灰不放心的全去勘探一番,確認沒有什么東西,并且窗戶一點碎裂都沒有,這才真正放心。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難不成就在這等死嗎?”仁灰對著鄺鄴說道。
鄺鄴看了一眼背后虛弱的藍蔀蔀,皺起眉來,“不行,不能坐以待斃,還是回到原來那個教室吧,我覺得就這一切復原的也太詭異了。”
小嘉顫抖點頭。
“可是我們怎么回去?”仁灰扯過鄺鄴來到電腦面前,“外面有東西?!?
一個干癟的氣球在小賣部收縮門前來回移動,一時氣球的旋轉,外面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開~門~啊~我是···小英~救,救,我~”
眾人齊齊看向窗口,視線又齊齊回到電腦屏幕上,呼吸一滯,是小英的臉,猶如漏氣的氣球,腦袋長條搖晃。
不過好在,外面就只有這一個。
鄺鄴沉默,電腦上看不見時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天亮,頓時小賣部內一片死寂。
“要不然,我去引開它?”閆淮自告奮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