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小妹給娃娃梳完頭發(fā),回過頭把它還給唐杌,之后拿下耳套探頭東張西望尋找她哥哥稚逸的人影,但是教室如今一覽無余,記憶力好的她馬上發(fā)現(xiàn)自家哥哥和別的七個人還有阿生不見了,而對面那半個教室憑空出現(xiàn)了一灘沼澤。
“姐姐,我哥哥呢?他去哪里了?”
唐杌低頭看著這團白胖胖的肉嘟嘟的雙頰,超級想揉捏一把,但是這么多外人在還是有失形象,她剛張開的嘴還沒有吐出一個字就被一陣風給關上。
那風是仁灰?guī)淼模贾尚∶酶埃耙莞缛フ页缘牧耍粫壕蜁貋恚∶霉园。灰拢心闳驶腋绺缭谀兀 ?
稚小妹乖巧點頭。
仁灰說完起立直視唐杌,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跟稚小妹亂講話,唐杌無所謂聳聳肩,不知從哪撿了一根手臂粗長的木棍踱步走到澤邊蹲下。
仁灰安頓好稚小妹,一轉(zhuǎn)頭看見唐杌離澤這么近,趕忙跑過去讓她離遠點。
唐杌隨手把木棍扔到澤中央就離開了,雖然木棍在下沉,卻沒有任何要腐蝕的跡象,就像掉進水晶泥中不沾半分。
仁灰看著這特殊現(xiàn)象,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他讓稚小妹貼墻坐著,自己去搬了一張桌子移到澤邊,思考起一個問題:假設這片澤是一個直角梯形,上底的長為兩米,下底為三米,高為二點五米,此澤邊邊向內(nèi)五十厘米范圍被有腐蝕性液體覆蓋,中心沒有。若有個重物從中間跳入,會產(chǎn)生凹陷,依據(jù)水往低處流原則,處在邊邊的腐蝕液會往中間也就是低處流淌,那么只要速度夠快、位置夠好,就有希望跳進去而不會受到腐蝕液的傷害。
與此同時,沒來得及掙扎就掉落的稚逸才艱難的從一個水滴狀坑中借巖壁上自然垂落的藤蔓爬出來。
他甩了甩身上沾濁的膠水狀黏液,茫然環(huán)視四周。
“這是哪里?其他人呢?”稚逸疑惑扶額,后腦勺隱隱作痛,他只記得是突然的失重感以及仁灰的急切目光。
“這里...是地獄嗎?”不怪稚逸如此想,實在是入目的環(huán)境實在詭異。
紅色黏土,踩上去有種踩屎感,地表仿佛與地下水源僅僅一層之隔,像站在水床上一樣動蕩。綿延紅山脈將天空映照成淡粉色,明明沒有太陽,這的氣候依舊將稚逸僅剩一件的薄衣打濕,緊貼皮膚的感覺并不好受。
壓抑的氛圍使稚逸有些暈眩,但目之所及寸草不生,他只能強撐著往不知名方向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一小時,也可能兩小時,總之久到稚逸拖著腿移行得快累化了方才看見不遠處一片似乎是蓮池的地方。
稚逸眼睛都直了,深呼吸都吸進去了蓮花荷葉的清香,憑著本能半瞇眼小跑到池邊,趴在地上將頭浸入水中,喝了幾大口后咳嗽著抬起頭翻身仰望天空躺著,長吁一口氣后感受自己砰砰的心跳漸漸平緩。
“唐杌和仁灰在小妹身邊,應該會比我這邊安全吧,也不知道仁灰會不會以為我掛了。”稚逸憂心想,雖然不知道唐杌什么來頭,居然讓他莫名有點親緣感,難道是因為她的慈祥笑容嗎?稚逸一陣惡寒,他竟然覺得唐杌像母親一樣!
他搖搖頭,拋去這些雜念,當務之急是離開這里,于是跳起身,轉(zhuǎn)頭的一剎那又跌回地上。
這哪是一個蓮池啊!分明是一個個金雞獨立的人皮傘架!是被活生生從腳底開始將皮剝褪至腦頂,以手骨做傘的支架把皮撐開撐圓,這還不夠,還要拆一條腿骨一截刺入額前另一截刺入后腦勺,不是正圓是橢圓,沒拆的腿立在水面,每個下面都是粗管相連。
稚逸駭然,視線下移才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剛剛清涼的池水是紅澄澄的血水,頓時空氣里飄蕩的不是清香,而是腥銹味。
吐是吐不出來的,他只能任胃翻騰,喉頭滾動。
一襲風卷著遠方的沙向稚逸輕拂,他瞪大眼睛看風來的方向,只見塵土飛揚,遮天蔽日,是沙塵暴無疑了。
稚逸暗道不妙,拔腿沿著塘邊狂奔,不敢輕易下水避風,也不敢回頭看,就這樣一直跑,等到?jīng)]有聽見風聲,抬眼是無邊無際的前方。
終于還是體力不支倒地喘息,很久沒吃過東西了,稚逸感覺頭腦發(fā)昏,摸了摸口袋,意外摸到一個巧克力,他喜出望外,一口秒了,然后就是在地上躺著思考人生。
“嗯?什么聲音?”稚逸側(cè)耳貼在地面,他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和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