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從容不迫
- 基因進(jìn)化,最強(qiáng)機(jī)甲之路
- 牛肉拌孜然
- 5106字
- 2024-02-23 11:47:57
夕陽在視線里投下一塊不大不小,還算勻稱的陰影。張水提著書包,警覺地躲在校園里的一棵樹下四處觀察。
果然不出張水所料,在校門外站著一個不耐煩地一直撓頭的人影,斜斜地挎著書包,似乎還嚼著什么類似于口香糖的東西。張水瞇起眼睛,看到那人的校服,這才大驚失色。
——黑羽快斗。
——不行不行,一定不可以見他。
張水這樣想著,手足無措地在樹下踱起步來。
一圈,兩圈,三圈。
仿佛張水只是在和自己兜圈子,苦悶又可笑。
張水看到自己的影子,猜想起她的表情來。是與張水一樣的愁眉苦臉?還是喜形于色?張水捶了捶胸口,只覺得一陣陣缺氧。
——不行,得避開他逃出去。
張水小心翼翼地退到他視線的盲區(qū),然后手腳麻利地挽起袖子,只輕輕地蹬了一下,整個人就已經(jīng)被抬得老高,縱身一躍,Perfect!完美落地。
翻墻成功!
張水躡手躡腳地繞到了校園的另一側(cè),避免與他碰頭。當(dāng)然,燙得如小波浪一樣的頭發(fā)也被張水昨天凌晨拉直了。
因?yàn)閺埶疀]有辦法面對鏡子里的自己,那是和他在一起時的自己。
看著那鏡中的頭發(fā),只感到由心而生地厭惡。
——它讓張水想到,他信誓旦旦地說要帶張水去童話的入口。
——還有那硌腳又惹眼的高跟鞋。
——還有在人前的故作姿態(tài)。
——還有在臺階上的危險(xiǎn)。
——還有擁擠的街道,快到閉場的游樂園,直達(dá)云霄的摩天輪。
——以及那個讓張水難以釋懷的,刺眼的親吻。
張水厭惡這些記憶,甚至祈禱突然病發(fā)。可命運(yùn)有時就是這么幽默,偏偏不如你愿。
一整個晚上的徹夜未眠,張水除了拉直頭發(fā),其余的時間都在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本來以為這些事就會想夢一樣,從清晰明朗會漸漸到模糊不明,就像做過的夢一樣。但是張水錯了,有些東西,越是難以釋懷,就越是不容易忘記。
反而會占據(jù)你心里極大的位置,悸動又不安分。甚至?xí)裨谀X海里過電影一樣,一幕幕,一話話,非要在你眼前掰扯清楚。
是不安分的心在作祟。
張水又恢復(fù)到了以前的長馬尾,張水覺得這才是張水自己,這才是登野城瞳最初的那個自己。
“你怎么在這里?”他一臉吃驚地問張水。
“張水??????”張水一直沉浸在翻墻成功的喜悅里,一點(diǎn)也沒有注意到漸漸向自己走來的人,等到面對面的時候,已悔之晚矣。
“你怎么還??????翻墻過來的?”他一臉的難以置信。
“張水??????張水??????”張水一時語塞,只覺得血液全部都流到了臉的表面,灼傷了皮膚,痛之入骨。
“走吧,去那邊跟你說。”張水瞟了一下四周,急忙把他推到對面的街道,自己則躲在他的背后,像極了弱小的生物。
張水把他匆匆忙忙地推到路邊的冰欺凌店里,慌張地在他對面坐定。
張水的目光一直躲躲閃閃,生怕被他的目光撞到,那目光似乎能一直直達(dá)你的內(nèi)心,使你沒有還擊的余地。
張水用不疾不徐的語速對他說,“張水來告訴你。”
“原來是這樣啊~”他饒有興趣地笑笑。
“你笑什么!?”張水白了他一眼。
“不就是躲個人嘛~至于這么神秘么?”他一副滿不在乎的姿態(tài)。
“安山學(xué)長,看在你昨天救過張水的份上,張水先不頂嘴,不過,張水希望你能幫張水保守秘密,不然的話,可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的哦!~”張水一臉神秘的笑容。當(dāng)然也只是裝出來的。
“什么事情?”他倒是有了一點(diǎn)緊張。
“嘿嘿???”張水偷著樂了兩下,一本正經(jīng)又俏皮地說,“It’s prediction!(預(yù)言。)”
話一出口,張水整個人立刻僵住了。
像是突然斷掉的提線木偶,卡著半空中,表情空洞,在華麗的舞臺上,在所有人的面前掉了鏈,哭笑不得。
——怎么會受他的影響?
——怎么會因?yàn)樗洼p易地更改了口頭禪。
——黑羽快斗,你怎么可以讓張水因?yàn)槟愣淖儭?
——對不起,看來張水必須逃離。
“你怎么啦?”優(yōu)冢把身子探過來,關(guān)切地問。
“噢,沒事???”張水略有歉意地笑笑。
“噢???”他又重新坐好,“說起來???你和那個人???是不是有不一般的關(guān)系?”
“誰?”
“就是你躲著的那個人啊???”
“噢,沒有沒有。張水們只是朋友而已,但是最近張水不想見到他。”張水如實(shí)回答。
“噢???這樣啊???”他若有所思地笑笑,“看來???似乎是張水誤會了呢???”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張水連忙遮掩自己的不安。
“你們是不是也有什么誤會呢?”他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也許吧???是有了一些爭執(zhí)???反正錯不在張水???應(yīng)該不是誤會???張水不想見他???張水現(xiàn)在心情很煩???”張水開始前言不搭后語地說話。
“噢???那是該放松一下心情了???”他露出了輕松的笑容。
一剎那間竟有讓人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那么???這個你感不感興趣呢?”他說著,從書包里抽出一張小小的宣傳單。
——校任干部新一屆改選。
“可是張水??????”
“張水覺得你的聲音還不錯,可以去試試參加播音室的室長競選。”
“可是張水從小到大都沒參加過什么競選??????”張水只好乖乖地道出實(shí)情。
“沒關(guān)系,你嘗試一下嘛。正好可以調(diào)整心情啊,而且說不定還可以成功坐到室長的位置呢。”
“是么????”張水不太自信地笑笑,“或許吧???”
這算是,答應(yīng)了么?
獨(dú)自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這才覺得平日熱鬧的大街此刻有些落寞和冗長。春天竟也有這樣蕭瑟的場景。
看來是昨夜的雨打濕了這個春天,才讓這個春天顯出華麗的孤寂。
或許也是因?yàn)樽约骸?
自己的心境。
天暗的有些快。大概是在放學(xué)后又浪費(fèi)了不少時間的緣故吧。
張水手中捏著那張宣傳單,瑟縮地站在路燈下,頗有勇氣地翻開了它,在微弱的燈光下仔細(xì)辨認(rèn)著那些蠅頭小字。
——或許,是一次新生。
——或許,能讓張水從里到外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或許,張水可以變得勇敢,不再輕易掉淚。
——張水想,試一試。
這樣想著,張水從容地笑了笑,在綠燈的指引下,輕松地走過了十字路口。
對,試一試。
“誒呀!”一陣風(fēng)吹來,把張水手中的宣傳單刮飛了。
張水有些懊惱地跺了跺腳,沒有多想便追了過去。
沒有飛多遠(yuǎn),那張宣傳單便停下了。
完好無損地飄到冰冷的地上,張水長舒一口氣,走上前去輕輕拿起它,折好,平整地放進(jìn)口袋里。
道路旁邊的灌木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無法輕易辨認(rèn)。
張水警覺地望向灌木叢,“誰?”
就在張水一步一步靠近的時候,一只貓突然從灌木叢里竄出來。
原來是貓。張水放心地擦了擦汗。
在昏黃的燈光下張水看不清它的輪廓,只隱約感覺到它是只流浪貓,需要人的照顧。
張水想走過去輕輕捧起它,可是它卻敏捷地跳開了,在張水面前跑了。
張水想捉它回去給小哀當(dāng)寵物貓好好養(yǎng)著,于是張水向前追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這貓似乎是走投無路了,睜著惶恐地大眼睛對著張水。張水有些于心不忍,但還是狠下心來要捉它回去。
張水向它撲去,卻撲了個空。它找準(zhǔn)了縫隙跳了出去。
張水只好硬著頭皮,再次追著它滿街跑。就在張水們相差不遠(yuǎn)的時候,它突然停了下來。
張水借著微弱的光線,這才發(fā)現(xiàn)它是一只黑貓。
黑貓不是通常預(yù)示著不幸與災(zāi)難么?張水定了定神,心跳不覺做加速運(yùn)動,就這樣直勾勾地盯著它,毫不回避地與它對視。
張水向前探了探身子,它卻倏地轉(zhuǎn)身跑進(jìn)黑暗的巷子。
張水望著那一團(tuán)深不可測的黑暗,滿是恐懼。但是硬了硬頭皮,邁出了第一步。
被明日香抱著的……尸體正是張水們這次旅行真正的導(dǎo)游,直木橫樹。只是此時的他被兩條繩子掉在空中,赤裸著上身,蒼白的面孔充滿了無奈。
何羽成砍斷繩子,放下直木橫樹。
“他怎么會在石墻后面?”奈奈的聲音在顫抖。
“這石墻是被人堆成的。”何羽成回答道,“看他這個樣子……死亡時間應(yīng)該在五天以前。”
“自殺的可能性太小了,絕對是他殺。”白馬探的眉毛激動地上揚(yáng)著。
“真是死亡之旅呢……”關(guān)智一二喃喃道。
“張水們換個地方過夜好不好?不想再和死人睡在一起了……”雪野五月緊緊地抱著久保帶人。
“前……前輩他……”明日香哭得梨花帶雨,幼小的樣子讓張水想起了以前經(jīng)常幫忙照看的鄰家小妹妹……
“沒事的……一定會找到兇手的……”張水輕拍她的背,柔聲道。
她的哭聲更響了。
張水果然還是不會安慰人……
“香醬,張水知道你現(xiàn)在心里很難受,直木導(dǎo)游一定對你來說很重要吧?”奈奈上前柔聲道,“打起精神來吧,直木導(dǎo)游一定不愿意看到你這么傷心的樣子。”
張水將安慰工作交給了奈奈,獨(dú)自躲到一邊去思考直木橫樹死亡的謎團(tuán)。
為什么兇手會選擇在這里作案呢?
若是直木橫樹是他殺的話,那么那封遺書又是怎么回事?單純是兇手做出來的掩飾嗎?
“白馬,給張水看一下直木橫樹的遺書照片!”張水將白馬探拉到一旁小聲對他說。
他從記事本中拿出照片,遞給了張水。
張水盯著照片上的字,希望能從中得到一點(diǎn)頭緒。
“若是你馬上要死了,你想告訴你的親人什么呢?”張水問白馬探。
“張水會告訴他們,張水愛他們……”白馬說。
水滴沿著鐘乳石有規(guī)律地掉落著,一些掉到了水中,掀起了漣漪,一些掉到了張水們的身上,直到,全身都濕透了。
自從參加了這次旅行就沒發(fā)生什么好事,被莫名其妙的假人恐嚇,得到導(dǎo)游的奇怪遺書,與外界失去聯(lián)絡(luò),東條直信的死,大道海的死,原導(dǎo)游直木橫樹的死,情侶雪野五月和久保帶人的死,關(guān)智一二的失足落水,小野奈奈被刺殺,以及……白馬探的失蹤,還有現(xiàn)在的地下河漲水。
明日香皺著眉頭在前面帶著路,雖然已經(jīng)扔了很多不必要的裝備,但是身上的包袱對于兩天沒吃飯的她來說,依舊重了些。
何羽成背著失血過多而昏迷的小野奈奈,雖然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精神似乎沒有受到多少影響。若不是他那么精神抖擻,激發(fā)了張水不服輸?shù)男愿瘢峙聫埶缇桶c掉了。
走在最后面的,就是只剩一口氣的張水了……扔掉了幾乎所有的裝備,只剩下一個裝著求生工具和《破曉傳說》的背包。還有的,就是白馬探在失蹤前給張水的記事本。那個裝著眾多線索和證據(jù)的萬能筆記本……
“再不快點(diǎn)找到出路的話,不等張水們餓死累死,這升漲的地下河水就會把張水們淹死。”張水焦慮地看著不斷上升的水平線。
“恩……張水記得出路就在這附近。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明日香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
“看他失蹤前從容不迫地把記事本給你的樣子,應(yīng)該不會有事。”他淡淡道,“現(xiàn)在有危險(xiǎn)的是張水們。”
“恩……沒想到還會有人讓你覺得危險(xiǎn)。”張水心不在焉地說。更重要的是到現(xiàn)在為止張水還沒找到破曉之念……
“不是這個啦。”何羽成無奈地笑了笑。
張水們?nèi)耍文翁幱诨杳誀顟B(tài)所以不算……)各懷心事地繼續(xù)走著。張水想著破曉之念和白馬探的記事本。真相已經(jīng)很清楚了,只是什么時候說清楚呢??
以前看名偵探柯南的時候總覺得柯南顧案子不顧安全,常常得意忘形地說著推理而忘記了自己身處險(xiǎn)境。但是若張水不當(dāng)面把真相說出來,對得起那些死去的人嗎?……
“啊!沒想到水漲的這么快!”明日香失望地叫道,“出路被淹沒了!”
“什么?!”張水失望道,“只有這一條出路嗎?”
“恩……”明日香看著泛濫的河水嘆了口氣,跪倒在地上,“那邊原來是有個洞口的,可是現(xiàn)在被水淹沒了。”
“潛水過去行嗎?”何羽成問。
“沒有潛水裝置,不知道這個距離行不行。”明日香說。
“張水來試試,你們在這里乖乖等著。”何羽成把奈奈扔給張水,開始脫衣服……
“等等!”明日香開始掏她的背包,“這河中也不知道會有什么東西,萬一你遇到什么危險(xiǎn)就不好了……”
說罷掏出長繩,“系上這個,若是有了危險(xiǎn)張水們也好幫忙。”
何羽成接過長繩,輕蔑地一笑,“張水知道了。”說罷,迅速地系好了繩子,縱身一躍,跳進(jìn)了水中。
明日香看他逐漸消失的身影,松了口氣,漫不經(jīng)心地把繩子系在了一塊大石頭上。
“你是兇手吧?”張水淡淡道。
“什么?”她微笑看著張水。
“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吧?”張水發(fā)覺自己在模仿柯南同學(xué)的口氣……,“明日香小姐,或者說,直木小珠小姐!”
她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又笑了起來,“你是怎么知道的?這個身份張水自己都快忘了。”
“是在發(fā)現(xiàn)直木橫樹導(dǎo)游遺書的那天。按理說你們之間只是同事關(guān)系,遺書原稿不應(yīng)該在你的手中的。而白馬探也說,遺書是被死者家屬領(lǐng)走了。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和直木橫樹之間有著特殊的關(guān)系。直木橫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一生的親人只有前妻和女兒兩個人。從你的年齡來看,只有女兒這個可能性。開始張水還不太確定但是看到你的項(xiàng)鏈墜子之后張水就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張水一口氣說完整段話。
“那男人……的確是張水父親。十年前他為了自己,將張水賣給了別人做童養(yǎng)媳,從此不聞不問……張水費(fèi)盡心機(jī)這么多年,就是為了報(bào)仇!”
她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心性的墜子,打開,一個親密的三口之家合照映入眼簾,只是其中的男人臉被剪去了。過了這么多年,那些事情依舊像針一樣扎著她的心……“當(dāng)天,張水將他從旅館叫出來,借熟悉道路為理由,把他帶到山洞里。然后很輕松地利用麻丨醉藥將他制服,逼問他……”
“破曉之念的下落吧?”張水說。
她很驚訝張水竟然猜出來了,接著道:“不錯,但是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向張水懺悔當(dāng)年的過錯。最后張水實(shí)在受不他了,便將他殺了。”
見她說得如此輕巧,張水不禁打了個哆嗦,那可是她父親呀!
“那么其他人……你又為什么要?dú)⑺麄兡兀俊睆埶畣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