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水琢磨著三人的話。

白老板沒錢發工資，淮芷就給他了。

畢竟，淮芷最值錢了。

可可愛愛的淮芷可以當他的老婆。

他不嫌棄。

這好像不虧。

淮芷看出張水的念頭，瞬間躲到白老板的身后，輕聲說道：

“老板，我總感覺他在打我的主意。”

“你大膽一點兒，把『感覺』去掉。”

白老板轉身，走入房間中，“張水，你進來吧，我們只有兩個月的時間。”

張水偷瞅了幾眼淮芷后，神情嚴肅下去，拖著行李走入房間。

屋內十分干凈，就是有點舊。

“你真有辦法讓我在地下拳擊場脫穎而出，從而被第三方所關注？”

張水說出自己最在乎的事情。

“應該沒什么問題。”

白老板點頭，“在青龍寨里能駕駛高端機甲的人并不多，你只需要掌握一定的作戰技巧。”

“你確定？”張水心虛地問。

“有些人奮斗一生的終點，還不如別人的起點。現實如此，我騙你干什么？”

白老板向張水丟去幾個劇本，“你自己挑一個吧。”

張水掃視劇本。

劇本①：

自幼喪母死爹，孤兒一個，性子樂觀不服輸，在內城失去工作后，前往地下拳擊館謀生，相信終有一天會成功。

劇本②：

誕生于克隆工廠，壽命有限，大部分工資都用來買藥續命，從不服輸，因缺錢踏入地下拳擊場，每一場比賽都是活命的機會。

.....

各式各樣的劇本讓張水很迷惑。

“這些是什么？”張水抬眼看向白老板，“我沒那么慘。”

“打造底層民眾的勵志人設，為參加超明星計劃做準備。”

白老板催促著張水，“你快從中選一個吧，人設很重要的。”

“我還沒踏入地下拳擊場。”張水放下手中的劇本，嘀咕道：“我可以自己書寫劇本嗎”

“你有很好的創意嗎？”白老板隨口問道。

“你看過凌晨三點的霧都嗎？”

忽然間，張水雙眼中滿是對夢想的堅定，他語氣里透著疲憊和對夢想的堅持，“我見過。”

白老板幾人都注視著張水的眸子。

房間里一下子就安靜下去了。

“好吧，這聽上去就很勵志，你是想塑造一個勵志的人設嗎？”

白老板抿嘴，“可以試一下，寫完后交給我看一下。”

“嗯哼。”

張水的眼神一下子就懶散下去，他疲憊的打了幾個呵欠。

“你的狀態看上去很糟糕。”淮芷看著張水。

“嗯，我昨天去輸液了。”張水笑著說。

“啊？你生病了，輸什么液？”淮芷有些緊張。

“寶，想你的夜。”張水向淮芷露出笑容。

淮芷怔在原地，沒想到張水是一個油嘴滑舌的人。

不過，她還是第一次聽人說這種話。

“呸，你可真油。”她輕哼道。

“我命油我不油天。”

張水逗弄著淮芷，他掃視屋子，努力接受自己目前的處境。

房子著實太舊了。

如果不是淮芷有點甜。

他是真想走。

“我想先休息一下。”張水看著三人，試探性地問，“可以嗎？”

“可以，我帶你去員工宿舍。”葉七諫熱情地朝著張水走去。

張水往后挪動腳步，目光緊盯著淮芷。

葉七諫的臉色猛然就凝固下去。

他受到了傷害。

“我想淮芷帶我去員工宿舍。”張水提出請求。

淮芷努嘴。

這個新人可真麻煩。

“你跟我來。”

淮芷起身，帶著張水往員工宿舍走去。

張水盯著淮芷的頭發。

這跟真的一樣。

“你頭發是什么材質呀？”張水忍不住說道：“我能摸一下嗎？”

淮芷停下腳步，猶豫了下，點頭，“可以。”

張水伸出臟手。

手感簡直和真發一模一樣。

“跟真的一樣。”他感嘆起來。

“笨，這就是真的頭發。”

淮芷扯回自己的頭發，她推開門，指著一張架子床，“喏，你就是睡上邊吧。”

張水看著較為逼仄的房間，不禁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他沒多少錢，還有仇家，壓根兒就沒有太多的選擇。

既來之則安之。

他提著箱子走了進去，下鋪是正在酣睡的燭九，對方較為臃腫的身軀占據了整張床。

還好，他是睡上鋪，沒有生命危險。

“你先休息吧。”淮芷幫張水放好行李，“慢點兒記得出來吃午飯。”

“嗯。”

張水看著轉身離去的淮芷，心里困惑無比。

淮芷是他見過最為智能的一個機器人，簡直和尋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他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爬上上鋪的床架。

下邊的燭九不斷打鼾。

張水心里苦，輾轉反側大半個鐘頭，他還是無法進入夢鄉。

“唉....”

他翻身坐起，點開個人社交號的聊天記錄，想要搜尋到有用的信息。

他的大部分買家是精神受到了污染。

售出的藥物能讓患者覺得自我活在夢中，從而減輕痛苦。

大部分藥物都受各大企業嚴格管控。

張水不斷翻看著聊天信息，依舊找不到一點兒蛛絲馬跡。

當他正要放棄時，一則聊天界面忽然彈開。

“你別以為自己搬家就安全了，我遲早都會殺死你。”

仇恨似乎能從信息界面里滲透出來。

張水后背有了涼意，瞬間就不困了，他沒有急著和對方交流，翻看起對方的個人社交資料以及兩人的聊天記錄。

對方的頭像是一頭躺在地板上的豬。

姓名：李巽；

性別：男；

年齡：53歲；

工作：一家醫療器材的推銷員。

聊天記錄和醫療器材有關。

李巽曾向張水所在的醫院推銷過器材。

張水記下這些有用的信息后，立即向對方發去信息，“李巽，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仇。”

“那個老家伙死了，我殺的。”

神秘人回答他，“下一個就是你。”

張水的瞳孔微微一縮，想起對方的駭客身份，“你黑了他的號？”

神秘人沒有繼續回應張水。

如刺在哽的感覺讓張水有些不舒服，他跳下床。

響聲驚動燭九。

“抱歉。”張水說道。

“你來啦。”燭九翻身爬起來，結巴地問，“你...多久來的？”

“剛來，你繼續睡覺吧。”張水穿上鞋子。

“不了，該吃飯了。”燭九搖頭，同張水來到食堂，他看向淮芷，“今中午吃什么？”

“羅非魚。”淮芷回答。

“那今晚呢？”燭九極為失望。

“羅非魚。”淮芷說道。

站在邊上的張水也跟著燭九失望起來，這員工套餐也太差勁了。

他走了過去，瞅見了炸土豆，“咦，這不是有其他東西嗎？”

“這是客人剛點的，羅非魚沒人點，我們就吃客人不點的。”

燭九向張水解釋，“其實那些東西也不好吃，比如味道一般，可銷量卻靠前的無骨雞柳。”

“哦？”

張水忽地擔心自己的薪水，“不會吧？你們開的不是俱樂部嗎？怎么還賣食物？”

“平時也做生意呀。”燭九平靜地看向張水，“白老板和我們三個都是創始成員。”

“那我是不是該叫你一句老板？”

張水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他聽燭九的口氣，這個所謂的俱樂部好像就他一個打工人。

他覺得自己進了黑廠。

“你也可以叫我老板。”有點社恐的燭九憨笑起來，吞吐地催促，“你...叫呀....”

張水抬眼看向燭九，心里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他無精打采地問，“老板，一個月的銷量夠發我工資不？”

“夠了，這廣式香腸利潤很高。”

燭九斬釘截鐵地保證，“我們叫顧客多點一些，賺夠了錢就發你的薪水。”

“啊～”

張水萬念俱灰，心想著燭九幾人要賣出多少廣式小香腸才能籌集出他的薪水。

他看向淮芷。

窮比快樂屋最具身價的人。

實在不行，淮芷就分配給他當老婆。

他也不嫌棄。

“你別一直看著我。”

淮芷用手擋住自己的臉，夾了一條羅非魚給張水，“快吃飯，白老板說要帶你去熟悉一下各大拳擊場。”

張水一下子就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