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剛剛在寶峰門附近發生了那兇悍狂暴的瘋道士連殺十余兵丁之事,晚上這寶峰門附近便又著了火。
這可實在是不得不讓劉伯祿心中大為警惕。
他懷疑白天根本就沒有把城中的偽明余孽給清理干凈,以至于他們居然敢在夜里放火作亂。
于是,在小妾和丫環的輔助下,劉伯祿連忙穿好衣服、披好盔甲,一瘸一拐地走出門去召集兵丁。
白日被那兇悍道士砍殺了的十余名清兵,基本上都是劉伯祿手下最精銳的親兵,劉伯祿對他們的死亡很是痛心,承諾給他們遺屬豐厚撫恤。
而那些被兇悍道士嚇得逃跑的親兵,按照劉伯祿的命令,都被抓起來等待懲處。
其中跑的最快的那個,更是早就已經被砍了腦袋。
當然了,把崴了腳的劉伯祿拖走的那幾個親兵,不僅沒有被抓起來,還受到了獎賞和提拔。
劉伯祿匆匆集合了以親兵為核心的百余名馬步兵丁,然后他便委派一名親信騎兵軍官,先帶上這些馬步兵去寶峰門,看看那里有沒有偽明余孽放火作亂,若是有的話,要先大力鎮壓,然后再去救火。
劉伯祿本想著親自帶人前去,可他現在腳還沒有好,行動不便,因此才不得不放棄。
其實,原本經過了大半日的修養,他崴了的腳已經基本上康復,至少緩慢走路和騎馬,是完全沒有什么問題的。
可不曾想,他剛才一時興起踹小妾的那一腳,不僅沒有對他那皮糙肉厚的小妾造成什么傷害,還反而讓他白天崴的那只腳又扭到了。
真是偷米不成蝕只雞。
就這樣,再次行動不便起來的劉伯祿,縱然對火情心急如焚,也只能在府中坐鎮,不能親自去寶峰門附近查探情況。
那劉伯祿委派的親信騎兵軍官,率領騎兵先行到達寶峰門時,火勢已經很大了。
只見城門樓及附近火光沖天而起,映紅了半邊天際。
那本來看上去頗為巍峨莊嚴的城門樓,此刻卻成為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山。
火光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樓檐上的飛檐翹角在烈焰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被這無情的火舌吞噬。
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木頭和布料的氣味,刺鼻而又令人窒息。
那火焰舞動的噼啪聲,與附近被殃及居民的驚呼、哭喊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堆雜七雜八、聽上去極為讓人心煩的噪音。
騎兵軍官認識到在這種火勢之下,就算真是有可惡的偽明余孽放火,那他們八成也早就逃之夭夭了。
正所謂,小將在外大將命有所不受,根據實際形勢,這騎兵軍官認為放著眼前的大火不救,而去費力尋找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偽明余孽,是不明智的。
于是他當機立斷,直接下令麾下馬兵在安置好馬匹之后,便立即前去救火,以免火勢繼續蔓延到徹底不可收拾的境地。
不只是先過來的馬兵,后邊數量更多的步兵聚集過來后,也立刻要全部加入救火的隊伍。
……
正當清兵忙于在寶峰門附近救火的時候,北門聯玉門的城門,已經被海宋間諜打開了。
話說,白日劉伯祿對和尚道士尼姑這類人的重拳出擊,自然是對混入城中的海宋間諜沒有任何傷害的。
假扮道士的,只有外出偵查的幾名海宋間諜中的1356號而已。
而1356這次性命的報銷,也主要是因為他貪劉伯祿這條大魚。
實際上,客觀來說的話,憑借他的實力,若他只是想突圍的話,也是能夠有比較大概率成功的。
除了外出偵查的間諜之外,剩下的數十名間諜,都是一直在暗處隱藏著的,畢竟這些間諜兵可以通過趙琸來互相進行情報共享,沒有必要都出去偵查。
這些海宋人間諜的隱蔽能力極強,只要他們想隱藏,搜查的清兵基本上就不可能找得到他們。
畢竟,這魚城這么大,難免會有許多陰暗、潮濕、人跡罕至的地方。
在那些陰暗、潮濕的角落里面躲藏著的海宋間諜,就算是在原地盡情地扭曲、爬行,也一點都不會引起清兵的注意。
海宋間諜的戰斗能力極強。
一個普通的1356號海宋間諜,手持從敵人手中奪過來的腰刀,就可以在上百清兵的包圍之中,以一當十,連殺十數人。
數十名夜戰專精的海宋間諜,在夜晚中手持弓箭和鋼刀,互相配合,自然就能夠有以幾十當幾百,甚至以幾十當一千的實力。
這種實力,在夜晚偷襲奪取一個城門,自然應該是不在話下。
但正所謂料敵以寬,謹慎起見,混入城中的海宋間諜們,還是決定采取聲東擊西的策略:
派小部分人手先在寶峰門附近縱火,以此來吸引城內清軍守兵的注意力;再趁著城內守兵忙于救火的時候,派遣大部分人手去奪取和控制聯玉門,之后便是放已經到達城外的羽林衛大軍進城。
是的,朱由桹率領的三千余羽林騎兵,通過急行軍,僅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便迅速翻越了梅嶺,并且還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南安府城城下。
相比于在動物界唯我獨尊的恐怖直立猿,馬兒是更為嬌貴的動物。
在長時間的急行軍中,羽林衛中的士兵,基本沒有人因為急行軍而死亡。
但馬匹,在急行軍中死亡的,就有很多了。
所幸,羽林衛中每名士兵平均馬匹數量頗高,因此,一部分馬匹的死亡,才沒有對軍隊的行軍速度造成太大負面影響。
對于馬匹的死亡,朱由桹也是很心疼,畢竟,這里是大明朝的東南地區,馬匹本來就很是精貴。
但他也不后悔。
畢竟,在一向信奉“兵貴神速”的朱皇帥看來,以一些馬匹的性命換軍隊的行軍速度,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況且,那些隨海宋人而來的真正好馬,并沒有太大損失。
這些名義上是阿拉伯戰馬的“海宋馬”,不僅有阿拉伯馬的大體型,還有蒙古馬的強耐力。
并且,它們還不像普通馬匹那樣嬌貴脆弱。
它們皮糙肉厚,基本上不會生病,簡直和普通馬不是一個物種。
在廣州的時候,朱由桹便已經留下了一些海宋馬當做種馬,想要嘗試借此來改善一下馬匹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