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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辯論必贏朱由桹

雖然,因為國事和家事,朱由桹操勞了整整一夜。

但是,永歷元年正月初一,一大早,他還是生龍活虎地出現在了大朝會上。

本來,廣州城內的留守諸臣皆以為,既然皇帝都不在廣州城,那元旦之日,便也沒有什么必要再去在進行大朝會。

可是昨天晚上,皇帝陛下突然返回廣州,并且下令要在明天一早照常進行大朝會,眾臣得到命令,沒有辦法,只得連夜準備。

所幸這是在廣州行在,不是在京師皇極殿,一切都可以從簡,大抵只需要簡單陳設鹵簿儀仗就行了。

要不然,時間太過倉促,還真不一定能夠準備得當。

在略顯簡陋的大朝會上,朱由桹接受了文武百官的祝賀,這祝賀,總體來看,一是為了祝賀新年的到來,二是為了祝賀皇帝陛下御駕親征取得鳳河大捷。

欣然接受了群臣的祝賀之后,朱由桹還是有些意猶未盡。

于是,他先向大伙兒繪聲繪色地講述了鳳河戰役的全過程,之后,便趾高氣揚地向眾臣提出問題:

“如何評價朕在鳳河戰役中的表現?”

聽到這個問題,左副都御史王化澄,首先跳出來贊揚道:

“陛下御駕親征,鳳河大戰,殲敵二萬,虎踞粵東,此萬歷以來全盛之天下所不能有。

陛下以九五之尊,親提禁旅,躬蹈矢石,浴血奮戰,此誠勇也。

陛下能把握時機,伏擊敵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此誠智也。

因此,微臣以為,陛下在鳳河戰役中的表現,足以稱得上是一個智勇雙全。”

接下來,在王化澄之后,便又是一群阿諛奉承之人,跳出來對朱由桹高唱贊歌。

朱由桹終于勉強聽了個過癮,在眾多奸佞小人的吹捧之下,他的心中更加得意,簡直得意到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然后,他便又想起來,大約在二十天之前,在他決定御駕親征的時候,有好多臣子前來勸諫,當時勸諫的最歡的那幾個人,他可都是偷偷記在了本子上的。

在參加大朝會之前,他還拿出本子,把那幾個人名,都重點地溫習了一遍。

絕對不會認錯!

更何況,剛才在王化澄等人夸贊他的時候,朱由桹還好好觀察了一下那幾個人,發現他們果然都沒有站出來給他歌功頌德的意思。

總之,接下來,朱由桹就一個一個把他們的名字點了出來。

被點到名字的朝臣,都有些不知所措。

接著,他們只聽得小人得志的朱由桹,語氣猖獗地對他們言道:

“就是你們幾個,當初一直勸諫朕,讓朕不要御駕親征的吧。但是,現在,朕御駕親征的豐碩成果,你們也看到了吧。

要是朕當初聽了你們的勸諫,這勝利的成果何處可得呢?你們現在說說,朕御駕親征的決策是不是完全正確的?”

有一說一,皇帝陛下這回御駕親征,是的的確確打了大勝仗,保衛了整個廣東。

這一點,幾個臣子,無論如何也不能否定。

于是,面對咄咄逼人的皇帝陛下,他們大多便也是默默地點頭。

只有一個人例外,朱由桹知道,那是一個小小的科道官,姓劉,脾氣倔強,他居然膽敢直接和朱由桹辯駁。

這劉御史,大抵就是說這次勝利固然是好,但無論如何,皇帝作為一國之尊,都應當坐鎮后方運籌帷幄,然后援引了徐常北伐,太祖皇帝坐鎮后方的正面例子。不應當以身涉險,然后又雙叒叕一次援引了英宗皇帝瓦剌留學的負面例子。

這劉御史還著重強調現在正是國家危難之時,皇帝作為大明的旗幟,就更加需要關注自己的安全,不要御駕親征,這樣才是為江山社稷負責的好皇帝……

雖然都是些老生常談的東西,可若是平心而論,朱由桹覺得這倔強的劉御史說的還是很有一些道理的。

不過,覺得他說的有一些道理,不代表朱由桹就會聽從他。

這還是因為剛愎自用的朱由桹覺得他自己的道理,才是世界上最大的道理,和他朱某人的道理放在一塊,別人的道理就一下子相形見絀了。

而且,朱由桹認為這劉御史就這樣站出來,就是相當于直接和他朱某人打擂臺,這可實在是不給他這個皇帝面子,必須要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皇帝的威嚴。

總之,基于以上許多理由,朱由桹決定好好和這劉御史辯論一番,看看誰的道理更加大。

不過,為了保證他能夠完全在辯論中穩穩地壓住劉御史的氣焰,朱由桹還是做了一些必要的準備工作。

他命令侍衛用布將劉御史的嘴巴堵住。

然后,朱由桹便說起來了他的道理,說起來了御駕親征的好處,比如提高士氣、統一指揮、展示抗虜決心、直接了解軍情之類的,最后還援引了大明成祖皇帝和漢朝高祖皇帝的例子。

講完自己的道理之后,朱由桹看向劉御史,十分關切地問道:“你怎么不說話呢?”

劉御史:“……”。

既然劉御史被朱由桹的一番大道理說到無言以對,那么,這場辯論,當然就是朱由桹完勝。

見狀,又有幾個憤憤不平的臣子前來與朱由桹辯論,朱由桹自然故技重施,同樣完勝了他們。

終于,懾于朱由桹的口才,沒有人再敢和他辯論。

朱由桹對自己“舌辯群臣”的效果,十分滿意。

得意忘形的他,對著群臣大發厥詞道:

“朕以為,經歷了此次東征,今后,眾位愛卿,你們應當要明白這樣的道理:

所有朕作出的決策,都是完全正確的,你們都應當堅決支持。所有朕發出的詔令,都是完全正確的,你們都應當始終不渝地去遵照執行!”

雖然朱由桹自認為他骨子里是一個所謂的文明人,但基于他大明皇帝的立場,他還是說出了如此獨斷專行的話。

畢竟,在朱由桹看來,對于風雨漂泊中的大明王朝來說,只有全力加強君主專制,只有全力加強中央集權,只有全力壓制反對意見……,才能夠盡可能地避免內耗,才能夠早日收復河山,光復兩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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