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志雄和曾君、云裳重新坐下時,曾君接起剛才沒說完的話題:“是這樣的,云市長,百合市西北角有一片灘涂,這片地大約有1.2平方公里,現(xiàn)在還空著。華宇股份計劃買下這片地,建一個帶電影院、大型購物中心的商業(yè)區(qū),可是地總是批不下來,還得麻煩云市長幫幫忙啊。”說著兩眼凝望云志雄,看得出,眼神里滿是期望。
“西北角?”云志雄瞇了一下眼,說:“不僅是灘涂吧?灘涂之前不是還有大片良田嗎?文件有規(guī)定保護耕田,這片地做商業(yè)用地,不符合規(guī)矩啊。”
曾君說:“良田有是有,但并不多,也在可以通融的范圍內(nèi)。”
云志雄搖了搖頭,說:“我主管農(nóng)業(yè),涉及到農(nóng)業(yè)方面我這兒就得把把關(guān)啊。我建議還是把規(guī)模縮小,只建設(shè)那片灘涂,這樣子審核報批都容易多了。”
曾君不語。如果只計劃建設(shè)那片灘涂,何必走你云副市長的門路?可是云志雄既然這么說了,要通融也不是易事。曾君低著頭想了半晌,眼光轉(zhuǎn)向了云裳。
云裳朝他微微一笑。
云志雄眼里精光暴起,聲音有點冷,說:“曾總,我說過了,我們家不同意你跟裳兒的事。你以后最好不要通過她傳什么話,這樣會讓我們誤會你們還在交往,到時候如果有什么意外,那就不好了。”
話說得十分嚴(yán)重,語氣殊無一點場面上的客氣。
曾君一凜,說:“云市長誤會了,我和云裳只是朋友,我目前還沒打算結(jié)婚。”
云志雄森然說:“這樣最好。”他還真怕云裳上當(dāng)受騙,被人當(dāng)成槍使。侄女再聰明,也是小女孩,女人大多躲不過男人的甜言蜜語,何況還涉世未深的侄女?曾君要騙她還不是易如反掌?所以他馬上把話說死,絕了曾君的后招。
場面一時僵住了,兩個男人臉上都沒有一絲笑容。云裳伸出纖纖玉手,拿起幾前的茶杯淺淺綴了一口茶,展顏一笑,說:“伯父放心,曾總不會這樣做的。我們確實只是普通朋友。難道伯父連我交朋友也不許嗎?那我豈不是太孤單了。”
云志雄的臉色霽了一些,說:“要真是普通朋友就好了。你交普通朋友伯父和你爸爸都不會反對,但是交男朋友,那可就不一樣了。我們家,只有你一個女孩子。你可是我們的掌上明珠啊。”
三兄弟只有云志強生了這一個女兒,因此云志雄才會這么說。
云裳輕輕一笑,說:“那是自然,要不然伯父也不會這么疼我。”抬頭望了望窗外,說:“天都黑了呢,伯父今天有沒有應(yīng)酬?”
云志雄明白云裳的意思,看了看手表,說:“哎呀,幸虧裳兒提醒,我六點半還要出席一個宴會活動。”
曾君讓云志雄疾聲厲色教訓(xùn)了一頓,正不自在,聽他這么說,也識趣地起身告辭,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告辭。”
云裳隨后也站了起來,說:“那我們先走了,改天再到伯父家玩。”
云志雄起身送客,說:“你伯母老念叨你呢,有空記得過來玩啊。”
兩人出云志雄辦公室進了電梯,曾君便說:“你伯父真厲害,油鹽不進啊。”
云裳說:“你剛才翻臉比翻書還快,還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呢,一點涵養(yǎng)功夫都沒有。”
讓云裳數(shù)落,曾君倒沒還口,只是說:“我是洪水猛獸嗎?怎么我們就不能交往呢?”
云裳說:“得了吧,你對我又沒意思,何必糾結(jié)呢。老一輩的人有老一輩人的想法,要不然怎么叫代溝?”
曾君嘴角現(xiàn)出一絲笑容,說:“不是對你沒意思,主要是你年齡太小了,我怕人家說我拐帶未成年少女。”云裳長相能力確實讓人動心,要是能再增加幾歲,堪稱完美啊。
云裳笑了笑,不說話,卻是想起了前世,要是前世的年齡,能遇到曾君這樣一個男人,確實是良配,可惜當(dāng)時沒遇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前世今生了,更加的不可能。
兩人說著話走向大奔,曾君依舊送云裳回去。他們沒注意到的是,云志雄一直站在窗邊,目送兩人的背影離去。他們的車子駛出大院,云志雄便給弟弟打了電話。
云裳回到家,在鞋柜前換鞋,云志強已經(jīng)從房里走出來,問:“去伯父家了?”
云裳一點都不意外,頭也不抬地說:“是,剛從伯父辦公室回來。伯父是不是讓你管好我,別跟曾君走太近?怕我被他利用吧?”
云志雄說:“你都猜到了,也不用我多說。總之,天底下好男人多的是,你現(xiàn)在還小,可以慢慢挑,不用考慮他,省得到時候家里鬧得雞飛狗跳的。”
云裳換好了鞋,看向了云志強,說:“放心,我會好好挑的。”前世忙于工作,把終身大事耽誤了,今世絕不會再錯過了。
云志強說:“最近幾個月,你確實讓我和你媽省心不少,我們相信你是一個有主見的好孩子。可是再有主見,畢竟你還小,有時候也得聽聽我們大人的意見,別一意孤行。”
云裳到沙發(fā)上坐下,微微一笑,說:“曾君三十八,比我整整大了二十歲,我也覺得太老了。你們放心吧,我沒喜歡他。”
云志強臉上露出笑容,說:“那就好,有你這句話,我和你伯父都放心了。”
蔡曉虹從飯廳里出來,說:“父女倆說什么呢?先吃飯吧。”最近云志強天天準(zhǔn)時回家,夜里很少外出,對她又知冷知熱的。女人心軟,她已然原諒了他。
吃過飯,云裳回自己房里去了,她難得這么早回家,也不想出去玩,只是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這是一個花園小區(qū),此時嚴(yán)冬,樓下花圃中靜謐得很,沒什么人,南方的冬天常綠植物沒有落葉,黑暗中樹木婆裟。
站了一會,敲門聲響,蔡曉虹推門進來,說:“聽說工廠生意很好?”
云裳回過頭來,說:“媽,你坐。”
蔡曉虹在云裳的小床上坐了,輕撫她的臉頰,說:“你現(xiàn)在這樣,媽很開心。”
云裳說:“媽,你不會又想說曾君的事吧?我跟他真的沒什么。你們要是不信,我現(xiàn)在找一個男朋友帶來你們看。”
蔡曉虹說:“好好好,媽信。”臉上浮出笑容,說:“你最近在招助理是不是?”
云裳說:“是啊,媽,你怎么知道?”
公司里的事情,蔡曉虹很少過問,她現(xiàn)在很愜意地過著她的家庭主婦加少奶奶的生活,結(jié)婚二十多年,從沒這么愜意過,卻為什么會問起公司里的事呢?
蔡曉虹說:“你進門之前,媽接到一個電話,是你三舅媽打來的,說她有個外甥女,到你公司應(yīng)聘總裁助理的工作,想讓媽幫她說說情。”
拉關(guān)系走后門的?云裳無語。
蔡曉虹接著說:“媽就是問問,人選定下來沒有?”
云裳還沒回答,大門邊的門鈴響了。蔡曉虹進來的時候并沒有隨手關(guān)門,兩人聽到在客廳里看電視的云志強聽了門鈴,開了門,過來對妻子說:“你三嫂找你。”
蔡曉虹“啊”了一聲,說:“剛才不是才通電話嗎?怎么這么快就到了?”
云志強說:“不快了吧,從打電話到現(xiàn)在也有一個多小時了,走路也能走到了,何況他們坐車呢。”
才二樓而已,兩人說話間,一個圓臉的中年婦女帶著一個又高又胖,年齡跟她差不多的女人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高挑的女孩,卻不是下午過來面試的陸盈盈是誰?
圓臉的婦女一進門大著嗓門就說:“哎呀,沒有人啊。”卻是云志強一家子都在云裳房里說悄悄話,客廳里沒有人,所以她才這么說。
蔡曉虹忙迎了出去,說:“三嫂來了啊。”這獨一無二的大嗓門正是三嫂陸賽花獨有的招牌。平常一開口聲聞五里,聲到,人未到。
陸賽花對身邊的壯女人說:“這是我小姑子。”
壯女人便對蔡曉虹哈著腰說:“妹妹好。”
蔡曉虹不知道她是誰,張了口,一時不知怎么稱呼。陸賽花見蔡曉虹干瞪眼,便說:“這是我嫂子,”又指了指站在一旁光顧著看屋里擺設(shè)裝修的陸盈盈,說:“這是我外甥女。”
蔡曉虹分別向她們點了點頭。剛才她們沒說要過來啊,怎么不聲不響就跑來了呢。滿頭納悶中,陸賽花把嫂子和外甥女讓到沙發(fā)上坐了,又伸長脖子往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問:“裳兒呢?”
蔡曉虹喊:“裳兒,你出來一下。”
云裳從房里走了出來。
陸盈盈本來已經(jīng)在沙發(fā)上坐下,見到云裳,又站了起來,微笑著向她點頭,說:“云總您好。”
壯女人也跟著站了起來,跟著點頭矮了矮腰,說:“云總好。常聽我妹妹說起您。”她所說的“妹妹”卻是指陸賽花,而不是蔡曉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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