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叮叮叮”

一聲又一聲的鈴聲。

“誰啊，煩不煩啊”

季星躺在床上，猛地將被子掀起來，“誰？”

來人沒有講話，只是一聲又一聲執著地按著門鈴。

下半夜的時候，整個指揮廳亂糟糟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今天發生的事。季星覺得吵鬧，就直接回房間睡覺了，沒想到剛剛躺下就有不速之客上門了。

季星沒好氣地拉開門，門外是一位穿著西裝短裙，燙著大波浪，金發碧眼的美女。

“我認得你，你叫....”季星用手指指著她。

“桑托斯，季先生你好”西裝美女輕輕鞠了一躬。

“找我有什么事”季星靠在門框上，輕佻的眼神將桑托斯從下到上看了個遍。

“通知你一下，您的飛機馬上要起飛了”桑托斯將一個信封遞給了季星。

“飛機，什么飛機，什么亂七八糟的”季星接過信封，沒好氣地問。

“剛剛，您被指派為前往托勒市進行調查的專員”桑托斯輕輕地回答。

“什么跟什么啊，托勒市又是哪，大晚上的，不去”季星將沒拆開的信封扔到地上，轉身向房間走去。

“別來打擾我休息”末了，加了一句。

桑托斯也沒有生氣，將地上的信封撿起。

“你最好還是看一下這個”桑托斯再次將信封遞到季星的面前。

“什么，別想著打動我”季星看著遞過來的信封，猶猶豫豫之中還是接了過來。

“這是什么”打開信封是，是一條長長的單子，單子上寫著數字，一下子滾落到床沿。

“是一份賬單，我們查詢了近十年來，你在安全部的賒賬記錄”桑托斯依舊輕輕地說。

“個十百千萬，怎么可能，三百萬”劃到最后的季星猛地站起來。

“平常的消費自然是達不到這個數，上面有詳細的記錄”桑托斯指了指賬單。

“包括，你喝醉了酒之后，將指揮廳的顯示屏砸壞，以及因為醉酒，忘記過天然氣而導致整件房間被燒毀的記錄，還有這個，這個”桑托斯連著點了賬單上的幾處。

“我欠了這么多錢，那你們怎么不早來找我”季星警覺地抬起頭。

“是楓專員，他以個人名義，幫你償還了這些費用。”桑托斯繼續說。

“是他啊，原來在等這一天”季星重重地錘了一下床。

“是的，但是楓專員說，只要你愿意前往托勒市進行調查，那這些費用就一筆勾銷了”桑托斯繼續笑著說。

“這個老狐貍，要是我不去會怎樣”季星問到。

“花錢”桑托斯斬釘截鐵地說道。

“以你現在的工資水平，減去消極怠工的扣除，以及生活成本，大概，嗯”桑托斯抬著頭心算。

“好了，也是難為你們了，這么多年，處心積慮地算計我一個廢人”季星重新躺在床上，悠悠地說“不過，無所謂，死在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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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托勒市，一大團黑色的烏云正沉積在城市的上方，一道道閃電在烏云中閃爍著。

城市外側，一顆顆小樹苗，正在以不可思議地方式快速生長著，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就生長了有仿佛數十年之久，一顆顆參天大樹，拔地而起，一株株草生長地有一米多高，樹林里各種動物的嚎叫聲此起彼伏。

一道道的閃電聲，一道道的雷聲，城內的通訊時好時壞，手機的信號時而消失，時而出現。

亞華中學內....

“還活著”韓旭探了探盧姿的鼻息說：

韓旭呼出一口氣，表情蒼白地靠在墻壁上，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我的暗戀對象要殺我...”。韓旭現在頭腦很亂，

“我們應該打急救電話”韓旭：“還好有你，要不今天我...”韓旭的話突然停住，他也沒辦法解釋為什么韓非突然從學校的一頭跑過來。

“剛剛有奇怪的事，聽到聲音，擔心你，就過來了”韓菲用手指筆畫著解釋道。

五分鐘前，韓菲打掃女廁所，廁所門被吱啦一聲推開，來的人是高銘。高銘，是亞華中學的有名的體育生，不僅每次都是運動會的冠軍，還代替學校出戰，得獎無數。在學校內也屬于是赫赫有名的一號人物。

不過韓非認識他，只是因為他曾經給她寫過小紙條。

“有事嗎，這里是女廁所”韓非冷冷地說。

高銘不講話，直直地往前走，韓菲將拖把橫在他兩的中間，高銘也隨之停下。

高銘張著嘴，努力地掙扎，終于過了半晌，他開口說道“我是來提醒你的，快走，我不是壞人，至少現在不是”

高銘臉色蒼白，“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回來，快走”高銘臉色慌張，雙手微微顫抖，“不要！啊”高銘雙手抱頭，痛苦地彎下腰，雙腳一顫，整個人縮成一團，在地上扭動著，抽搐著。

“走，快走...”

韓菲被他這副模樣嚇壞了，彎下腰，想要將他扶起來，“你還好吧”手碰到高銘肩膀的時候，愣了一下，哪怕是再堅硬的肌肉，也應該是有溫度，有彈性的，但是高銘的身上仿佛是一塊石頭一樣，堅硬且沒有溫度。

高銘抬起頭，往日里那張有活力的臉，正布滿了青筋，每一寸血管，全部爆開，雙眼逐漸變為青灰色。

韓菲不敢再猶豫，跨過高銘，奪門而出，今夜的學校太安靜了，安靜中透著的詭異，她要去看看她哥哥的情況。

“我們先走吧”韓非對著蹲在地上的韓旭說。

“那她呢？”

“管不了這么多了，我們先出去，一會去打急救電話，高銘的話讓我感到不安”韓菲扯著韓旭。

“好”韓旭猶豫中決定跟隨妹妹一起離開，走之前，他將身上的衣服疊起來，墊在盧姿的頭下。

韓旭拉著韓菲穿過空無一人的走廊，下樓梯，在樓梯間，韓旭一遍一遍地撥打著急救電話，但是每次撥打都顯示著連接異常，“該死的信號”韓旭一邊下樓，一邊罵道。

兩人最后下到一樓大廳。

“門鎖了，是從里面鎖的”韓旭看著教學樓上的大鎖。

“打保安室電話...”

“喂，你們干什么”走廊盡頭閃過一抹手電筒的亮光，清晰的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由遠至近的傳來，“喂，你們是哪個班的，這么晚還不走”來者又問了一遍

“哦，是你們啊，韓旭韓菲，在打掃廁所”

韓旭伸手擋住手電筒的亮光，瞇著眼睛看向來者，看清來著是教導主任鐵包天之后，松了口氣“謝天謝地，我們想要出去，還有，上面，上面有兩個學生，暈倒了...”

韓旭也不知道該怎樣解釋，也不愿說出盧姿差點就要殺死他的事。

“你們兩個，真的是，這么晚了，還不回家”鐵包天一邊抱怨，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

“我們是被罰打掃廁所，所以，還沒有回家...”韓旭說一半的時候，話音被打斷。

韓菲一把向前，將剪刀狠狠得扎入了鐵包天的胸口。剛剛從廁所離開的時候，韓菲順走了盧姿的剪刀。

剛剛鐵包天在找鑰匙的過程中，手電筒微微向下傾斜，韓菲也在那一瞬間看到了鐵包天臉上的青筋，幾根藤蔓刺破了臉頰伸了出來。

韓旭頓時被這一幕驚地愣在原地，張著嘴巴，“這這這...”。

“快走”最后還是韓菲一把拉過了愣在原地的韓旭。

鐵包天捂著胸口，看著胸前的剪刀，微微一愣，旋即眼神恢復了清冷，一只手地將剪刀拔出，扔到一遍，傷口瞬間愈合，甚至都沒有流出一滴血。

“怎么會有這么不聽話的學生”鐵包天陰冷地自言自語道。

“我們從窗戶走”韓菲推開一個教室的門，韓旭將桌椅橫七豎的推到門口，試圖阻止鐵包天的追擊速度。

韓菲打開一扇窗，“快走哥哥”，韓菲一躍出窗，還好是一樓，沒有裝防護欄。

韓旭緊跟其后，越過窗戶，在地面翻滾了一圈，踉踉蹌蹌地追上妹妹。

身后，本來向內推的門，被狠狠向外拉，連帶著整個門框被扯掉，接著一腳，被堆積阻攔的桌椅被踹的橫飛出去。鐵包天，發出不屑的聲音，向窗外追去。

“真的有異形啊，啊啊啊”兩人一秒不敢停地往前跑，氣喘吁吁，鐵包天帶來的壓迫感太強了。

直到跑到操場中央，穿過操場就是校門，路口的燈光像是海上的船遇到燈塔一樣溫暖。

二人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向前跑，但是感覺依舊來不及，鐵包天的速度更快，每跨一步都要飛出三四米遠，照這個速度，很快兄妹二人會被追上。

“轟”一扇防盜窗被踹飛出去，高銘站在窗口，望著操場上倉皇逃離的二人，臉色烏青，細微的藤蔓從臉上刺穿出來，高銘從四樓一躍而下，落地微微半蹲，沉重的下墜速度將花巖石板撞擊了絲絲裂紋，高銘站起身，巨大的沖擊力似乎沒有對其造成任何影響。

雖然，在逃命的時候，分神不好，韓旭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高銘的速度更快，本身就是體育生，更好的身體素質，帶來了極快的速度，超不過三秒，他就要追上他們了。

“跑不掉了”韓旭心想，看了身旁狂奔的妹妹，韓旭心一橫，伸出手，向前推了一把妹妹，“快爬！”。

跟想象中的反作用力不同，韓菲一個轉身，韓旭推空了，失去重心，一下摔倒到地面上，韓菲轉過身，手里還拿著斷掉的拖把。

“快走哥哥，我來擋住他們”韓菲屹立在韓旭的身前。

“你拿什么擋住他們啊，兩個可以硬拉壞門框的怪物，你難道憑借一把破爛拖把就想要擋住他們嘛。”韓旭心想。

鐵包公漏出一絲冷笑，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攔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鐵包公的手上已經被藤蔓覆蓋，手指的尖端已經變成了長長的尖刺，接下來就是將這個女孩的心臟整個掏出來。

手指穿過拖把，拖把被整個切開。

“不要，不要啊”韓旭在后面彈起，想沖過去抱住韓菲，但是明顯已經來不及。韓菲緩緩地轉過頭，嘴上做出一個“再見”的嘴型。

鮮血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鞋面上，韓旭顫顫巍巍地站起來，愣愣地看著這一切，韓菲最后時刻也沒想著后退，而是狠狠地抱住鐵包公的手臂，妄圖給她的笨蛋哥哥多一些逃跑的時間。

“你你你”，鐵包公不可置信地回頭，尖刺，刺穿了女孩的校服，以及肌膚，但是最終沒能刺穿她的骨架。反而是鐵包公的胸膛被高銘整個洞穿，保安再也無法將尖刺推進哪怕一步，被高銘洞穿胸膛，后，他抓著保安的整個身子向后退去。

“你怎么敢”鐵包公怒吼。

高銘不說話，只是一拳一拳地砸向鐵包公，沉重的拳力狠狠地貫穿鐵包公的頭顱和地面，蜘蛛般的花紋從身下，向四周延伸。

韓旭，抓過妹妹，將她的手臂跨在自己的肩上，顫顫巍巍地向前走去。“妹妹，你沒事吧”

“我還好”韓菲倒頭就暈了過去。

“喂喂喂，別睡，活下來，哥什么都答應你”

校門緊閉，大門上也被一條鐵鏈鎖住，“啊啊啊，能不能開個門啊”，韓旭用力地拍打著大門。

像是有神明聽到了韓旭的呼喊，黑暗的街道上，一雙明晃晃的大燈亮起。明晃晃的車燈，照的韓旭一時分了神。

“喂喂喂，閃開點啊”駕駛座傳出來了王貢的聲音。

韓旭帶著妹妹閃到了一旁，王貢一腳油門，轎車持續加速。

隨著一聲猛烈地撞擊聲，轎車撞開了半扇大門，“快上車”王貢將后座的門一把拉開，對著韓旭說。

“這就是你說的好東西？”，韓旭一邊將妹妹放在后座上，一邊問道。

“看起來，你們也給我帶了好東西”王貢看向眼前錘擊的高銘。

“這件事說來話長，你現在要聽我講嘛”韓旭將車門關上。

“那倒不必了”王貢踩離合，掛倒擋，轎車向后退，掉了個頭，加速逃離。

.....

也許是汽車的撞擊聲，影響到了高銘，高銘停下手，鐵包天已經被徹底打的沒有生機。

高銘遠遠地看著汽車后座的那個小女孩，小女孩的背景透過臟兮兮的后車玻璃，高銘的思緒仿佛回到了以前。

那個時候的高銘還不像現在這般優秀，雖然有一定的天賦，但是也只是很一般運動員的水平。

他每天晚上，學校放學后都會在操場上不停地加練，沿著操場一個人一圈圈又一圈圈地跑步。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雨夜，高銘淋著雨在操場上跑自己最后一個五千米。

“快點，再快點”準備打破自己記錄的高銘，他的步伐在雨中正變得凌亂，眼神也開始恍惚了起來。

隨著最后一圈的結束，高銘拿起表看此次的數據。

“差十五秒，又差十五秒”高銘將手表扔到一旁，就在操場中央半坐著，雨水混合著汗水流遍全身。

高銘抬起頭，雨水沖刷著他的臉龐，這個時候一對男友撐著傘從旁邊走來。

“菲菲，都怪我連累你，害的你這么晚還跟我一起打掃衛生”男生的聲音在雨夜中顯得有些沉悶。

“哇靠，這里怎么還有個人”走到高銘附件時，韓旭嚇了一跳叫到。

高銘不滿地撇嘴，表達對男生毛毛躁躁的不滿。

他站起身，想要離開操場。

一把傘遞到面前，他轉過頭，對上的是一個女孩黑褐色的瞳孔，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雨珠。

“我們兩個人用一把就好，雨很大”女生的聲音聽起來就像山澗流出的溪水一般，雖然在大雨磅礴的夜中，聽起來竟然如此的清晰。

其實那天是韓旭想著送一把傘過去，故意慢慢地在高銘身旁走，猶猶豫豫地翻著包，但是，又不好意思親自去送。韓菲看出了哥哥的心思。

韓非見狀從包中掏出自己的傘送給了高銘。

高銘看到傘先是一愣，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再次抬頭的時候，兩人已經走遠了。

高銘看著那把雨傘，傘柄上貼著一張小紙條，紙條被透明膠帶覆蓋著，高銘輕輕地度紙條上的名字。

“韓菲”